第575章 動搖的心
容玨希望，在天國的杜妍可以原諒那些他曾經犯下的錯，給他一個繼續陪伴小染的機會。
聽到容玨道歉的話，沐小染這才注意到容玨手中那捧幹淨純潔的白菊。他是來看自己母親道歉的？不得不說，容玨這個舉動讓沐小染意外的同時，也迎得了她的好感。
二人並肩而立，站在杜妍的墓前靜默良久。
容玨一手撐著傘，那把傘往沐小染那邊一再傾斜。要不是傘夠大，估計他自己的另一側肩膀就要全部暴露在風雨之中。
能這樣為她遮風大雨，隱秘的心底閃過竊喜。實際上，容玨很想張開手臂，攬過她單薄瘦削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胸膛裏，給她一個堅強的依靠。但想到她還沒接受自己，就生生忍住了心底的渴望。
“小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容玨低頭，一雙眼睛猶如黑夜中熠熠生輝的寶石明珠，灼灼的目光落在她嬌豔絕美的臉蛋上。
隨著真相被揭開，那些所謂的上一代的恩怨都已經幻化成輕煙飄渺遠去。而白白的存在，是他們之間最重要的牽絆，如同一條繩子把他們牢牢係在一起。
隻要她願意接受他，輕輕地一點頭，他就心甘情願把自己的所有捧到她麵前，任她挑選。
聽他老話重提，沐小染麵上露出驚訝。她還以為，他已經打消了這個念頭。
沐小染覺得之前自己已經說得夠清楚了，而他也聽了進去。他放棄了白白的撫養權，這段時間也一直沒聯係她，不就是因為他放棄複合的打算了嗎？
心中疑惑為何他又提起此事，沐小染問了出來。
聽她說以為自己已經打消這個念頭，容玨忍不住在心底苦笑，他的性格她還不了解嗎？一旦認準了誰，就無法輕易改變。難道她以為自己之前的告白和道歉，所說的那些話，都隻是說說而已？
眼神一點點黯淡下來，那原本星辰般深邃明亮的眼眸如同被蒙上一層薄薄的灰翳。她還是無法原諒自己嗎？
或許他應該再一次鄭重誠懇地道歉，就在杜妍的墓前，讓杜妍也看到他的誠意。這樣想，容玨也就這樣做了。
“對不起，小染，當初那些事真的很對不起。從最開始逼迫你簽下契約，到後來因為林芊芊而一次次的傷害你，還有本宅裏發生的一切……”
容玨垂著頭，一件件細數自己犯下的錯。
那些過往給沐小染造成了很多痛苦，在她心上留下永久的瘡疤。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讓容玨回到過去，一巴掌打醒當時眼盲心瞎的自己。
數完自己的罪名，容玨的眼中布滿愧疚。
“那些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我隻希望以後，我能好好的照顧你，慢慢彌補你和白白。”
男人隻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衣，不知道是被冷風吹的還是其他什麽原因，他臉色有些難看。
好像最近，每一次見麵他都要跟自己道歉。
容玨真心愧疚懺悔的樣子，明顯觸動到沐小染。
想到自從她回國後這段時間，他的所作所為，他的改變和對自己的尊重，沐小染無法再像之前一樣對他橫眉豎眼冷言冷語。她嘴唇翕動，緩緩開口。
“容玨……你不需要這樣，不用為了白白非要和我在一起不可。”
即使沒有他的照顧，她也可以和白白過得很好。雖然白白的生活中缺少父親，但她相信自己可以給白白雙倍的愛。
而且過了這麽久，她已經慢慢開始放下心中的傷，一步步往前走。雖然起步艱難，但到如今，她已經習慣自己一個人帶著女兒生活。她從來沒設想過，以後自己的生活中會有某個男人存在。
容玨被她的話弄得一愣。淡漠的瞳孔中飛快閃過一絲懊惱和無奈，哪怕比起六年前她已經成長很多，但實質上還是和以前一樣又笨又愛多想。
他之前難道表達得還不夠明白嗎？他並不是因為白白，才非要和她在一起不可。而是因為他愛她，深深切切地愛她，所以想要和她在一起。而白白，隻是加深了他要和她重新開始的決心而已。
“小染，即使沒有白白的原因，我也想和你重新開始。”
容玨定定看著她的雙眼。
一瞬間，小染想到他送給自己的小雛菊，小雛菊的話語，卡片上的情詩，還有他曾說過的話——他說，他的心中隻有她。
為什麽？紅唇輕輕顫動，她還沒問出口，容玨就已經給了她答案。
“因為……我愛你，這裏……你摸摸，它是在為你跳動。”
那嗓音被溫柔包裹著，如同裹了一層糖霜。容玨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四目相對間，溫度升高，有些情愫在冰冷的空氣中蔓延開。
薄薄的一層布料下，心髒砰砰地跳動，手心下堅硬溫熱的觸感清晰可辨。沐小染如同被那溫度灼傷般，迅速抽回自己的手。
不可否認，這段時間他的所作所為，的確讓她大大改觀，加上今日這番話，讓她心底微微動容。
可她還是無法接受他！
已經在他身上跌倒過一次了，她摔得很疼很疼，即使到現在一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
“容玨，我不管你是因為白白，還是因為你所說……你愛我，我都沒辦法再接受。在我對未來的設想裏，沒有你……”
沐小染並不擅長拒絕別人。她低著頭，不敢直視容玨的眼睛，怕對上他失望痛苦的眼神，那就好像她犯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一樣。雖然她並不覺得自己的拒絕是做錯了。
這是她再一次拒絕他。
不知道為什麽，容玨並沒有想象中心痛失落。大概是因為她這一次的拒絕，沒有前幾次幹脆，讓他看到了一縷曙光。漆黑冷絕的眼底，燃燒著希望的火光。她那顆心，已經動搖了吧？
“你現在不接受我沒有關係，就像我上次說的一樣，我會等，直到你接受我。”
聲音裏透露出信心滿滿的誌在必得，扣緊了沐小染的心。他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堅決果斷，隻要認準了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到。眼中閃過淡淡的無奈，她是真的不需要他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