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8章 滅口

  轉過天來，任俠在早晨就得到了消息，張長明在街頭被人給殺了，先前的判斷沒錯，張長明受傷之後沒過幾分鍾，就已經一命嗚呼了，就算急救人員當時已經到場，也已經沒辦法救活張長明。


  任俠看了一下本地新聞，發現新聞上麵也有報道，大意是說卡羅萊娜酒吧門前發生一起凶殺案，死者是被凶器射中後腦而死，目前警方已經介入，案件正在調查中。除此之外，沒有更詳細的信息，並沒有說凶器是什麽，隻說是尖銳物體刺中死者，也沒有介紹死者的身份，當然更沒有說出是否有嫌疑人。


  無論如何，任俠這會兒還能安然坐在家裏，並沒有警方找上門來，說明任俠並沒有被牽扯進來，沒有人知道昨晚張長明是去跟任俠見麵。


  對任俠來說更加幸運的是，張長明並不是死在卡羅萊娜酒吧門前，雖然張長明去的是卡羅萊娜酒吧，但當時來來回回的溜達，凶器射過來的時候剛好在別處。如果張長明正好死在卡羅萊娜酒吧門前，那麽警方必然懷疑張長明是要進酒吧，接下來酒吧難免也要被調查一番，甚至警方會懷疑凶手就是酒吧裏的人。


  任俠吃過早飯之後帶著林以柔去上班，到了中午的時候，總覺得心裏不太踏實。張長明的這個案子，未必會這樣輕易結束，應該請教明白人，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那麽誰是明白人？

  任俠想到了廖亦凡。


  於是，任俠吃過午飯之後，下午離開公司，買了一點水果，去了廖亦凡家裏。


  廖亦凡正在打太極拳，看到任俠過來，立即熱情地招呼：“來了，快坐。”


  任俠把水果放到桌子上：“剛好路過這，想起來挺長時間沒來見你，所以過來拜望一下。”


  廖亦凡嗬嗬一笑：“不是有什麽事兒吧？”


  “沒事兒呀。”


  “既然沒事兒……”廖亦凡狡獪的一笑：“水果我收下了，謝謝你的心意，你可以回去了，該幹什麽幹什麽吧。”


  任俠有些不高興：“我買這些水果花了五十二塊錢呢，屁股還沒坐熱，你就攆我走？”


  “雖然說我已經退休了，一天天的在家呆著，但不是一點事情沒有。”廖亦凡撇了撇嘴：“我最近打算出版兩本專著，專門探討刑偵技術，我有兩個學生當了老師，還讓我幫忙做教案……其實我很忙的。”


  “是嗎。”任俠黑著臉說了一句：“我還以為你隻是忙著打太極拳呢。”


  “我還以為你來找我，是為了卡羅萊娜酒吧的案子……”廖亦凡歎了一口氣：“本來我有不少話要對你說，既然你沒什麽事兒找我，那麽我索性也就不說了。”


  任俠心中微微一驚：“卡羅萊娜酒吧什麽案子？”


  “你比我更清楚。”廖亦凡一字一頓的道：“張長明的死。”


  任俠又是一驚：“你已經知道了？”


  “孔凡輝剛走。”廖亦凡告訴任俠：“如果你早來十分鍾的話，還能碰上他。”


  “他不會是專程來跟你說這個案子吧？”


  “還真就是。”廖亦凡坐到任俠對麵，燒了一壺開水：“首先我要恭喜你，這段時間混的真是風生水起，竟然占領了整個金沙江路，那地兒可是整個廣廈最繁華的地區了，隨便做點什麽生意都能躺著賺錢。過去很多人都想統治整個金沙江路，然而沒有一個人能做到，最後隻是拿過來幾條街當個老大，沒想到最後被你做到了。張應文、史雲濤、徐偉宏，這些金沙江路原來的大佬，就好像是商量好了一樣，一個個接連失蹤，沒人知道去了哪。”


  這些大佬全都死了，隻是死不見屍，所以警方沒辦法推定已經死亡。廖亦凡當然心中有數，任俠也沒把話說破：“他們要是不失蹤，我也沒辦法拿下整個金沙江路，可能他們已經厭倦江湖上的打打殺殺，突然之間想要金盆洗手，過點閑雲野鶴的日子。”


  “你我都知道，根本不是那麽回事，他們還沒有賺夠錢，不可能出去閑雲野鶴的……”頓了一下，廖亦凡話鋒一轉：“不過，我真正要跟你說的，並不是這三個人的下落，而是張長明。張長明死後，警方第一時間查出這個人的背景，典型的社會人，在金沙江路混了好多年，也算是有點名氣。重要的是，這個人最近跟你走的很近，而且還從你那裏拿到兩條街。”


  “沒錯。”任俠坦然承認了，這事兒也沒辦法否認，警方已經查得清清楚楚：“要想把金沙江路管理好，我就需要有一幫熟悉情況的人幫忙，張長明就是這樣的人。也就是說，張長明對我有足夠的利用價值，所以我才願意給幾條街，正因為如此，我沒有謀殺張長明的動機。”


  “你知道為什麽警方到現在沒有找到你門上嗎？”廖亦凡不需要任俠回答，直接給出答案：“你說的這些，警方掌握的清清楚楚，但這不是不調查你的理由。原則上來說，這個人既然跟你有利益關係，而這個人現在又被殺了，那麽你至少也要去局裏做個筆錄。剛才孔凡輝跟我提出，想要請你協助調查，讓我給擋了回去，我認為沒必要驚動你，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這一次是任俠自己回答的：“因為我去了局裏肯定不會說實話。”


  “沒錯。”廖亦凡緩緩點了一下頭：“所以，我們還不如私下交流，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一說，沒準這個案子也就破了。”


  “你確定我會說？”


  “你必須說。”廖亦凡意味深長的告訴任俠道：“這個案子跟別的可不一樣，因為是發生在金沙江路，整個廣廈最熱鬧的地方，而且當時還有眾多目擊者，如果案件不能偵破，所有人都得有麻煩。金沙江路不是鐵山煤礦區，不是郊區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在那些地方如果死了個把人，長時間沒有破案，不會沒人追問，最後可以不了了之，但發生在金沙江路那裏，影響可就太大了。”


  任俠不得不承認：“我能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