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齊頭並進迎高考
江念知在照顧小孩方麵頗為遲鈍，找了半天才找到男嬰奶粉。
侄子餓得哇哇叫，這個阿姨還在不明所以：“奶粉也分男女了？”這是什麽高科技？
李淵冉讓她倒點熱水混勻，江念知一個不慎倒得太多，還滴了兩滴落在侄女衣服上……
江念知趕緊伸手擦了擦，看得李淵冉心驚肉跳的。
“好了好了好了！這小子快別哭了！”
江念知照例按著說明書再衝一次奶粉，這次小心多了，抱起侄女慢慢喂著。
這丫頭矯情半天就是不喝。
江念知沒了招，當媽的也昏了頭，哄著兒子喝奶了才想起來還有個女兒：“念念啊，小寶有可能是尿了。”
江念知一懵，先找了片尿不濕出來，掀開侄女的褲子一看，好家夥，真的拉了。
不舒服了半天，難怪她一直哭呢。
江念知笨手笨腳地按照李淵冉說的，將侄女放平，屁屁露在外麵。
然後拿下尿不濕，把新拆封的輕輕地裹在她大腿內側。
弄好還不夠，還要哄著她不哭，再處理髒了的尿不濕。
江念知頭一回感覺當媽的不容易，摟著乖乖喝起奶的小侄女，江念知狠狠地親了一口：“乖乖，你要記著，你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前方司智虎軀一震，差點踩錯了油門。
到了爺爺奶奶家，江念知和李淵冉一人抱一個進了屋。
爺爺奶奶看著他們來了，高興得合不攏嘴：“哎喲喲！我的重乖孫啊……”
兩個小寶貝成功取代了江念知在老人家心目中的地位。
由於雙胞胎是早產，兩個小家夥在醫院裏觀察了好一陣子，連滿月酒都沒辦。
老人家想重孫想得緊，可醫院不讓去，兩人也沒招隻能苦苦等待。
這下終於見著了，兩人一人抱一個笑得眯起眼，皺紋上都滿載著喜悅。江念知默默地看著奶奶大笑著說自己嘴都樂僵了，而自己從進來到現在，老人家都沒有跟她說一句話。
傲嬌小姐表示自己累了，要去躺一會。
居然沒有一個人挽留她！？
翻了天了，她真是沒有地位了。
江念知憋了一口氣，靠在床頭突然想不明白自己這是在跟誰鬥氣？
她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一樣？居然跟小侄子侄女吃醋？
“啊，晏賀行，我太難了……”
話一出，江念知自己都怔愣了一瞬。
這個名字已經許久未曾道出口，為何今日如此順暢地提起來？
少女初夏多愁，回味著從前的舊事滿身疲倦。從前的年少多情，在此刻隻剩下了對當時自己感情盡數傾瀉的鄙夷。
某次考試過後，江念知立在排行榜前，她缺考好幾科，是名副其實的二班第一——倒數第一。
她咬牙切齒地望著正數第一的晏賀行，攥緊了拳頭，暗恨著自己一定會超過晏賀行。
隻是後來他走了，再也沒有超過他的機會了。
要說遺憾，那真是太多了。
因為從來不自拍，也不喜歡拍照，江念知連一張證件照都沒有。
高二下學期的第一次月考，也是兩人最後一次一起參加的考試。
學校第一回在公布紅榜前讓學生交照片，粘貼到紅榜上，說是要給其他同學一個良好的正麵形象，讓大家一起互相激勵學習。
江念知拿不出照片，隻好臨了交上去一張自畫像。
那是唯一一次兩人的照片可以放在一起的機會。
也是最後一次。
自那以後，江念知再也沒有交過照片、也沒有自畫像。
全校第一的江念知，屬於她的那一欄，除了分數和排名，其餘的一片空白。
思緒飄得很遠，江念知又想起生日那天，他還說什麽兩人在一起，要好好學習考上最好的大學，有了工作踏實掙錢給念念買漂亮裙子穿，要跟江念知有個家，要一起結婚生小孩……
念及此，少女忽地用力搖頭，一縷青絲隨想念墜下，年紀輕輕想什麽結婚生小孩？
嗬，真是幼稚。
江念知吃過午飯沒有多呆就回了家，高考在即，田支也不希望她因為生活瑣碎的事情影響了學習心思。
整個江寧中學的高三學子裏，能考上清華北大的好苗子就那麽幾個，各科老師盯得都很緊。
江念知對外界的緊張並不是完全隔離毫無緊迫之感，相反，越是接近那個日子，她越是興奮。
好似隻要到了那一天，她就有足夠的理由釋放出自己最厲害的一麵，狠狠地碾壓某人，重現自己當年的誓言。
又是周一，升完旗後，江念知被叫到韓絕的辦公室。
兩人不再針鋒相對，師生私下相處時，也多了幾分友好親切。
韓絕左右看了看，偷偷從一遝教案底下拿出一遝A4紙塞到江念知手裏：“黃岡來的，據說押題很厲害，教育部裏一個朋友給我的，你拿去看看吧。”
江念知莞爾，她刷題無數，多做一頁少做一頁都無妨。
這種題一般很難弄到，既然是老師的好心，她也點頭道了謝：“好，我回去研究研究。”
韓絕低眸一瞬，麵上帶了回憶，也不知想起了什麽：“你是咱們二班的希望，好好加油吧。”
高三學子裏，唯獨江念知最受老師們的矚目。
她回回大考、統考都是第一，並且不管是簡單的試驗卷還是超綱的難卷，她基本都能超出第二名三十分以上，已經在全市出了名。
江念知給江寧中學長了臉，連校長都單獨找她談話。
閑談間，得知江念知的爸媽都是博士，在國家重要部門工作，校長看向她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深意。
“良好的家庭教育真的很重要啊，看來基因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優秀因素。”
江念知微微一笑：“或許吧。”
季嘉見江念知拎著辣條回了教室，拿著一張試卷扭頭炫耀：“看我！91分！我及格了！哈哈哈哈哈……”
江念知看著上麵好幾個鮮紅的大勾，150的總分考到90才算及格。季嘉從一個學渣開始努力，以他不可多得的智商，刻苦這麽久才有這個結果算是很不錯了。
江念知頗為欣慰地點點頭：“還不錯，總算有進步了。”
季嘉得意著：“媳婦教得好。”
江曉愛似是聽見什麽，狐疑回頭一望，季嘉正衝她擠眉弄眼。
以江曉愛目前的成績，可以穩上北京的任何一所學校。
她不敢掉以輕心，每天跟在江念知後麵踏實複習，季嘉就跟在江曉愛後麵，天天“愛愛”長“愛愛”短地叫著。
季嘉自父親去世後消磨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江曉愛在一回考試中隻比江念知低二十分時，他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若是她們兩個都去了同一所學校，隻有自己成績不好呆在江寧，那他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
見到季嘉發憤圖強、刻苦鑽研學習，江念知也很欣慰，把晏賀行從前留給自己的複習資料全部送給了他，季嘉感動得差點哭了。
江曉愛笑笑，拉著季嘉挑了一箱子的辣條作為謝禮送給江念知。
三個人一路扶持鼓勁走到了今天。
江念知望著窗外的天空，心情突然有點低落。
若是那個人也在，是不是也能與他們一起分享這許多成功的喜悅了？
所謂成長，大抵是在悄然間懂事，在旁人不妨間就迅速紮根發芽，等到他回過頭來張皇時，自己早已長成了一顆大樹，可以為他尋蔭遮涼了。
晏賀行，若是你見到今天的我，會不會後悔你當初做下的那件事？
最後的單薄長袖在熱意中紛紛蛻變換成了短袖。
高考如約而至。
田支心內的焦急絲毫不亞於各位考生：“來來來！二班的！高三二班！發準考證了啊——”
江寧中學的教學樓早已被封場做考場布置，田支怕同學們弄丟準考證，統一在進考場前十分鍾發放，考完後收上來。
江念知立在紅線外，看著自己拿到的準考證微微出神，她的考場號正好是自己的教室。
在自己最為熟悉的地方考一場人生最重要的試，她微微彎唇。
江曉愛和季嘉湊過來，季嘉垮著一張臉：“怎麽就我一個人去頂樓啊？”
江曉愛和江念知是一樣的樓層，兩人隻隔了一個考場。
江念知睜大了圓眼，盯著他的準考證，還真是：“可能你在最上麵，考得最好吧。”
江念知難得沒說損話，季嘉也就勉強當鼓舞聽了。
“借你吉言。”
開放紅線了，田支最後強調一遍：“仔細塗卡！放平心態！準考證都拿好了！老師相信你們，一定可以考出理想的成績……”
到最後他還皺著眉望向江念知的方向，那丫頭和江曉愛、季嘉在一塊，說說笑笑的，看起來沒什麽緊張。
三個人轉了身，往教學樓的方向去。
田支擠進人群，陪著他們往裏麵走，輕輕喚了聲：“念念。”
三個人同時一怔，季嘉不明所以：“老師您叫誰？”
江念知抬頭：“二伯。”
季嘉：“嗯？”
江曉愛抿嘴偷笑，胳膊肘碰碰季嘉的。
田支眼神望著侄女，話是對著三個人說：“都好好考，高中生涯就看這兩天了，都加油！”
盡管他這些話已經說過千遍萬遍了，江念知聽著還是熱了眼眶，她伸手抱住了田支，聲音不自覺地壓低了：“二伯，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