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聖女的盤算
常隨妖帝身邊的雙煞是兄妹，哥哥常靈去了下界，留下常玉今日跟隨妖帝到媧皇宮走了一遭。
妖帝走出宮門，踏風而起，常玉緊隨其後，恭謹的保持著距離。
看著妖帝甩袖而出，常玉心中疑惑，為何那聖女竟能引得心靜如水的主子這麽大反應。
空中禦風一陣，常玉看了看前麵蓋世無雙的身影，忍不住問道，「主上，剛剛在殿上，您是真真動了殺意……屬下不明……」
「哼……這神血一族，就是個笑話.……」
「笑話？屬下不解……」
「無非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把戲……」
「您是說，媧皇神血一族的崛起另有隱情？」
「嗯……」
「那又與聖木曼兌有何幹係呢？」
「我父曾言，聖木曼兌與那鳳血一族性命相連，族中人若是能以此木為引修煉入道，庇助驚人……」
「屬下聽聞每五百年需以罪血一族的真元精血為引，祭祀聖樹，為保聖樹長青，因聖樹乃媧皇域聖域大陣的關鍵所在.……」
「那是想要聖木曼兌的果實……」
「難道那果實還有其他妙用？」
「傳言那鳳血一族始祖與聖樹伴生於世，其精血滋養聖樹，又借其修得大道，曆九重天劫後聖樹通靈，以鳳族精血為引，聖樹五百年孕一枚靈果，食之，超脫凡胎，破鏡長生，可不曆劫.……」
「原來是懷璧之罪……聽聞這個聖女自出世來便天賦驚人，小小年紀便被封為聖女，地位也遠超古氏一族的其他皇子皇女……」
「雖有天資，心卻狠辣……」
「可媧皇神血一族若是有此助益，恐怕底蘊早已恐怖至極，又豈會甘於其他三族的製衡？」
「嗬……」妖帝臉上飄過一抹邪魅的笑，接著說，「那果實，奇就奇在，鳳血一族之外的人食之，最多續命延壽，增進功力而已……」
「怪不得.……我看那神皇似乎也是難掩緊張之色.……這可真是意想不到……」
「你們跟隨我時日尚淺，許多前塵並不知曉.……」
「確實未曾聽聞.……不過隻要是主上要做的，定是對的…常玉願甘倒塗地.……」
「人族多陰謀詭算之人，也多忘恩負義之輩，想來你兄妹兩個倒是例外……」
「那也是因為有主上您這樣的主子.……」
「你倒是會打趣我……」
「屬下肺腑之言，當年若不是主上一力維護，我與哥哥怕是早已成為身死魂消而不自知的祭陣種子了……」
妖帝並未接話，眼光流轉，五語調中有一絲複雜的情緒，「你說.……為了一域之生靈的存亡，犧牲極小部分無辜之人，是對是錯.……」
常玉想了想說，「若是與屬下不相幹的人，為大局著想似乎犧牲小我，成就大我，著實也說不上是錯誤的選擇，畢竟大道無情，若是此界不存，眾生又何存呢？」
似乎沒想到自己的親衛會有這一番見解，妖帝接著問道，「那若是與你相幹呢？」
「但若是族人親朋，屬下便是拚上身死道消也會阻止一番.……畢竟，人雖苟活於世，卻要逆天修行，再不濟，也不願被所謂的犧牲而輕易抹殺吧……」
「有些道理.……」
常玉雖不明妖帝何意，卻也神色坦然，又問道，「隻是屬下不明，為何您如此動怒.……」
妖帝沉默了一陣，似想到一些往事，淡淡的說了一句，「沒什麽.……看不慣罷了.……」
此時無聲勝有聲，見妖帝似有心事，常玉自有默契，便也不在言語。
一主一從頃刻間便回到了魔靈宮。
……
即便是入夜，媧皇殿仍是光影奪目，琉璃璀璨，燭台隨風搖擺，火樹銀花，甚是招搖，這十步一侍，五步一婢女的排場，讓人輕易便可知曉此處主人的尊崇與地位。
聖女座下的三位靈使半跪於媧皇殿中央已過多時，左右環視，眼中皆有疑惑，卻又不敢多言。
剛聽聞今日在天祈殿上的事，這會就被聖女召集如此，看著聖女冷若寒霜的樣子，多半心情欠佳。
大玉使鼓足勇氣，抬頭看著聖女的眼睛說道，「何事讓殿下煩憂，且讓我等為您分憂。」
聖女抬眼看了一眼大玉使，將懷中的異獸遞給了身旁的女士，懶懶的說道，「今日左丘家那個冷麵妖帝來了，你們應該都知道吧。」
「回稟殿下，我等剛剛知曉。」
聖女有些不以為意，語氣中帶著幾分惱怒，「嗬，不過是殺幾個妖族，卻敢在父皇麵前威嚇我……」
「殿下何須當真。雖然那妖帝修為強橫，但左丘家人丁稀少，若在幾個紀元前，確實是四大家族中最有震懾力的一族.……不過嘛.……萬年前的異界混戰後，左丘氏中除了那幾個老不修之外，年輕一代僅有幾人薄名在外，再論論族中大能，遠不足為患.……」
「這我自然知曉……我隻是奇怪，三百年前血洗下界姬氏一族，捉拿罪血餘孽一事甚為隱秘.……」聖女頓了頓，狀似無意的瞥了一眼左玉使。「嗬，不過，你們說，他是怎麽知曉的？」
左玉使聽罷不由打了一個寒顫，連番叩拜道，「殿下明鑒，屬下以神魂起誓，姬氏滿門除有真靈血脈的囚於宮中天牢外，無一活口……屬下率部眾親自執行，絕不會有漏網之魚，更不敢有半點泄露之嫌.……」
「嗬嗬，」聖女嫵媚的笑了笑，「你急什麽，我又沒說是你泄露的.……我就是奇怪.……或許之前大意了.……畢竟曾經輝煌了數個紀元的鳳血一族，怎麽會沒點後手呢？」
聖女雖看似柔媚可人，卻絕對是這媧皇宮除神皇外最讓人敬而畏之的人。
三位玉使忽覺背心一陣寒意，隻敢齊聲附和，「殿下聖明.……」
「不過，看他的樣子怕是認真的.……一群螻蟻也值得與我族翻臉？真搞不懂，不是說妖帝無情嗎？」
「屬下聽聞，似乎妖帝族祖與那罪血一族有舊？」
「有舊又如何，此事乃媧皇元年初始，太祖神皇與各族大能定下的，僅憑他一人，又能如何？」
「事關我媧皇神血一脈的昌盛延綿，若是真的被妖帝阻攔，恐怕會多生事端。」
「哼，還需你提醒我。」
「屬下不敢，隻是記得殿下曾經說過，破解真血之秘，回複我族往日榮光乃最為要緊之事，犧牲些不足為道的小小氏族便能換來我族興盛，保此域萬古長青，當是大道。」
「如果能夠盡快找到下界罪血遺孤，那我媧皇神血一族必將再次迎來新的輝煌。」
聖女沒有回答。
大玉使繼續說道，「隻是現在我們唯一需要顧忌的便是妖帝乃至左丘家的態度。畢竟域中妖族，皆以左丘為尊……」
聖女搖頭說道，「妖帝再強橫，也不可能輕易幹涉五域之事，畢竟這樣的平衡，饒是他也不願意打破.……畢竟明麵上彼此都要遵循四大家族的契約……否則，早在我處死那一幹罪血老小時他便來興師問罪了.……」
大玉使說道，「可是此時並不是跟妖帝翻臉之際。」
聖女自然明白他的擔心來自於何處，思忖片刻後說，「既然如此，你們可有主意？」
大玉使說道，「殿下無需擔憂，此事便交給屬下去辦，您不出麵，哪怕最後事敗，也遷怒不到您的身上，妖帝閣下的憤怒，便交由我等承受便是。」
聖女聰慧至極，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讚同說道，「你們是我的屬下，出了任何事，我都難免牽扯其中，你們做與我做，無甚區別。」
「至少不會與妖族那邊正麵衝突，還能形成一定的緩衝。」大玉使說道，「做為媧皇神血一族最尊貴的聖女，您不光是聯結者，更是指引者，容不得他人半點褻瀆與質疑。」
左玉使和右玉使連忙拱手做輯道，「大玉使所言皆為我等心聲，願為殿下分憂。」
聖女定睛看了眼前忠心不二的三人一陣，遂又回複到一副慵懶模樣，語帶寬慰道，「既是如此，便去做吧。」
「屬下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