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機(武玄月得知自己穿越時間軸的真實存在)
同樣是聽到段八郎的聲音,與曹雲飛截然不同的是,武玄月像是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看曹雲飛窘態尷尬沒了動靜,武玄月便悄無聲息引著曹雲飛的身體,將其拖到了床邊之時,以迅雷之勢,將其按在了床上。
曹雲飛驚怔,等他回過神來之時,武玄月早已經轉身踱著小碎步,跑了出去,逃之夭夭。
在門口,武玄月和段八郎打了一個對臉——段八郎當真是不解風情,看不清楚形式依舊往然。
段八郎看著武玄月頂著一張猴屁股一般的紅臉,放作明白人權當做看不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透不說透還是好朋友,而偏偏他如此這般吃驚打怪,竟然還截住武玄月的去路。
「單協領,你這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的臉能紅成這樣?」
此話一出,武玄月頭埋得更低了,這樣沒羞沒臊的臉紅緣由,讓自己怎麼說的出口?
尤其是跟段八郎這種對男女之事根本不了解的二傻子,說了也是白說,索性就置之不理,躲開而去,加快了逃跑腳步。
「哎哎哎~單協領,你怎麼不理人啊?堂主!堂主!怎樣了!單協領!單協領!你別跑啊,小心腳下!」
段八郎好意提醒武玄月腳下有個大坑,到底自己還是晚說了一步,只聽「撲通」一聲響,段八郎咬牙閉眼,嘴中不由自主地發出「嘶」的聲音——
這眼下的女子摔得這一跤真心不輕,段八郎在旁邊看著都覺得疼,更別說當事人自己了。
武玄月羞愧無臉,自然這方跑的飛快,腳上又沒有張眼睛,這一跤摔得狗啃泥,何其狼狽。
這會子功夫的武玄月,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羞愧的連頭都抬不起來,竟爬在地上一動不動,心中默默念叨:你個死段八郎,趕緊給我進屋去,別再多說廢話了,再多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誰想,這段八郎就怵在曹閣門外,也是一動不動,傻傻地瞠目,只看武玄月的下一個動作來。
段八郎生平沒怕過誰,自己懼怕的為數不多的人之中,絕對有武玄月的一席之地。
段八郎站著不動,不是故意看笑話,而是以他的智商,不知道這件事該如何處理此下情景——自己左右不定,想要衝上去攙扶一把,又怕自己的老大胡亂吃醋,可是自己不攙扶,當真是有幾分說不過去,到底是摔倒在地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該怎麼辦?左右為難,進退維谷。
所以,段八郎才會是現在這副熊樣,站著直冒冷汗,卻不知道自己下一個動作該如何去做。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武玄月趴在地上裝死,段八郎站著原地直勾勾地定這武玄月醜態,場面相當尷尬。
就在武玄月經快要撐不住的時候,終於救星登場——只見白華倜儻白衣飄飄而下,甚是仙氣十足地踏足而來,卻只看這一場景,頓時心中一咯噔,著實嚇了一跳,臉上卻還是異常淡定,思索片刻,揚聲而去。
「段公子,你還不趕緊去看看曹堂主的病勢如何?」
此話一出,霎時化解了此番尷尬局面,段八郎霍然醒悟,這方連連點頭,慌裡慌張地轉身而去,嗷嗷聲氣,衝到了曹雲飛的卧房之中——
「曹堂主!你可沒有事吧!你都不知道,你都嚇死我們哥幾個了!以後這種危險的動作,你可不要再做了!西疆可不能沒有你啊!我跟你說啊,那個……」
如此聒噪地言談,武玄月不時翻了一個白眼,不用腦子想,就可以想象得到,此時此刻曹雲飛的臉有多炯又有多臭。
這個時候,一隻纖纖長指的手探了過來,武玄月恍然抬頭,白華臉上個掛著一絲輕輕笑意頷首。
到此,武玄月順勢拉過了白華的手,站起身來,不時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剛才的尷尬羞愧的情緒方才平復了不少。
白華微微一笑,畢恭畢敬拱禮而上,張口解釋道——
「單協領莫要怪罪段兄弟,雖然他平日里有些愚笨,做事時常不長腦子,不過也不失是一個好人,就看在這一點上,單協領就原諒他吧。」
武玄月勉為其難擠出一絲笑意,連笑都覺得無力道:「呵呵~哎~這個段八郎,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想讓他哪天茅塞頓開,聰明靈光幾分,只怕只能夠把希望寄托在下輩子上了,也好!傻樂傻樂難得自在!人嗎~難得糊塗,有時候沒心沒肺未必是件壞事~行吧~曹堂主的身體,還請白華醫師多費些心,此地不宜久留,我就先回去修養片刻,好好補一覺去~」
說著,武玄月哈切連連,象徵性地行禮而去,而後抬腳揚步,欲要前行。
白華應聲一笑,似乎有意在維護段八郎,閉眼垂眉輕聲回應道:「段兄弟也不盡如此,想來在去武門之前那一年,也有靈光開竅的時候,那個時候他說他是被前曹堂主靈魂附體,我也就信了~不過,誰知道呢~」
聽到這裡,武玄月眼睛驚顫,剛才的睡意瞬時全無,取而代之的則是驚慌和愕然。
武玄月來不及思考,霎時轉身,一手拽著白華的衣袖,兩眼發顫,嘴巴也變得不利索起來——
「不是……那個,白華醫師,你剛才說什麼?你說……你說……段八郎去武門之前,有段時間變得特別靈光……這個……這是真的嗎?」
武玄月登時緊張焦躁起來,轉瞬之間,自己好像聽到了如雷一般的消息,而這個消息,當真可以重新刷新了自己的三觀。
白華驚愕,眼中遲疑了片刻,卻依然穩若泰山,想了片刻,方才張口回應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應該他是怎麼說的啊~」
武玄月攥著白華的衣袖更加緊了起來,嘴巴一張一翕,咿咿呀呀道:「我……我……問你……白華……醫生……你……你是不是用你的……神器『萬針引鐧』嚴刑拷問過段八郎……然後……然後他才承認……他是被前曹堂主……靈魂附體的……」
白華驚怔,愣之片刻,臉上再也不似剛才平靜,愕然反問之——
「單協領——你為何連這個都知道?明明……明明連段八郎這個當事人都不記得這檔子事情了……」
一陣清風襲來,梨花簌簌而下——
梨花樹下,此二人相互愕視良久,氣氛微妙至極。
而後,兩人眼神忽閃一絲靈光,近乎在同一瞬間的悵然大笑,此二人心靈相通,自然明白這一笑的別有深意。
這一笑,勝似千言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