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屍(楚伶仃被練成活屍)
聽到這裡,場面一度陷入了冷寂,四個人都是聰明人,也自然明白如此趨勢,只怕事態發已經展到不是人為力量就可以控制得住的地步。
季無常思索良久,最先開口道:「曹堂主,你可真的沒有看錯眼,那個人是……是楚伶仃嗎?」
曹雲飛輕嘆,答之:「我若是看錯了眼,便不會中這蠱念之毒,更不會向季先生你詢問楚伶仃的生死問題,就是因為我敢確定,這個人非她不可!」
此話畢,場面再一次陷入了冰點,四下四人各個不動聲色,各自心思都在盤算琢磨這件事的始終。
季無常凝眉搖扇,想了良久,斬釘截鐵地點了點頭,再次張口道:「我可以確定是,楚伶仃絕地已經死了,她合棺之前,我還專門親自上陣檢查了一番,確定此人已亡絕無生還的可能之後,才命人合棺入葬——」
曹雲飛聽罷,有幾分焦躁的責問道:「那若是她真的死了,難不成我見到的是她的屍體還是鬼怪呢?」
卻不想此話一出,白華若有所思地接話道:「曹堂主,這也不是沒有可能性——西域末涼一族,有一位鬼手妖姬,神通廣大,手段陰毒可怕,名為傾赤子,她最擅長中蠱之道,煉屍化念也不在話下,她可是西門宇霍的左膀右臂,相當厲害的角色,當初給前曹堂主下蠱之人,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就是出自於她之手,而現下能夠驅動楚伶仃這具活屍為她辦事也不是什麼難事。」
聽到這裡,曹雲飛再次驚怔,冷靜下來,細細回憶自己和楚伶仃打鬥之間,有不少異象讓自己在意,比如對方的身體冷若冰寒,眼神獃滯,與其說是人,更像是一個行走屍體一般。
若是這樣說來,所有的事情迎刃而解,變得完全解釋得通了——
「那邊如白先生所說一般,我見到的女子,便是楚伶仃的屍體嗎?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嗎?她明明可以跟我說話,除了膚色僵白,身體極寒,近乎與常人無異——」
白華微微頷首,張口解釋道:「這便就是活屍——活屍是殭屍界最高級別的殭屍,他有人的思想和前世的記憶,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然而活屍最可怕的地方,便是他既具備人的智慧,又有死屍的特徵,殭屍不懼痛不懼寒不懼炎,是這世間最恐怖的武器之一,而楚伶仃又掌握了曹堂主你的弱點,傾赤子把她練成了活屍來對付曹堂主你,還真是有的放矢,陰狠毒辣的好手段!」
聽到這裡,曹雲飛低眉順目,心中波瀾萬千,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開口。
武玄月至始至終眼神就沒有離開過曹雲飛,只看對方磨磨唧唧不像個樣子,優柔寡斷,婦人之仁,自己看到這樣的曹雲飛煩燥不止!
為了一個這樣的女人,你個混賬傻小子,還在猶豫什麼?難不成你還對她心有憐惜,死性不改嗎?
想到這裡,武玄月心頭就有一股無名火跳躥,也顧不上什麼臉面不臉面了,這方厲聲聲討而去——
「我說我的曹大堂主,你這樣優柔寡斷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還對這個妖女心存幻想嗎?」
曹雲飛愕然抬頭相望,動了動唇,欲要開口,又生生把話給咽了回去,取而代之地說道:「你在吃什麼橫醋啊?我這不是正在想辦法了嗎?」
武玄月聽之惱之,一臉通紅,極力掩飾道:「誰吃你的醋了!我呸!你還真不要臉了不是?也不臊得慌!懶得給你理論說那麼多,現下一碼歸一碼,咱們不是討論如何解決楚伶仃的事情了嗎?怎麼這事扯到我身上來了,曹雲飛你小子故意的吧?!自己丟人現眼不夠,還非得拉著我做墊背不是?你這就是轉移注意力,心思歹毒!」
武玄月被人說到了痛處,自然是要面子要命,突然間變得話特別多,似乎有幾分欲蓋彌彰的味道。
看到這,曹雲飛剛才還是滿心痛色,瞬間一掃而光,這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邪噁心思,好不舒爽地張口調笑之——
「你丫頭就是死鴨子嘴硬!說得好聽,你若是不是恨毒了楚伶仃,也不會千方百計打聽她的身世還有所作所為,借用他人之口申訴情敵的罪狀,這一招借刀殺人單協領果然高明~若不是你別有用心為何會這麼在意這個女子的存在!說是一碼歸一碼,你真的能做到公私分明嗎?還不是因為自己那小心思被我說中了,臉上掛不住了,才會如此張牙舞爪,張狂不止!」
武玄月氣的差點沒有背過氣去,自己恨不能親手手刃了眼前的蠢笨男人,有些事情還用的著自己去打聽嗎?在救贖你的過程中,你個愣頭小子竟不知道,我就是你大哥曹凜然吧!
還自鳴得意不知所謂,以為全天下女子都暗戀你曹雲飛一般,我若是不告訴你實情的話,你曹雲飛還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呢?
武玄月翻了一眼,這方撫胸順了順氣,張口欲要揭開謎底之時,說時遲那時快,季無常突然插話進來,生生截住了武玄月的欲要開口之詞。
「曹堂主,單協領,季某突然想到一計可行,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到正題上,兩個工作狂的那女頓時聚精會神,收起來剛才鬥嘴吵架的沒正行姿態,一本正經地豎起來耳朵聽之。
曹雲飛示令而下:「季先生但說無妨——」
季無常搖著扇子來回三巡行走中堂,斟字酌句片刻,這方才敢開口道:「曹堂主認出了楚伶仃的臉,這方又奇迹地活了過來,只怕末涼一族那邊已經聽到了風聲,之前我們查封了楚香閣,嚴刑拷問底下人等,竟沒有問出個所以然。可想這楚伶仃行事多縝密,絲毫不留痕迹,如此小心翼翼之人,卻讓曹堂主認出了面相,只怕早已經打草驚蛇,再想引蛇出洞只怕是難上加難了——」
聽到這裡,武玄月蹙眉努嘴,有幾分耐不住性子的焦灼問道:「那又如何?季先生話說到這個份上,自然是想到了對策了不是?直言相告,不必多禮。」
季無常突然臉上劃過一絲狡黠笑意,詭秘地瞟了武玄月一眼道:「這件事,還得看單協領和曹堂主的意思了——此計說難不難,說不簡單也真不簡單,還得兩位高位斟酌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