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情(武玄月承認自己的真實身份)
武玄月方才知道慌張,心亂如麻——
那個時候的自己,太過自以為是,廢盡了一身的功力,只為了重新博取曹雲飛對自己的信任,而現下呢?
自己周身武氣被廢,本以為自己只要激活了白虎符就可以重拾自己的武氣,結果卻是這樣氣死人,若是自己沒有了武氣,就連激活白虎符的可能性都沒有,這不是成了蛋生雞雞生蛋的惡性循環關係嗎?
只看季無常一扇回去,捆綁著單靈遙的身上的繩索怦然斷裂,季無常二話不說,急吼吼地拽著單靈遙的衣袖就向外面衝去——
眼看這形勢已經迫在眉睫,單靈遙被季無常強硬拽著,可是這樣眼睛卻無時不刻地盯著自己的小姐不放,皺眉緊鎖,投以求救眼神。
武玄月眼神漂移不定,心中煩躁,卻也不能夠對著魚龍混雜的事件視而不見,一聲喝令制止道:「季先生留步!我覺得你似乎現在搞錯了狀況,有件事情我不得不向你澄清一下。」
季無常止步不前,回眸一眼疑慮道:「單協領,你……你什麼個意思?什麼叫做,我現在搞錯了狀況?」
武玄月大步走上前去,果斷用身體擋在門前,慣有一夫當差萬夫莫開的霸道氣勢。
看到這裡,季無常更加迷惘,不知道眼下這小女子玩的是什麼把戲,但是他清楚的是,此番單靈遙是不想讓自己就這樣走出房門的舉動,實屬可疑。
季無常微皺眉宇,有幾分不悅道:「單協領,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這是言下何意呢?」
武玄月無奈一嘆,到此自己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呢?除了道出實情,自己別無他法——
「季先生我不是別的意思,我是怕你聽到了後面的實事來,你會起跑,所以為了免得你生氣之後,甩袖離開,我還是先做好提前準備比較好!」
季無常更加懵然,這丫頭怎麼說話這般語無倫次,一臉難語苦色到底為何。
季無常雖然急切想要助曹雲飛復活白虎符的威力,卻也知道此番不是急於一時的事情,這單靈遙如此百般阻攔,自然有她的說法,自己且按耐情緒,聽她說個一二三,再去復活虎符也未嘗不可。
季無常不由得鬆開了單靈遙,一副冷靜下來的模樣,搖扇站立,張口道:「單協領請講——」
武玄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言辭,做好了最後的準備方,方才開口道:「那個……那個……該怎麼給您說呢——我若是告訴你,她不是武玄月……你會怎麼想呢?」
季無常驚之,連想都不想都脫口而出:「單姑娘你可不要亂開玩笑,武二小姐,這樣貌,這武技,若她不是武玄月,這世道還有何人呢?她若不是,難不成你是嗎?」
季無常不過是一句無關緊要的玩笑話,卻只看身邊的兩個女子一臉凝重,相視而望,無奈地點了點頭。
看到這裡,季無常怔住了,嘴巴長得老大,千頭萬緒如同洪水猛獸一般頃刻間沖斥而入,一股腦地全都湧進了季無常的腦海中,更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
季無常腦海混亂,電聲雷鳴,排山倒海,風起雲湧。
季無常一想到若是單協領的真身方才是武玄月的可能性,那……那……被廢盡的武氣,即意味著武玄月再無給曹雲飛過氣的可能性!
季無常當真不願相信這樣的實事,似乎還有一絲僥倖心理,脫口而出,嘴巴哆哆嗦嗦道:「不……不可能……單協領莫要開這種天大的玩笑……你怎麼可能是武玄月呢?單協領……我知道你素來狡猾,是不是……是不是還是不信任老夫……所以才會編出來這樣的謊話……來欺瞞……欺瞞老夫呢?」
武玄月一手扶額,面色難看到了極點,這瞎話已經說到了這種境界,自己道出真相竟然他人都不相信,果然自己是一個演技高手嗎?
不過,茲事體大,武玄月自知道現下若是在繼續欺瞞下去,就真的要出大事情了。
武玄月無奈一嘆,一聲令下:「靈遙——把你的身份亮出來,讓季先生好好瞧一瞧。」
單靈遙接令,二話不說運氣而上,八條黑顏色的狐尾幻形而出,黑色妖氣升騰周身……
片刻間,季無常當即死心,認清了現實之餘,更是哀莫大於心死,季無常手中扇子飄然落地,此時此刻的他,當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武玄月遞給單靈遙一個眼神,單靈遙登時收起了八條狐尾,弱弱地退到了季無常的身後。
季無常咬牙皺眉,這番境地,此局又成了死局,該如何是好呢?
武玄月自然知道季無常現下在思考些什麼,輕咳一聲,小心翼翼道:「季先生……那個……那個……你知道我現下顧及……顧及的是什麼嗎?」
季無常霍然背身,怒氣橫生,卻在極力壓制自己,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雖有怨言,卻還是語調平穩地責問道——
「武二小姐——老朽……老朽就是不明白了!你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如何,你為何……你為何飲下那絕氣丸呢?若是旁人我還可以理解,你說那絕氣丸是武家刑罰秘葯,別人不知,你這根深土長的武家二小姐,對武門藥學藥理了解的那麼清楚,你若是不願吃下那絕氣丸,沒有人強迫得了你……你……你是真糊塗啊!」
武玄月長吁一聲,自己哪裡會想到這麼多,這樣的機緣巧合,偏偏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現下局面困頓,自己也是有苦說不出,自然這件事情發生了,在抱怨解釋曾經已是枉然,有這時間擾亂心緒,讓自己煩上添亂,有這功夫,還是想想該如何解決這困頓之局面吧。
武玄月一手撓頭,態度良好,萬般道歉道:「吉先生所言極是,有些事情呢,不是我武玄月可以料想的——事已至此,你我諸多抱怨也是無益,還是想想該如何解決這困頓局面吧……」
季無常閉目仰嘆片刻,心中多有不快也無濟於事,就如武玄月所說,還是想想該如何解決這困頓局面。
季無常彎腰撿起來地上的扇子,皺眉鎖額,搖扇連連,堂中來回踱步幾巡,苦思冥想之餘,最後實在沒法應對此局,卻腦海里獨獨想到了一個人——白華。
不知道結果如何,但是也只能夠寄希望於白華身上了,自己已經黔驢技窮……
想到這裡,季無常站在門邊,一聲威嚴令下:「來人!去行軍營通傳白華醫師,說我周身不爽,需要他上門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