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煤(曹紅霞介牌局做媒)
勒爾曼最大的棋牌娛樂會所青紅樓的豪華包房中——
四個珠光寶氣的名門貴族夫人小姐圍坐四方,打麻將起興,身邊各自丫鬟茶水果子伺候著,這派頭這氣勢,果然不同一般。
曹紅霞一手擲出了一張紅中,清嗓關心道:「海夫人,我看你最近清瘦了不少,最近府中是不是又有什麼鬧心發生了?」
海家跟曹家有些淵源,大致是因為曹凜然和海雲諾的關係,雖說曹海兩個人亡故,可是海家和曹家關係一直有往來——
要說這海家是西疆第一大商戶,海家家主卻是個不喜拉幫結派作風低調之人,海家家祖輩經商,慣出儒商精商,卻不曾出過奸商和霸商,明明海家雄厚家底,堅實根基,龐大的人脈關係,都遠遠在萬戶侯之上,卻未曾見過人家海家家主有任何張揚之舉無端作風,更是不會行反主造次之舉。
海家家主精明,深謀遠慮,更是眼界廣闊,自知道在西疆有錢到底比不過有權,自己在如何厲害,不過是一介商人,怎樣都無法取締權族的勢力,若是沒有白虎局的常年兵馬武力庇佑,西疆早已經是一盤散沙,別說是國泰民安,金融昌茂的景象!若是常年戰火連連,民眾四處逃竄,何來發展經濟之說?
海家家主心中敞亮,自知自己在武力好兵權方面,永遠都要依附於曹家,所以從來不敢有任何僭越之心,安分守己只做自己家的生意——
不向那金萬千一般,雖說是商界一匹黑馬,卻被豬油蒙了心智,野心勃勃,總想著如何取而代之曹雲飛的位置,年輕張狂,分不清楚形勢,這也是為何曹雲飛一直提拔海家,藉機打壓金萬千的緣由之一。
這曹紅霞不問還好,這一問倒是問出來問題來,只見剛才還談笑風生的海夫人,頓時變臉,一臉愁色怒罵道——
「曹夫人,你覺得我還會因為什麼事情上心上火?我家官人又得一新寵,納妾四房,各個不是省油的燈,這新進門的小妖精,芳齡十九,比著我小兒子還要小上兩歲,你說說他個老不休的,一把年紀了還不安生!總是給家門惹點風流債,這男人有錢沒一個好東西!我一看那四夫人年紀輕輕就是一個眼界活的聰明人兒——你說說我這些年,熬油苦戰,才算是把海府中的另外兩房妖女給規制老實了,竟不想這老不休的東西又給我迎進門一個,我能開懷嗎?」
海夫人年過四旬,雖說在家養尊處優,風韻猶存,卻也是年歲不饒人,保養地再好,也不比那十七八的小姑娘水靈。
這海夫人已經抱怨,頓時引發了武朝陽的同感,聽別人的故事,自己也會受其影響,更何況自己的處境近乎跟海夫人相差無幾,自然會浮想聯翩,應合連連。
武朝陽努了努嘴,一手擲去一張東風道:「海夫人,老爺心裡到底是有你的。男人嘛,哪個不是三妻四妾,不過說來海夫人你才是人生的大贏家,你看看您為海家誕下了三男三女,這樣的好福氣可不是誰人都可以有的!這海尚官對那年輕女子,不過是一時新鮮,時間久了,就淡了,你又何必如此較勁兒呢?」
曹紅霞趁勢附和道:「就是——海夫人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不能因為那小浪蹄子氣壞了自己的身體不是?男人都是這樣的賤骨頭,這十八的男人喜歡十八的女子,這八十的老翁也喜歡十八的女子,改不了的秉性!海尚官已經娶了三房,多那一房也無妨,以你常年的鬥爭經驗,還不是輕車熟路就把對方給料理了呢?」
海夫人嗤聲一笑,擺明不埋賬道:「我說我的曹姐姐啊~我哪裡有你的好福氣你?你看看你家季先生,博學多才,堪稱西疆第一智囊,卻獨獨之寵你一人,從我認識你起,就沒有聽說季先生有什麼風流之事,閑言碎語,你不知道有多少你羨慕你曹紅霞呢!還有,我這曹大侄女,也是命好如此,能夠嫁給我們西疆的鎮主,年少有為,英雄蓋世,更是一等一的痴情,只鍾情……」
說到這裡,海夫人突然發不出音了,方才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話,得罪住了人——
海夫人偷偷瞄了一眼武朝陽,只看這年輕的夫人看四面表情,實則怒火升騰,氣壓飛漲,平日的能言善道,卻在此時變得少言寡語,眉宇冷落,嘴角下拉,這氣勢只怕是比著發出來火更懾人。
武朝陽極力隱忍的氣焰,不只是海夫人看的真切,這一屋子的人但凡有點眼力價兒都能覺察出來,最頭疼實則是曹紅霞。
曹紅霞最清楚的是,自己約來一桌人打馬吊,配合白虎軍的不過是調虎離山之計,分散武朝陽的注意力,而現下海夫人不經意間觸及到了敏感話題,曹紅霞心中有鬼,自然不希望這樣的話題繼續下去。
曹紅霞登時一聲吩咐下人道:「你們幾個幹嘛呢?還不快點給你們家的武夫人斟茶倒水!」
小青一愣,方才有所意識,手忙腳亂地斟茶倒水,卻在這時發現這壺中茶水盡,更是慌亂,轉而提壺叫門,命青紅樓的下人送茶水。
「好了好了~二位夫人都泄泄火,咱們出來不過是為了尋開心,這是幹嘛呢?又因為府中的鬧心事影響大家的情緒呢?兩位夫人,別忘了咱們中間還有個未出嫁的大姑娘,這天天受我們這幫子閨中怨婦的荼毒,造成心理陰影,以後人家陸姑娘都不敢嫁人了不是?」
曹紅霞趕忙岔開話題,這個話題決然不能夠在繼續下去,況且曹紅霞此番邀約,還有另外一重意思。
海夫人偃旗息鼓,不再多說什麼,這眼睛落在了落落大方的陸家的大家閨秀的身上,不時上下打量,甚是滿意道:「說來——這陸小姐今年芳齡?」
曹紅霞眼露賊笑,這一個眼神武朝陽頓時領悟,此番做局曹紅霞醉翁之意不在酒,原不過是給海家大公子陪親擇妻的局。
武朝陽豁然明了,自然要附和兩句道:「這陸姑娘貌美膚白,膚如凝脂,才學過人,不愧是文豪陸清正老爺子家的千金,生來就氣度不凡,超凡脫俗的氣質,可是我們這一屆武門後裔,最缺乏的風雅氣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