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食記憶(納蘭鳶岫放出了浮遊蟲啃食眾人記憶)
天門學府,世代出落仙子,出塵脫俗,仙風道骨,而今日——
卻沒想,武玄月再一次以無賴潑皮之相,打破了天門的規矩!
納蘭鳶岫不動聲色,橫眉冷眼望去,武玄月在天門大門口怎樣作妖折騰,嘩眾取寵。
武玄月才不管你什麼天門脫俗,權門高貴,若是敢動了姑奶奶的小命,就是死磕耍不要臉,自己的節操胡亂扔一地,武玄月也認了。
彌世遺孤軟磨硬泡,連哄帶騙,連嚇帶蒙,各種勸說這地方趴著,抱著天柱不放的武玄月,顯然無效。
這武玄月可謂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明知道這彌世遺孤是跟那納蘭鳶岫老妖精是一夥,畫著套騙著自己,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這人再蠢再笨,同樣的問題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武玄月這次算是長記性了——
在天門裡,自己怎麼算計都算計不過這納蘭鳶岫和彌世遺孤這兩個加起來年歲一千二百多歲的妖精,索性自己就在天門門口鬧一鬧,讓對方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主!!
只是這通過自黑來達到威懾對方的手段,還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等了半晌,武玄月大哭大鬧,也算是喊累了,哭啞了嗓子,眼看這氣勢大不如從前,剛巧不巧,納蘭若葉帶著身穿一身白衣素凈的囚服的單靈遙呼呼生風而來——
納蘭若葉這氣喘吁吁,這一路小跑一個來回,事態緊急,提審犯人還要走必要的手續,若不是拿著納蘭鳶岫的手諭,只怕這提出來單靈遙此等重犯,七七八八手續下來,估計要浪費半天的時間。
而當單靈遙被納蘭若葉一路飛拽著,不由分說,對方也不給自己任何的理由,就這樣火速趕場一般的揪到了門外。
單靈遙這剛喘上一口氣,定睛一看,門外一個衣衫襤褸的小道士,雙手扒著天門朱雀高柱不放,
單靈遙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一臉木然而去,走上前去,畢恭畢敬地分別向納蘭鳶岫和納蘭吹雪彎腰敬了一個合谷禮。
納蘭鳶岫微微一笑,頷首示意。
納蘭吹雪終於忍不了,徹底爆發了,一個箭步上前,指著在大庭廣眾之下不顧及身份胡鬧的武玄月道——
「納蘭靈遙修士,趕緊管管你的姐姐,簡直是無法無天了!這可是天門大門外,來來往往這麼多人,納蘭真士不要體面,咱們天門還要體面的!」
聽到這裡,單靈遙方才意識到,這在天門大門口胡攪蠻纏無理取鬧之人,竟是自己的姐姐——武玄月!!!
單靈遙一臉嫌棄,卻有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說時遲乃是快,一個箭步重生前去,拍了拍早已經惱羞成怒,那武玄月沒招的彌世遺孤的肩膀道。
「彌世公子,我來吧……」
武玄月喊扯了的嗓子,早已經變了音,卻還是一命相抵,垂死掙扎。
彌世遺孤氣的一手指著地上蠻不講理的女人,渾身戰鬥,咬牙切齒道:「你……你……你好好管管她!!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武玄月埋頭恨罵,這會子功夫她什麼都不管不顧,只要能夠要來自己雨龍神獸,哪怕是以死相逼,自己也在所不辭。
「少來!!今天天門老子就是派來天兵天將給我也講不溝通道理,若是不還我雨龍,我就在這天門門口住下了!!天門的人都不要臉,我還怕什麼啊!!!!」
單靈遙見狀輕輕一嘆,緩緩蹲下身來,一手點了點的武玄月肩膀道:「姐姐……」
武玄月已經罵紅了眼,管你是姐姐還是妹妹,誰人來都一個樣!
彌世遺孤氣得牙根發顫,嗤笑怒罵道:「好你個納蘭雨落,原沒想你是這樣的人!你這一路飛來乖巧懂事,竟不知道你這心機使錯了地方,在自己家門口撒潑賣野,給誰看呢?丟誰的人!!!」
武玄月聽罷,冷笑連連,暗自心道:我又不傻,這一路飛回來,論身手我又不是你和納蘭鳶岫的對手,若不裝的乖巧懂事點,我能在這天門口演著一出好戲嗎?
我武玄月就是不要臉又如何?你和你那納蘭鳶岫你就老要臉了!
我呸!!要臉到趁人之危,陰人不待預警的!!
你們兩個老不要臉給我武玄月玩陰的!!還不准我武玄月跟你們明著來嗎?
鯤鵬神獸已經沒了下文,這雨龍神獸是武玄月在天門立足的根本,眼看都到了天門門外,納蘭鳶岫這件事情竟然黑不提白不提了,擺明這是要把這件事情給含糊了過去不是?
不行!即便是不要臉,自己也要搏一搏!!
一想到這裡,武玄月就來氣,反正自己已經成現在這副模樣了,再差還能差到哪裡去呢?
納蘭鳶岫心如明鏡,偏偏就不去親自勸說,倒是要看看這死丫頭能給自己作到何種地步。
單靈遙雙手硬生生的掰過武玄月的臉,將其目光移至自己身上,略帶喝令道:「姐姐!!你看看我是誰!!」
武玄月登時一愣,興奮之餘,恍然大悟,知道這是納蘭鳶岫的詭計。
武玄月故裝姿態,硬是把頭給別了過去,故裝作沒有看到單靈遙道:「你誰啊?管我幹嘛??」
單靈遙愕然,這武玄月到底是怎麼了嗎?
這……這怎麼連自己都不認得了?
單靈遙跳躥而去,故意跳到了武玄月的面前,非要逼著武玄月看自己一眼。
武玄月偏偏就不看那單靈遙,擺明就是故意耍壞。
而此時的場景,在單靈遙的加入后,變得更加荒唐起來,武玄月抱著天柱胡口亂罵,單靈遙左躥右跳,引發武玄月的注意力,而彌世遺孤也沒閑著,站在一旁冷嘲熱諷。
這天門口一群仙家不要太熱鬧,倒是讓凡人過足了眼癮,看戲不爽!
終於,納蘭鳶岫性子到了極點,眼看形勢混亂,天門貴族惹人笑話,納蘭鳶岫不得不出手,了卻此事。
納蘭鳶岫一手揮去拂塵,時間靜止,所有人都停滯在這一個空間內,獨獨只有納蘭鳶岫可在在凝滯的空間中行動自如。
納蘭鳶岫飛梭而去,如同一道閃電,輕輕拍了拍彌世遺孤的肩膀。
彌世遺孤登時之間眼珠活絡,身子骨也可靈活運動。
納蘭鳶岫低眸一眼,緩緩道:「把這丫頭直接給我扛進天門,切記出入天門,一如既往,不可兜轉,更不可側目,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可明白?」
彌世遺孤不得嘟嘴抱怨道:「切!每次這種體力活都要我來干,連點福利都不給我,誰要干啊!」
納蘭鳶岫回眸一瞥,眼神帶光,輕聲細語道:「那你到底要不要干呢?」
彌世遺孤一身寒顫,頓時失了方寸,低頭小聲道:「我敢不幹嗎?」
待彌世遺孤把武玄月渾身僵直的扛進了天門之後,納蘭鳶岫再次揮霍拂塵,無數只白色浮遊蟲,拖著長長仙氣尾巴,穿梭在眾人之間的腦海中。
待納蘭鳶岫解開了凍咒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恢復如常——
而這個時候的單靈遙一臉迷茫地看著自己的左右手,有驚愕的看著天門高台之下,若有所思道:「我……我不是在天牢中嗎?怎……怎麼會在這裡呢?」
殊不知,那納蘭鳶岫放出了的「浮遊噬念蟲」,早已經把在場所有人的片刻記憶啃食的乾乾淨淨,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