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之人(心意相通之人的默契和改變)
司徒蘭與東方朔共赴西疆,第一時間自然是先去拜會西疆鎮主曹將國。
白虎堂下,兩位青衣男子筆直並排而立,雖是眉目間含情脈脈,卻知道場合,相互保持著應有的距離。
自打血洗司徒府那一場慘案后,司徒蘭頃刻間成長了不少,從那以後,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竟然放下了自己從未放手過的戲劇,學會了中規中矩穿上官服。
他素麵朝天的樣子,貌若潘安,眉清目秀,雖不比曾經那個戲服濃妝妖嬈,卻如一股清流,如沐春風。
東方朔總是會下意識地瞟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如此秀色可人的俊俏男子,怎麼可能讓人不在意呢?
每每東方朔熾熱的眼神落在司徒蘭身上的時候,司徒蘭雖是目視前方,大概是這眼神太過熱淚,惹得他面紅熾熱,卻也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生怕自己這一眼看去,就徹底了淪陷,一發不可收拾。
司徒蘭被看得實在不好意思起來,這上牙不自覺咬著自己肉嘟嘟的下嘴唇,暈紅的臉龐更顯得嬌羞,卻要硬撐著面子,眼神左右,十分窘迫。
「東方大人……還是被這樣看著蘭兒了……這次是辦正事。」
終於司徒蘭忍不住了,壓低嗓音,紅暈著臉,小聲道。
東方朔捂唇上瞟眼神,雖是有些尷尬,心中小鹿亂跳——
要不要這麼可愛?這也太犯規了吧!
東方朔這個悶騷假正經,壓著性子乾咳了一聲道:「咳!司徒大人太謙虛了吧……」
說著,東方朔右傾身子,壓低頭顱,伏其耳邊,一本正經說著騷話——
「誰人司徒大人這麼可愛?!這一切都怪你!」
此話一出,司徒蘭眉宇微動,他臉上的紅暈一下子蔓延到了脖子根,司徒蘭怒緊眉毛,略帶訓斥羞答答道。
「東方大人別再說了,一會兒曹鎮主來了,你讓蘭兒怎麼辦?」
東方朔開心一笑,他站直了身子,精神抖擻,雙手用力拉了拉自己的衣襟道:「什麼怎麼辦?該怎麼就怎麼辦!別忘記咱們的身份——咱們可是青龍軍,這武道四國龍頭老大位置,可不是誰人都能欺辱得了的!」
聽到這裡,司徒蘭側眸一瞟東方手,看著對方帥氣認真而又自信的一面,他春心蕩漾。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狂狼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二人貴客久等了——將國來遲了,還望二位爵爺見諒!」
曹將國駕到,其身後尾隨一眾白衣武士,其中有一個文弱書生顯得十分格格不入,此人行事小心翼翼,姿態唯唯諾諾,一看就是見不得什麼大世面的生面孔。
沒錯!
此人就是輔佐曹將國的玄才軍師——季全華(季無常的父親)。
堂內二人一同轉頭,向門外望去,繼而兩人同時向堂右側挪步,並且埋頭拱禮奉之。
「東方朔(司徒蘭)拜會曹鎮主——」
曹將國大步流星而去,走時颯颯生風,腳下飛快,他笑聲如洪鐘,底氣十足,三五兩步便走到了高階之上的虎椅上。
曹將國身後浩浩湯湯一眾將軍緊跟其後,站在了曹將國的身後。
曹將國坐穩后,眼神一定,心中有數,一手擺過:「二位貴客不必多禮,不知二位爵爺千里迢迢趕赴西疆所謂何事?」
所謂何事?明知故問嗎!
東方朔和司徒蘭放下拳禮,司徒蘭習慣性上前一步,欲要說明來意,卻被東方朔一手攔之。
東方朔當仁不讓,一步上前,嚴肅表情,說明來意。
「本官與司徒大人是來支援西疆戰事,救贖我權門武爵爺——這是我家主君特別囑咐,此番不管結果如何,一定要將武爵爺帶回去!」
聽到這裡,曹將國眼神微閃,他面帶笑意,並沒有打斷別人的意思,而是選擇靜靜聆聽。
東方朔堂下來回踱步,趾高氣昂間斷有幾分興師問罪方意味——「想必曹鎮主也清楚,武爵爺去權門長公主大婚在即,而武爵爺突然被俘這件事情實屬意外,竟沒想這武功蓋世,戰無不勝的武爵爺,竟然會栽在了的西門家族這等野路子兵!倒是讓人吃驚得很!」
此話一出,曹將國本就不會演戲,這臉色自然顯得幾分難看,再傻的人也能夠品得出司徒蘭的弦外之音。
而這東方朔表明來意全程表述時,竟不知司徒蘭是用何等驚羨痴狂的眼神而視。
竟沒想何時起,東方朔這個男人變得如此自信,那個曾經從來不愛言語的男人,在關鍵時刻語出驚人,言簡意賅,毫不輸陣,並且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在司徒蘭眼裡,曾經的東方朔從來都是個不愛說話的悶葫蘆,但凡這種言官之事,從來都跟東方朔不沾邊,都是由自己來行事。
司徒蘭曾經還以為這件事情十分看不起笨嘴拙舌的東方朔,而之後在與對方合作的任務中,也就慢慢從厭煩嫌棄對方,變得習以為常。
司徒蘭從來沒有想過,有這麼一天東方朔會變得這般能說會道,大概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為了能夠靠近對方,委屈自己去向對方擅長的地方學習,只為縮短自己與對方的距離,明知道這是自己性格的短板,可能在自己弱勢的地方,自己要比旁人付出更多的努力,但是一想到哪怕一小步的進步,自己就能夠靠近對方一點點……
想到這裡,所有的苦都不是苦,只想努力縮短自己與對方的差距,只想變成對方那樣的人!
東方朔是個會暗自下決心,卻從來不會在人前多言語的人,只待時機到了,一觸即發,成功展示自己的努力的結果。
而眼前自己所有的蛻變,為得不過是能夠得到自己心上人的青睞罷了……
而司徒蘭何嘗不是如此?從小都不肯脫下戲裝的他,卻在他在東方朔卸下自己所有防線的那一刻起,他就淪陷了……
不想成為對方的負擔,不想成為對方累贅,因為自己在朝中種種不當行為,而抹黑對方。
從司徒蘭發現自己心意那一刻,他就告訴自己,即便自己在如何洒脫,如何任性,為了那一個值得人,自己是該有所改變。
成為端莊的人,成為讓對方引以為豪的人!
只希望對方眼中只有自己,只希望自己的能夠成就對方……
相愛的人,皆是如此,總感覺自己做得不夠好,患得患失間害怕自己配不上對方,不停地改變自己原有的步伐,只為了能夠配合對方的步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