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獸斗場(玄月內心有愧,不敢面對單靈遙)
武玄華舉杯邪魅冷笑,對著月亮拱杯而上,笑得不亦樂乎——
「權族盛世不復往,盛極必衰,物極必反,我武玄華倒是要看看,這盛世王朝破敗的那一天會是什麼德行!」
說著,武玄華舉杯仰頭,痛痛快快一飲!
而後,空中傳來他那興奮而又邪魅的笑聲……
武玄月回到房中,剛落座,單靈遙拍了拍雙手,身後幾個天門女官推開了屏風,只見一桶熱水赫然出現在武玄月的眼前。
武玄月登時兩眼一睜,興奮地褪下披風,快步走上前去,圍著桶低頭一看,這水面上飄著一層厚厚的花瓣,香氣怡人。
登時武玄月皺起了眉頭,立直了身子,轉身不悅問道——
「這熱水裡面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花瓣呢?」
幾個女官眼看武玄月臉色不對,登時心一慌,小心解釋道——
「咱們真士在天門洗澡那一次不都是要鮮花沐浴,著鮮花有凝神助眠的功效,洗罷之後,姑娘身上會有一陣陣花香,這不好嗎?」
武玄月直眸盯著單靈遙,她沒有再責備其他幾人,這眼神似乎只是在質問單靈遙一人。
單靈遙不語,她擺了擺手,招呼幾個女修道:「把這鍋洗澡水換掉吧,要一同尋常的熱水就足夠了,什麼都不要往裡添加,不要做畫蛇添足的動作。」
聽到這裡,幾個女修登時臉一黑,一個資歷稍微年長一點的女修不開心的嘟囔道——
「怎麼能說咱們是畫蛇添足呢?要知道再天門的時候,哪一次洗浴不都是這樣,怎麼真士來到了權族倒是改了習慣呢?」
武玄月無奈一瞥,本想多說,也只好解釋道——
「此一時彼一時,在天門的時候,咱們都是女子,大家相互聞慣了對方體香,也不覺得什麼,而這花香太濃,容易刺激男人的嗅覺,讓男人想入非非,畢竟咱們是在權族,這裡精壯男子太多,若是咱們自己還不保護好自己,就別怪別人對咱們不客氣了。」
聽到這裡,幾個女修登時恍然大悟,這才乖乖低下頭,放掉了這一桶的花香浴,換了一整捅的清水來。
武玄月更衣時,便支走了所有的女修,獨獨只留下單靈遙一個人伺候著。
此時的武玄月身子埋在水裡,只露出一個頭在桶上面,背部倚著桶壁,仰頭閉眼,這熱水解乏極了。
而單靈遙則是一手拿著瓢,一手挽著袖子,往武玄月肩頸上澆著水。
武玄月稍稍閉眼養神了一陣,而後懶洋洋道——
「這些時日辛苦你了,到處為我遊走,到處幫我打聽情報。」
單靈遙面無表情道:「小姐客氣了,這都是靈遙該做的,倒是小姐……這些年來,一個人撐著太辛苦了。」
武玄月閉眼呵呵一笑道:「這不是還有你嗎?每次我快頂不住的時候,一想到你還在我身後支持著我,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動力,咬著牙也就頂過來了。」
說著,武玄月不經意間挽起了單靈遙的手,認真道——
「咱們是姐妹,你也是我最真心對待的人,沒有之一,只有唯一,日後咱們一定要相互信任,相互依賴,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信任是第一位,日後你有什麼不痛快,或是心理過不去的結,一定要跟我說,知道嗎?」
單靈遙一愣,她不知道武玄月這般鄭重其事地跟自己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樣的小姐有點反常,就像是抓著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小心翼翼。
自己在武玄月的心中有那麼重要嗎?還是說小姐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呢……
單靈遙怔然思索片刻,而後她緩緩將武玄月的手撥開放在了桶邊上,繼續為武玄月澆灌身體。
「小姐這是說的哪裡的話,靈遙這輩子就只認定小姐,自打靈遙有意識后,能夠倚靠的人就只要夫人和小姐了,夫人早逝,靈遙無處可依,除了小姐這還能信任誰呢?」
武玄月聽罷,心裡踏實了幾分,可是有一件事情一直吊著自己的心,讓自己坐立難安,尤其是在面對單靈遙的時候。
若是自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的時候,她也就沒有那多的顧慮,可是偏偏自己通過時間軸知道的太多,越是清楚過往的實事,自己越是心懷愧疚,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此時的單靈遙。
曾經那簡單而又真摯的姐妹情,在血粼粼的現實前,只怕是經不起考驗的……
武玄月這一段時日特別心緒不寧,她明明經歷了那麼多,早已經學會人際間的步步為營,可是在自己身後的那個默默為自己付出的那個人,摸著自己的良心,這樣利用她,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武玄月不敢想象有一天單靈遙會知道事情真相的哪一天會發生什麼,單單就是想一想,武玄月就覺的頭皮發麻,無顏面對。
這一個謊言,自己還能撐多久呢?
武玄月欲言又止,想要說出當初的真相,可是一看到靈遙的臉,那話就卡在喉間再也說不出來了。
罷了,這事情自己延後找個時機再說吧,現在自己都接受不了的實事,又該怎麼平靜地告知對方呢?
單靈遙轉身從身後的架子上去了一塊抹布,在武玄月的背後用力搓了搓。
武玄月感覺背後有些刺痛,擰著眉毛,咬著牙嗯哼了兩句。
單靈遙這才放輕了力道,探出來腦袋問道——
「怎麼?我手重了嗎?之前給小姐搓背的時候,也是這個力道,難不成是我這些年力道變重了自己沒有感覺嗎?」
武玄月擺了擺手,她清楚不是因為單靈遙的手重了,而是自己的心思太重了,這才會覺得疼,不過是借著皮肉的疼,發泄一下自己的情緒。
單靈遙觀之,還是小心地減少了手上的力道,問道——
「這樣的力道可以不?若是哪裡不舒服你再跟我說,別憋著忍著,都不是外人,小姐還跟靈遙客氣個什麼?」
武玄月側臉苦笑一聲,這才發現,自己的良心真的會痛,尤其是在靈遙對自己各種遷就,各種討好的時候。
這樣想來,現在的自己真是卑鄙,利用了愛人,利用的姐妹……自己口口聲聲地罵著羅甘,說他是一個小人,而現在的自己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在利用別人的問題上,自己不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