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水月(上官王上親自面見覃三叔)
看著趴在地上唯唯諾諾凄慘相的覃三叔,上官王上眼眸微微一閃,他心中早有算計
對於一方勢力的倒下,縱權者最明智的做法不是鍘草除根,而是扶持一把,只有制衡的力量才能夠維護自己政權的穩定。
就像當初自己幫了那覃二叔一把,讓其在極樂閣得到自己想要的位置。
可是,權利這東西的腐蝕性太強,他會讓一個人的野心和慾望不斷膨脹,以至於到了人心根本無法承載的能量,這樣的人最恐怖。
上官王上明知道那覃二叔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野心家,在他手中汲取的權利越多,他的慾望就會越膨脹。
若是有朝一日,這顆棋子失控了,完全不再自己的掌控中該怎麼辦?
那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另外一股勢力來鉗制對方,監視對方。
而眼下這個人不正是最好的對象嗎?
上官王上要的是一股仇恨的力量,唯有仇恨的力量會讓人心扭曲,會讓人生出無限的能量來。
若是他們兄弟二人真的是手足情深,上官王上反倒是看不上他覃三叔,偏偏就是因為這覃三叔已經與覃二叔接下來血海深仇,那麼這個人就是可塑之才。
到此,上官王上微微一笑,他翹起了二郎腿,便是語調平穩說道:「你犯下的重罪理應受罰,可是念及你的一片真心,若是孤王執意要懲處你,那邊是否定了你對覃若羅的情義,這可怎麼是好呢?」
說著,上官王上故意賣了一個關子,低頭瞟了一眼那覃三叔,便是又幽幽道——
「不如這樣可好,孤王給你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如何?」
聽到這裡,覃三叔不禁一愣,他不知道這上官王上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只是……
他已經活的很累了,這些年來他浮浮沉沉多時,早已經看清楚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而這極樂閣已經被那覃二叔完全掌控,他只覺得活下去再無意義可言,便是一心求死。
他很清楚上官王上口中所說之意,便是讓自己再次成為一枚棋子,被利用被掏空,直到把自己的價值完全榨乾了,徹底把自己用報廢了,自己也就活到頭了。
這樣的日子,他覃三叔已經活得夠夠的,他不想活得像草木一般,沒有人的感情,只是權利的牽線木偶。
自己到底活下去的意義何在呢?曾經是為了守護,而現在呢?看著那覃若羅過得如此凄慘,他覃三叔也是覺得自己活得再無意義可言。
「陛下……覃三叔自知無能,若是可以的話……還請陛下降罪,賜三叔一死。」
一聽這覃三叔不受教的言辭,那上官王上眼神一狠,心中若有憤怒絲絲,卻還是耐著性子遊說對方道。
「你可是要想好了,這可是你活下去的最後的機會了——」
覃三叔視死如歸,早已經心灰意冷,不再留戀人世間的種種,這是一心求死。
「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從小到大——三叔一直這樣問自己,在極樂閣這種地方,人活著就是一個玩弄,除了討好賠笑,咱們便是沒有任何意義。曾經的覃三叔對人生失望透頂,還是她覃若羅一直鼓勵我,要好好的活著……畢竟人生出了苦難還有美好,世間那麼多美好的事情,為何要消極的活著呢?而她——覃若羅便是我畢生追求的美好!她好好活著,像花兒一樣綻放,美出天際,她的笑容便是對我人生最大鼓勵……而這一切……已經不復存在了……」
此時的覃三叔完全被消極情緒覆蓋了,他知道自己人生最求是什麼而當他人生最後的指望也在漸漸凋零時,他的人生便不再有任何的意義。
聽到這裡,上官王上眉宇微挑,他明白了這個男人的心思。
在權利的路上,能夠阻礙人前進的情愛是一個因素。
上官王上看到了這個男人的執念,便是對一個女人的愛充斥了對方整個的思想世界。
「你果然如覃若羅說的一般,是一個看似深沉,卻愛的熱烈的人,你的內心一直有一把火,需要有人來點燃。曾經點燃你內心火的人是她覃若羅,而在對方的生命即將隕滅時,你內心的溫度也跟著降到了冰點。或許,還有那麼一個人可以點燃你內心的溫度呢?」
聽到這裡,覃三叔愕然,他想了又想,實在找不到一個可以取代她覃若羅位置的人。
於是,覃三叔無奈的搖了搖頭,還是拒絕了上官王上的邀請——
「不可能了……我的世界中除了覃若羅……在無人可以點燃我生的希望……她若是歸去,我便也不會苟活於世……我知道——她心中愛人的位置是留給別人的……即便如此,我也希望她能夠好好的……我也知道,若是那榮秀才死了,她覃若羅也不會苟活……那是她人生中最後的信念……罷了,這一局我們輸了……」
覃三叔的話又喪又頹廢,讓人聽了十分生氣。
而上官王上卻沒有對對方完全失去希望,相反,他緩緩起身,冷靜說道:「不要那麼急著拒絕孤王的好意,有些事情並非你想象中的那麼糟糕~這樣,我給你一些時間考慮一下,若是你想通了,便可通過看管你的趙文利來向孤王表達意願。」
一聽說趙文利這三個字,覃三叔更為吃驚了,那可是覃二叔的手下啊!沒成想竟也是他龍王陛下的眼線。
終於明白了,為何龍王陛下偏偏找上了自己,原來是因為早有人通風報信了。
到此,覃三叔苦笑了一聲說道:「不必了……覃三叔一心求死,還請龍王陛下成全——」
到此,上官王上斷有幾分怒其不爭,卻還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勸說道:「覃三叔,到了現在你還不明白嗎?想要你活著的不是孤王,而是那覃若羅,你以為你冒名頂替覃若羅的事情是誰高密的呢?那覃二叔沒有那麼傻,會把這樣引火上身的秘密告知孤王,因為他根本摸不準孤王的脾性,所以……為了避免禍端,他壓根就沒有與孤王提及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