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你先把手裏的碎片放下來
這是傅承邈自打重新認識慕今瑤以來第一次這般聽見她同一個人說話。
她顯然是對於唐果不休的糾纏惱怒到了極致才會說出如此惡毒的話來。
而這麽一句一針見血的話已經起到了作用。
唐果腳步跟著退後了一步,她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震懾,瞪著一對不算大的眼睛,一時間仿佛被丟進了孤立無援的山穀之中,覺得四麵都是自己的敵人。
隻是,就在下一秒她突然就好像是遁入了無盡的彎路之中暴露出了一種讓人感覺到嗜血滲人的笑容
她像是瘋了一樣突然間蹲到了地上,抓起地麵上方才不小心被自己碎裂的一片玻璃片,毫不顧及安全地放到了自己的脖梗處。
當事的三個人全部人都為之一震,誰都看得出來現在唐果已經慌不擇路到了什麽樣的地步,一個能拿自己生命開玩笑的女人,真的是讓所有人都為她感到了恐懼。
“傅太太,如果你在這件事情上麵不願幫我的話你就是害死我的罪魁禍首!分明你一句話就可以解救我的性命也可以成人之美,你為什麽不願意這麽做?!”
現在自己這算是被威脅了嗎?
慕今瑤心中一緊,隻覺得自己穿書之後的一切似乎都特別的魔幻,竟然這樣的事情也會發生在自己的頭上。
“唐果,這件事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問題,你不要去幹擾到旁人!”同樣處於震驚當中的乾秒此時出聲。
他不希望自己的感情問題再把慕今瑤也給牽連了進來,當時已經是傅承邈幫著自己收拾了一pi股的爛攤子,現在他不能再將他們夫妻又一次放置在這一團錯綜複雜的過往當中了。
聽見了自己愛慕已久的聲音唐果難過地轉向了目光。
她有幾分黝黑的脖頸上麵已經滲出了刺目的鮮紅色,那個地方正好是頸動脈,若是一朝不慎很容易將人置身在一個危險的境地裏頭。
“可是你從來沒有想要跟我解決問題!”她沙啞地吼道:
“乾秒,我後悔了,我不遠萬裏回到這座城市來隻想把你找回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隻要你把我留在你的身邊哪怕是做一個打雜的我也心甘情願啊!”
站在一旁的傅承邈和慕今瑤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盯住了唐果手上拿著的那一片玻璃碎片。
邊緣鋒利不亞於刀,唐果也已經受傷,他們若是要出手的話必須得先挪開她的手腕才能夠確保不會再一次加劇這一份傷害。
乾秒目光流轉,似乎也已經明白了什麽,他決定繼續和唐果這樣周旋下去。
在劍拔弩張的時刻,周邊人的目光也紛紛凝集在了他們的身上,沒有一個人敢輕易的上前來,生怕就此出現了一樁命案。
“唐果你冷靜一點,”乾秒微微抬著自己的手,以防唐果一個激動出現了什麽不測:“即便是你現在在我麵前把生命磨光了我們的問題還是不能夠解決,我們都理智一點可以嗎?”
“你要我怎麽跟你保持理智?!所有人都不幫我,我現在的生活已經足夠悲慘而我就這一個願望在你身邊陪著你難道這都不可以嗎?!”
“你先把手裏的碎片放下來,有話我們好好說。”乾秒嚐試著接近唐果一步,可是唐果現在對他的防備極深,一看到他接近的腳步立馬就往後再退三步。
“你別過來…你們誰都不要靠近我,乾秒,今天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死…啊——”
就在唐果一句話沒有說完的時候,慕今瑤眼疾手快伸手矯健地上前去直接拉過了她的手腕!
鍛煉有素的她輕鬆地將唐果手腕扭過,一個劈掌那玻璃碎片就哐當掉落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慕今瑤利落地將唐果的雙手都背到了身後去,轉而把人推給了在一旁也是蓄勢待發的傅承邈。
“嘶——疼,好疼!”
穩定神色後,慕今瑤幾步到了唐果的麵前,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被傅承邈穩住的唐果,隻把對她的厭惡再一次的加深了:
“沒有一點本事就不要學旁人自盡,唐果,你今天這麽做誰都威脅不了,你看看乾秒在你要動手的時候他的眼中有一點點的心疼嗎?”
心疼……
慕今瑤這句話就好像是黑暗當中的明燈,一下子豁然點亮了唐果心中的黑暗。
她猛然抬眼去看乾秒,卻隻見這個時候的乾秒仍舊是桃眸淡然,甚至連一絲絲的情緒都沒能夠被她眼神給捕捉到。
終於,在看見這樣的一份決然時唐果的心都蕭寂了下來,原來到頭來即便是自己拿著生死來威脅他都不能對自己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沉默後的後來。
傅承邈讓人把唐果送去了醫院,而自己陪著乾秒在這小酒館內一直喝到了深夜。
乾秒是一杯又一杯地往自己嘴裏灌著酒,試圖用酒精來麻木掉自己的整個人,隻因為他越發分辨不清楚現在他對唐果究竟該是一個什麽樣子的心態了。
在連續灌了不知道第多少杯酒後,乾秒轉著手中那一隻昂貴的玻璃杯,凝視著杯身上反射著光影的朦朧他竟像是一個失心瘋般笑了:
“你說我到底應該怎麽辦啊……”
傅承邈俊邪的麵容在聽見他的問題之後頓時也凝聚上了一股暴風雨的前奏。
剛才慕今瑤那邊已經打過電話過來說唐果沒什麽事情,就是一點外傷,所以沒有什麽需要他們善後處理的。
他也已經將消息如實轉達給了乾秒,可不明白他這樣的問題又是從何而起。
“乾秒,我說過千萬不要叫我看不起你。”
“看不起,”醉意染著微紅上臉,乾秒重複著這三個字竟就笑了起來:“我曾經把我三年的感情浪費在了一個一點也不值得的女人身上,這一點就足夠你來看不起我了。”
‘嘩——’
驀然間傅承邈憤怒的起身。
他腳步攜染著怒來到乾秒身側,狠狠地抓起了他的衣領把人拖到了自己的麵前來,這是這麽多年來傅承邈第一次擁有那驚濤駭浪的魄力對著一個人生氣。
在已經寥寥無客的靜謐酒吧裏,他低沉地怒吼,隻是想要用自己的吼聲把麵前這樣一副傷感的乾秒叫醒:
“乾秒!你給我弄清楚了她不過就是拿碎片劃傷了自己的脖子而已!一個能有魄力跟你一起去死的女人做這樣的事情不過也隻是想要騙你回頭去憐憫她,如此拙劣你不會識不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