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 與許紹城不和
隨著婚禮開始時間的臨近,賓客們都陸陸續續地到達,許紹城與葉行舟也慢慢地忙碌起來。
客人裏認識許紹城的不少,都想在他麵前混個臉熟,以後好合作,又是給他遞煙,又是拉他合影,還有的甚至自來熟地給他介紹起了對象。
起初看在葉行舟與聶家的麵子上,許紹城還願意應付。但他向來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當來參加婚禮的每一位客人——不論是男方親友或是女方,都把他當做“觀光地”來打卡的時候,他終於無法忍受,把整個攤子都甩給了葉行舟:“我去吹吹風。”
大會堂大得厲害,許紹城沒費多大勁,就找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
走廊上開著窗,一絲一絲的冷風飄進來,激得他清醒了幾分。
他摸出手機來看一眼,屏幕上空蕩蕩的,一條消息都沒有。
手指一寸寸地慢慢收緊,許紹城的心也跟著揪緊。
距他從美國回來已經過了四天,沈玥卻一次都沒有聯係過他。
他交給陸晨的東西,她難道還沒有看嗎?
他很想問她,但又不敢。
萬一她早已經看過,且此刻對他滿腹的怨氣……
許紹城輕輕歎了一口氣。
還是等這邊的事情全部解決了,飛去美國,當麵向她負荊請罪吧。
正當他“天人交戰”的時候,一股似有若無的煙味,突然鑽入了他的鼻腔。
許紹城皺起了眉。
早幾年前京市就全麵禁止在室內抽煙,大會堂這樣的地方,更是要求嚴格。
他不喜歡不遵守規則的人,但也沒有“正義”到去特意提醒、糾正。
把手機放回口袋,他站直身體,撫平西裝外套下擺的褶皺,正準備離開,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那邊,真的再搞不到錢了?”
說話的人語氣焦躁,夾雜著些許的憤怒與不安。
“媽的!那群黑鬼!我就知道不能信,硬是被他們擺了一道!害我最後的幾千萬都打了水漂!”
“現在董事會那些老家夥天天找我的茬,恨不得我立刻下台滾蛋,媽的!”
“許紹城那王八羔子是有錢,但他不會給我的!我們關係一向不好,他願意幫我才是見了鬼!真有那情況,我還得懷疑他是不是在給我下套!”
“行了行了,你別給我瞎出主意了!沒有一個靠譜的!趕緊想辦法弄錢去!我再拿不到錢堵上空缺,那些老家夥一定會把我送進牢裏!我可不想跟我爸一樣,後半輩子都耗在那裏頭!”
許紹城重又靠回了牆上。
聽著許澤瑞氣急敗壞,他難得的有了個好心情。
藍星
航運的船,在他之前抵達的京市。
盡管沒有親眼見到,但他可以想象出,在發現自己的貨物被全部調換過後,許澤瑞是怎樣的絕望。
許澤瑞幾乎將所有的寶都押在了那一船貨上。沒了貨,他便沒了翻身的資本,也沒有了未來。
許紹城聽聞,這幾天他通過各種途徑、用各種手段在跟銀行、信貸公司、身邊的朋友以及合作夥伴借錢,但借到的錢,較他挪用的,就是九牛一毛。
“媽的!”許澤瑞掛斷了電話,又惡狠狠地罵了一句。
“許紹城!”這三個字,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念出來。
許紹城神色一凜,以為自己被他發現,但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拐角,並未看到半個人影。
“你給我等著!有朝一日,我一定弄死你!”
許澤瑞對著虛空撂下狠話,心氣不順地離開。
聽著漸漸遠去的腳步聲,許紹城輕蔑地嗤笑出聲。
也不知道最後是誰弄死誰。
**
許紹城回到宴會廳門口的時候,新郎與新娘已經換好衣服,在迎客了。
兩家的長輩也站在他們身側,對每一位來捧場的好友致謝。
不知道是因為他化了妝,還是太久沒見,許紹城見到鄭英光,第一眼竟沒有認出來。
相比起幾年前,鄭英光看起來要成熟許多,眉眼間多了幾分滄桑——一點兒也不像當初那個意氣風發、自信樂觀的稚嫩青年。
想來在泰和經營不善的這些年裏,他吃過了不少苦頭,性格上的尖銳也被現實一點一點地磨平。
許紹城對鄭英光沒多少同情——當然,這主要源於他對其他人生活的不關心,與從前的那些糾葛沒多大關係。
因此,當他看到鄭英光臉上的喜悅時,也不會出現類似於欣慰、祝福這樣的情緒。
他隻是想知道,鄭英光的喜悅是因為聶芷寧,還是聶家這個大靠山。
許紹城似乎自帶耀眼的光環,甫一出現,原本還圍在一對新人身邊合影的眾人,立刻又都圍了過來。
“許總,我早就聽說你來了,剛才找你半天,一直沒見到你,還以為你走了呢!”
“許總,我約你好幾次,今天可算見到你本人了!”
“許總,好久不見,咱們今天可得多喝兩杯!”
“許總……”
真正的主角受到了冷落,兩家長輩的臉上有幾分難看。
倒是鄭英光和聶芷寧,都兩眼放光地盯著許紹城,仰慕之情絲毫不加掩飾。
——要不是拖地婚紗太過礙事,聶芷寧早就拖著鄭英光跑過去跟許紹城搭訕了。
鄭英光的熱情
,許紹城很早以前就領教過。而聶芷寧對他的崇拜,他也從葉行舟那裏聽說過一點。
三言兩語將無關的賓客們打發走,許紹城走到一對新人麵前,牽起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
“新婚快樂。”他說。
“啊啊啊啊!”聶芷寧忽地爆出一陣尖叫,紅著臉興奮地抓住了鄭英光的手。
“老公!偶像主動跟我說話了!你快掐掐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似乎是覺得她的行為太過丟人,聶家父母麵露尷尬,小聲提醒:“小芷!”
然而這並不能讓聶芷寧冷靜下來。
相比起她的咋呼,鄭英光要靦腆許多。
“你沒有做夢。”他說,語氣溫溫柔柔的,眼神裏有寵溺,也有不好意思——前者是對聶芷寧,後者則是對許紹城。
“許總。”他看向許紹城,怯怯的,含著些激動,又含著些畏縮——一如當年,可說出的話,落落大方,比當年要進步許多:“感謝您賞臉,來參加我與小芷的婚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