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反擊(五更求鮮花)
自從嶽虹和金帥回到河西省之後,黃山友去何偉農辦公室的次數越來越多了。本來年前的時候,黃山友就聽人說過李景林想換掉他這個秘書長,可誰知道李景林出車禍死了,就讓他這個秘書長又繼續做了下去。
一般的情況下,主要的領導上台,最大的人事調整就是換掉秘書長,要知道秘書長可是一個單位裏的神經中樞,起著上傳下達的職責,又因為與領導走得比較近,所以號稱是一個單位的大管家。
嚴格的說起來,黃山友屬於上一任省紀委書記的人,李景林在主持省紀委工作期間,自然是沒有權利把他換掉,擔任了省紀委書記之後,為了省紀委內部的穩定,所以就沒有急於撤換黃山友,而是一直讓他留任。
李景林這樣做是非常正確的,省紀委的另一位副書記歐陽東,與李景林在競爭省紀委書記這個位置的時候,鬥爭得很厲害,何偉農當時的資曆還不夠,所以就一直在坐山觀虎鬥,當時李景林需要得到大多數黨組成員的支持,所以是不可能進行人事調整的。
後來李景林帶著金帥去了一趟京城,修複了與朱鵬峰的關係,在他的支持下擔任了省紀委書記,這個時候歐陽東就鬧開情緒,鼓動他的手下處處和李景林鬧別扭,這個時候李景林急需團結大部分的人,所以也沒有急於換掉黃山友。
這是官場裏的一個普遍現象,領導班子裏的人每個人手下都有一幫支持者,否則他就沒法開展工作,千萬不要以為領導就是萬能的,一切都能說了算,如果手下沒有一幫人,你就是累死也幹不出成績來,如果要是遇到一些在你背後使絆子的人,那可就更麻煩了。
所以李景林在這個時候沒有換掉黃山友無疑是非常明智的,要知道黃山友也擔任了多年的秘書長,他的手下可是有不少的支持者。如果李景林一上台就急急忙忙的把黃山友換掉,他手下的那幫人就有可能和歐陽東那幫人聯合起來,那樣的話李景林的日子可就難過了,搞不好還會影響到他地位的穩定。
別看下邊這些人的級別並不高,隻是一些處級甚至還有些科級,但是摸一摸哪個人後麵都有不小的背景,小事上大家都無所謂,可一旦你想動人家的人,他的後台就會跳出來。
李景林非常清楚這些道道,所以對人員的調整就隻能采取循序漸進的方式,雖然在他擔任省紀委書記這期間也調整了一部分幹部,但依然沒有動黃山友。
隨著工作的開展,李景林的地位逐漸穩固了,又在幾個關鍵崗位上換上了自己的人,這個時候換掉黃山友就是頭等大事了,於是李景林就放出風去要換秘書長,甚至還製定了一套切實可行的方案。
但是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讓李景林駕鶴西去,黃山友躲過了被調整到省政協的厄運,這個時候他自然是不會對李景林有什麽好看法了。何偉農從順海省回來之後,兩人就達成了一項交易:何偉農支持黃山友繼續擔任秘書長,黃山友也要支持何偉農對李景林留下的人進行清理。
既然要清理李景林留下來的人,那自然就要做得徹底一點了,除了李景林的幾個鐵杆的老部下被調整到二線之外,金帥這個秘書就成了首當其衝的角色了。
何偉農很清楚,隻要是嶽虹一回來,李景林留下的那一班人必然要有所動作,有可能會重新凝聚在一起對他進行反擊,現在何偉農正處在競爭省紀委書記的關鍵時刻,他自然是想把嶽虹早一點擠出河西省。
何偉農這個人雖然是一個官場老油條,但就是因為心胸狹窄嗎,一直提拔不起來,像這樣的人又能想出什麽好主意來呢?何偉農指示停發了單身幹部在機關食堂的生活補貼,想以此敗壞嶽虹的名聲,接著又出現了金帥拿著票據報不了銷的事情。
要知道鳥是愛惜羽毛的,人也是注重自己名聲的,何偉農的如意算盤打的挺不錯,他想利用這個辦法告訴全體紀檢幹部,省紀委之所以要取消單身紀檢幹部的夥食補貼,主要就是因為李景林的老婆和孩子的治療康複費用嚴重超標,同時也想讓紀檢幹部們知道嶽虹是一個不講原則的人,她的醫藥費可以報銷,憑什麽他兒子的醫藥費也拿來報銷呢?
這樣一來紀檢幹部們,特別是那些單身紀檢幹部,就會對嶽虹產生看法,如果嶽虹聽到這些傳言,以她那個好麵子的勁頭,過不了幾天就會搬到順海小兒子那裏去。這樣的話,何偉農的全部目的就達到了,他就可以從容的對李景林的嫡係進行清理了。
一般情況下,何偉農的這個陰謀是能夠得逞的,但他恰恰忘記了一點,那就是李景林的秘書金帥,要知道金帥的鬼點子可是層出不窮,他豈能識破不了何偉農的陰謀,既然識破了那就要展開反擊,所以金帥才將計就計利用醫藥費報銷這件事情大做文章。
“何書記,事情有些不太妙,關於嶽虹報銷醫藥費問題,外麵的反映比較強烈,有人甚至說我們做的太過分了,不應該在報銷醫藥費的問題上卡李景林遺孀的脖子。”
何偉農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件事情是從哪裏傳來的?你了解清楚是怎麽一回事了嗎?”
“這事是從省委大院那邊傳過來的,特別是一些老幹部反映猶為強烈,我們省紀委大院也有人在傳這件事情。”
聽到黃山友隻回答了前一個問題,後一個問題根本就沒有涉及到,何偉農有些不高興了:“山友同誌,有話你就一次講出來嘛,幹嘛還要講半句留半句呢?”
“嗬嗬,我疏忽了,這件事情我也了解到了,問題是出在張會計的身上。”
“張會計,你說那個張大嘴?那個老娘們整天就知道瞎咧咧,沒有影的事她都能說得活靈活現的。我看這件事情不是那麽簡單,一定背後有人在指使她,說不定就是嶽虹或者是金帥給她出的鬼點子。”
何偉農也感覺到問題有些嚴重了,他可是知道張會計和省委秘書長是兒子親家,省委秘書長又是省委書記虞城海的人,現在傳得這麽凶,秘書長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秘書長知道了不就等於省委書記知道了嗎?
何偉農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現在他正處於競爭省紀委書記的關鍵時刻,本來省委常委內部就有人提出了反對的意見,虞城海看意見不統一決定暫時擱置,現在出了這件事,那不就等於送給人家一個把柄嗎?
雖然對省紀委書記的任命由中組部和中紀委說了算,但是省委的意見也是非常重要的,省委如果就是不向上麵推薦,何偉農依靠的那個大人物也沒有辦法。
正在何偉農琢磨的時候,黃山友說道:“這件事情好像與金帥沒有多大的關係,當時金帥拿了票據去財務處報銷的時候,由於疏忽沒有把未簽字的那部分拿出來,所以張會計才知道了這件事情。”
“疏忽?僅僅是疏忽嗎?這個金帥鬼心眼格外多,說不定就是他故意這樣做的。”
何偉農能想到的問題黃山友肯定也早就想到了,他今天之所以要為金帥開脫,並不是他的良心發現,而是昨天晚上他好不容易才拜訪到了一位大人物,那位大人物告訴他,不要在這件事上跟著瞎摻和了。對何偉農當省紀委書記這件事情,常委會的分歧非常大,大老板也不讚成。即便何偉農能當上省紀委書記,副書記也沒有他黃山友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