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桃花樹下
聽雨神如此說，息城低頭一笑，「於息城來說，她是一個重要的人。息城願意給她時間，等著她想明白的那一天。」
她對他的情他都明白。
他雖然給不了她想要的，但也不想傷害於她。
他有很多時間，千年萬年幾十萬年，他等得起，他相信她終有想明白的那一天。
「小仙倒是想知道，她對帝君是何等重要之人？」雨神含笑追問。
「於息城來說，她……是妹妹，可用一生來守護的妹妹。」她對他來說終是不一樣的。
「妹妹？」雨神心中一凜，難道這冥冥之中還是逃不掉？她隱居世外幾千年為的是什麼？「只是小女生性頑劣，怕當不起帝君的妹妹。」
「仙上不必憂心，息城說是妹妹便不會存別的心思。」息城相信自己真的是把她當了妹妹。
「願帝君永遠記住今日的話，只把她當做自己的妹妹！」雨神嘆息一聲。
「謹遵仙上教誨！」息城起身恭恭敬敬一揖到地，身後傳來一聲驚奇，「帝君？娘，我回來了。」
息城身後，轉出來一個小丫頭，驚奇地看著二人，「你們在聊什麼？這麼嚴肅？」
「息城正在恭聽雨神仙上教誨！」息城輕鬆一笑。
「帝君折煞小仙了！」雨神卻謙遜回禮。
青城抱著一個酒罈子走來，她來了，他們的話也結束了。
「你沒摘桃？」雨神問道。
青城便指著息城面前那一盤大桃笑道，「這些桃子便是最好的了，青城給帝君帶了一壇桃花酒。」
「帝君，這是我娘珍藏的最好的桃花酒！」青城說著便把酒罈子放在息城面前的桌案上，帝君一定要嘗嘗這酒哦！」
雨神看了那酒，神色微變，那是女兒出生那天，她埋在樹下的桃花酒，她曾對她說：「這酒叫女兒紅，等她出嫁那天用來款待新姑爺。」
她竟把這酒拿出來了？
桃花酒在樹下埋了好些年，酒香撲鼻，伴著清甜的桃花香，讓人未飲先醉。
息城舉杯敬過雨神，「息城謝過仙君。」
薄唇輕抿，只需一點點便知，這酒果然是好酒。
「味道怎樣？」青城見他抿了一小口，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很好！」息城放下杯盞笑道。
「比我釀的呢？」青城看著他，還是期待的小眼神。
「都好！」息城看著她那一臉小女兒態，笑得溫柔。
「嗯！」小丫頭緊緊抿了薄唇，眼神難掩失落。
「你這丫頭！」雨神知她心思，也沒說什麼，只對她道，「帝君初來桃林，一會兒你陪著帝君到桃林里走走。」
息城笑道：「如此就多謝仙上了。」
在這裡他的確是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愉悅，說完又對青城眨眨眼，「那就現在去走走吧？」
「好啊，小蜜，我們一起去玩好不好？」他們辭過雨神，帶著小蜜信步而去。
雨神，看著他們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她不知道她這麼多年的努力是不是真的是對的。
可是，不如此她又能如何呢？
「帝君，你看，這是青城小時候最喜歡玩的鞦韆。」一棵大桃花樹下，一個桃花花枝擰成的鞦韆正靜靜地掛在枝椏上。
青城指著鞦韆霧蒙蒙的眼裡閃著亮晶晶的光，那是原身最快樂的回憶。
那一定是一段非常快樂的童年。
「姐姐，姐姐，小蜜要去盪鞦韆。」小蜜搖著她的胳膊央道。
「去吧，姐姐在這裡保護你。」青城把小蜜蜂抱上鞦韆，「抓緊了，姐姐要悠了。」
鞦韆高高盪起，小蜜咯咯的笑聲中，青城也跟著笑起來。
她的笑是那麼燦爛，像陽光碟機散了迷霧，像朝霞映紅了天空，像一顆蜜糖在息城的心間融化，那是一種久違了的親切感。
息城偏了偏頭，這種感覺……彷彿是當年那個在鞦韆上歡笑的小女孩。
他們的臉重合在一起，息城激靈一下醒了，她是雨神的女兒，不是他心裡那個人，他不該把她當成她的。
息城回了神，恰好瞧見青城側頭過來，「你小時候就這麼盪鞦韆？」
他臉上帶著少有的暖暖的笑。
「是呀，青城小時候會故意從鞦韆上掉下來，每次都是……娘親接住我！」青城突然看著他住了聲，他的過去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你不必忌諱這些。」息城知道她為什麼不說了。
「那些往事已經隨風散去了，每個人都應該活在當下，珍惜當下該珍惜的人和事。」
息城這些話似是對青城說，又似是對他自己說。
過去？談何容易？
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些事永遠不會隨風散去，因為他們在他的心裡早已生了根。
「帝君，當下的快樂就是看這一朵桃花落下，很美呢。」青城伸手接過一朵飄落的桃花，把它托在掌心送到他眼前，確實很美呢。
「是呀，這就是當下的快樂。」息城眯著眼睛笑了。
青城在心底嘆了一聲，他們一起看這落花飄零，這一刻是美好的。
於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姐姐，接著我。」是小蜜的聲音。
青城兀自在心中嘆息，突然聽得小蜜一聲驚叫。
小蜜蜂竟然也掉下來了，正當她回神準備去接時，有人已經出手了。
那人是息城。
「帝君。」青城驚魂未定，息城已然抱著小蜜飄然落下。他過去常這樣接花盈，小丫頭小時候淘氣得很。
「哦，小蜜，嚇死親娘了。」雨神聞聲跑來，老神仙從息城手裡接過小蜜蜂，對著他謝了又謝，又對那小蜜蜂道，「乖女兒，快謝過帝君。」
「小蜜謝過帝君。」那胖乎乎的小蜜蜂對著息城作了個揖。
「以後要小心哦。」息城揉了揉小蜜蜂的圓腦袋。他對小孩子向來是溫暖又有耐心。
看著她娘對小蜜那寵溺的樣兒，青城不由得酸酸地遞過去一個邀寵的小眼神，「娘，你疼小蜜勝過我啦。我才是您親生的。」
「你這丫頭，當你娘不知道你小時候都是故意掉下來的？哪次你娘沒接住你？」雨神抱著小蜜轉頭甩給青城一個白眼。
青城看著帝君赧然一笑，又對著她娘撒了個嬌，「娘，人家不要面子嗎？」
息城不禁低眉笑開。
這小丫頭小時候竟也這麼難纏？
「你和你娘都是這麼說話嗎？」看著雨神走遠，息城轉頭問道。
「讓帝君見笑了。」青城亦低眉一笑，「我娘就是這個樣子。」
「你在這裡，看著要比在北辰宮裡開心。」息城似是不經意地說道。
「帝君？」青城驚疑地看向他，「青城在北辰宮裡很開心的！」
息城回頭看著小仙子笑著挑了挑眉，「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