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不許去
客棧里還不到飯點，除了靠著櫃檯打盹的小二，只就靠里的位置坐了一個老頭。
老頭最近常到店裡來，很少有人認識他。聽說過去一直在京外為官，如今告老還鄉，才回京城不久。
這老頭每次來，不過就是叫二兩小酒，要一個小菜，一喝就是一天。
每次來還都叫小四站旁邊給他倒酒。原本店裡是沒有這種服務的，但老頭特殊，米如歌便允了。
今日。
息城帶著青城和魔君回到客棧，剛找了一個靠里的位置剛坐下，便聽那老頭高聲叫道：「小四？來，過來給老頭子斟酒！」
息城一懵，有些為難地看著小二，「小二哥？」
小二一見趕緊過去，「老爺子，小四的朋友來了不太方便，要不讓小二來侍奉您？」
老頭兒卻一吹鬍子指著息城高聲道：「不，我就要找他！」
「祝公子，真是不巧了！」息城充滿歉意地向青城一笑，「那位老人家……我先過去看看。」
「老人家？」青城轉頭一瞧，一個小老頭，身形清瘦，兩撇鬍子稀稀拉拉，倒是兩隻小眼睛精光閃閃，正沖著她冷笑。
嘿！挑釁？
青城一把拉住息城，「不許去！」然後指著那老頭道：「你請我吃酒，焉有拋下朋友陪別人的道理？」
「公子有所不知，那老人家每次來都找我給他斟酒，別人不行。」
「你今天有客人，換別人去！」
「不行啊！」
「那我陪公子去。」青城說完一笑，端起杯子跟了過去，到了老頭跟前也不客氣，直接往椅子上一坐。
魔君：！！！怎麼走了？
老頭：？？？
看著老頭眯起眼睛，一副捨我其誰的神態，青城唇角一勾扯出一抹戲謔的笑，「怎麼？我不能坐在這？」
老頭一聽就不樂意了，沖她翻了個白眼，「你這小公子？為何不請自來？」
青城眉梢一挑也回了個白眼，「你這老頭，這麼多夥計，為何非要與我搶小四？小四今日請我吃酒。你把他叫這來，我與誰吃酒去？」
魔君可憐地瞅著這邊，我不是在嗎？師兄不算人嗎？
「小四現在在給我倒酒！他現在已經來了！」老頭拿手指敲了敲桌子，絲毫不想讓步。
「嘿！還不是你搶來的？」
「我就搶了！」
兩個人一個吹鬍子一個瞪眼睛，各不相讓，息城見狀忙笑著說道：「老人家莫要生氣，祝公子是我的朋友，今日小四確實請他吃酒。公子，不得無禮！」
「你聽到了吧？他確實請我吃酒在先！」青城得意道。
「那也得先與我斟酒！」老頭說著把酒盅里的酒一飲而盡，回頭又對息城道：「給老頭子滿上！」
息城便陪著笑一邊給他斟酒一邊道：「老人家，祝公子一定是逗您高興呢，他今日見義勇為幫了小四，所以小四才請他吃酒略表謝意。公子他是個好人！」
「好人？」老頭斜了青城一眼。
「怎麼？不像啊？哪個好人會把好人二字寫到臉上？」青城歪著頭又重點強調了一遍，「我，就，是，好，人！」
「我可以作證！她確實是個好人。」魔君一見忙端了茶杯過來幫腔，又指著少虞道：「他也可以作證。」
「那還跟我老頭子搶人？」老頭看著青城撇了撇嘴。
青城簡直無語了，「好，我不跟您搶，我坐在這陪您一起喝酒可以吧？」
老頭一扭臉，「哼！」
「氣到您了？」青城湊到老頭眼前，「那我請您吃酒給您陪禮好不好？您老人家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就讓我坐這好不好？」
「你請客？」老頭轉眸一笑立馬向小二道，「來，再上三壺好酒！」
「莫說三壺，就是三十壺我祝青城也請得。」小丫頭豪爽地拍拍胸脯順便拉過魔君，「這是我師兄，也一齊叨擾您！」
魔君：「先上十壺酒！」
於是，魔君，青城，息城和怪老頭，這幾個人竟奇怪地湊到一張桌子上。
息城竟與這怪老頭相談甚歡？
青城用雙手支著下巴聽息城與老頭閑聊，眼裡是小公子完美的側顏，挺闊的鼻子，微微勾起的唇，眉梢眼角總是帶著笑意。
一顰一笑總是勾人。
青城內心花痴得厲害，翻來覆去都是，小哥哥太帥了，太酷了，太好看了……眼裡灑滿了星星。
魔君順著她的目光，眸光里泛起了濃濃的醋意。
少虞在旁邊不忘用密語挑撥，「看，看那小眼神，看見我家哥哥就動不了了！」
咳咳咳。
魔君咳了兩聲，息城這才回過神來，「賀蘭兄可是有急事？」
魔君：「沒有，沒有，就是嗓子突然冒煙了，咳咳咳！」
青城側目看了看師兄，在桌子底下踹過去一腳，眼神一凜：你想說什麼？
魔君：注意眼神！
老頭看了魔君一眼，意猶未盡地對息城道：「孩子，看你這一表人才，將來定是前途無量，因何甘願在這店裡做個小夥計？」
「呵，我……」息城赧然一笑，他欠掌柜的飯錢還沒還完呢，還有房錢，少虞說，一百兩銀子怕是不夠呢。
「喲，鍾大人好眼力，小四雖是我這兒的夥計，但平時都在樓上讀書。如歌最近還說要給他請個師傅呢，只是還沒遇到合適的。」米如歌不知何時過來了。
這老頭別人不認識，她可知道。
官拜一品的封疆大吏，多年為官，威震朝野。聽說他最近要開學館，京城多少權貴都要把孩子送到他手上？可惜他一個沒看上。
如今與小四說這話，莫不是看上了小四？這樣的機會，她可得替小四抓住了。
「如歌姐……」息城懵了。她什麼時候說要給他找師傅了？
他怎麼不知道？
「別叫大人，叫鍾老頭。」鍾大人把手一擺，又問息城道：「孩子，你願不願意跟我老頭去讀書？」
「願意，可是……」他回頭看米如歌。他身不由己啊。
「可是什麼？想去就去！」米如歌輕輕推了息城一把，這麼好的機會幹嘛不去？
「可是……」息城還是有點為難。
「小四啊，鍾大人難得看好你，你就去吧，姐給你算公費。實在不成等你學成了，就幫姐算算賬好吧？」
息城：「不用我出錢？」
米如歌：「不用！」
不用出錢？息城心裡一權衡，覺著也不虧，就點了點頭，「那個……」
息城期待地看看青城，青城滿臉含笑地對鍾大人道：「老人家，您看我……能不能……」也跟著旁聽一下？
老頭：「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