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渣女？
「他去了天上，從此剩我一人在這裡。」謝柔眼裡閃著水光。
「你說的是那個神仙謝柔嗎？」息城仰頭望著他，很顯然，他也被魔神的情緒感染了，聲音有些低沉。
「莫要提那個老倌，他不配。」謝柔低頭看著息城，眼裡是少有的溫柔。
「你還有朋友在天上？」
龍崽崽揉了揉頭上的角接著問，「那他會來看你嗎？」
「會的，偶爾他會來這裡玩一次。」魔身看著息城笑了，「只有他來了，我才會想起自己還活著。」
「魔神哥哥，為何不請你的朋友多來玩幾次？或者你去找他也可以啊！這樣你就不會寂寞了。」
青城實在不知如何安慰他了，只乾巴巴巴地說了這些。
說完了，她自己都覺著說得有些放肆。她小心地看了魔神一眼，顯然，他還沉浸在自己的憂傷里。
「他把我忘了，我也不能再給他添麻煩了。這一世，他有了好的歸宿，我只希望他能平安喜樂。」
平安喜樂？
這句話竟從一個殺人如麻的上古魔神口中說出，青城實在是驚訝了。
原來，他的朋友死了……
勾起了魔神的傷心事，青城有些過意不去，「魔神哥哥，真對不起。」
魔神輕輕嘆息一聲，「不礙的，這件事過去幾十萬年了，我也該慢慢釋懷了！」
「你的朋友是誰？」息城問。
「我可以選擇不說嗎？」魔神彎下腰看著息城，「不過，我可以給你們講一講他的故事！就算用這個故事做你那個問題的補償好嗎？」
「好！」青城第一個拍手。
魔神殿外最高處。
謝柔望著遠方，眸中深不見底。
「很久以前，大約有幾十萬年了吧？那時，我還是靈河岸邊的一塊靈石，我剛剛修出人形便遇見了一個人。
他是先天神氣幻化而成，生得俊美無比，我們一剛一柔便成了朋友。我比他長几歲，他便稱我一聲哥哥。
後來，我們一起拜入太虛幻境無上仙人門下，成了他的弟子。
我是師兄，他是師弟。
師弟武藝高強，遠勝於我，且天生正直，從小便立志護佑蒼生。
而我，卻愛上了一顆草。
可惜，那顆草修了無情道，一心只想著神遊離恨天外。
我一念成魔，反下天庭。
從此便有了魔界。
神魔不兩立。
魔界的形成引來神族的大舉攻伐。我是先天靈石，亦不知吸收了多少日精月華，連我自己都驚訝於自己的能量。
魔界在我的引領下日漸壯大。
神魔之戰持續了幾萬年，不知有多少神仙覆滅於魔界的萬里雪原。
最後，他們請來了師弟。
師弟本就悲憫眾生，在魔神殿里苦勸了我三年。我曾問過他一句話：魔界眾生就不是眾生了嗎？
神仙既悲憫眾生，為何不能給放魔界眾生一條生路？在這裡，他們生生死死都由他們自己決定，而不是他們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神仙。
師弟不能說服我。他也不能給魔界眾生一個好的出路。
迫於神族的壓力，他奉命除魔！
那一戰，我們打了很久很久。
……
一直到魔界傾覆。
神仙們以為，魔界傾覆了，這世界便清平了，可惜他們想錯了。
魔氣對魔族眾生來說是護體的鎧甲，可對其他眾生來說卻是致命的毒藥。
魔界傾覆導致魔氣四溢。更多的神靈倒在了肆虐的魔氣中。
這是我沒想到的，也是師弟沒想到的。當年，就在這裡，我問他，這是你想看到的世界嗎？
一片荒蕪，沒有生機。
他說：他錯了！
我說：你沒有錯，錯的是他們，是他們容不得這世界有心魔！
魔界傾覆，六界妖魔橫行，神仙們自顧不暇哪還有心思除魔？
天魔大戰結束，我被女媧娘娘永遠留在了忘川。可人間就此變成了煉獄，連神仙們引以為傲的上清修鍊之境也陷入了黑暗。
神族痛定思痛。最後，是女媧娘娘以自身修為灌入魔靈珠，支撐起魔界，為魔族眾生提供一個庇護之所。
如今，神魔兩界以北溟為界，以忘川為隔，魔靈珠所照之處便是魔族眾生的生息之所，神人不侵。」
原來，還有這麼慘烈的過去？
青城仰頭望著天空。
一輪血月掛在頭頂。幾十萬年過去了，上古神祇依然在庇佑魔界眾生。
魔神嘆了口氣繼續說。
「師弟為凈化六界的魔氣，耗盡了神力，回去便羽化了……
是我害了他。」
說到最後，魔神哽住了。
青城倒不明白了，「魔神哥哥，您的師弟不是做了神仙嗎？」
「可他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了。他羽化后，師父斂了他體內神氣化為一朵金蓮當養在南海。
幾萬年前，有神女夢入南海采走了金蓮，把他移到了天池。」
也是機緣巧合，後來那神女的兩個兒子在一次大戰中雙雙隕落。
神女終日傷心，小金蓮便化入她體內，成了她第三個兒子。」
青城和鳥兒已經忍不住哭得眼淚稀里嘩啦了，「這樣啊……怎麼都是這麼悲傷的故事？不過天可憐見，你師弟他終於又有了一個好的歸宿！」
「是啊！」
魔神點點頭，眸中水光閃動。
「天可憐見，他又回來了。」
「你其實不必如此自責的，這是你師弟自己的選擇，或許他從未怨過你！」龍崽平靜得出奇。
「殿下！」
青城輕輕拉了拉他的手。魔身謝柔不是仙身謝柔，她怕他說得如此不近人情會引魔神不悅。
「他自是不會怨我。天下傾覆，他寧願自己粉身碎骨也要再造這清平世界。是我不能原諒自己！」
說到「原諒」，魔神的聲音如從地底發出，帶了亘古不化的寒氣。
青城聽罷也默然了。
在魔神殿外坐了好久，魔神才領息城進去繼續修鍊。他們要在此待上九九八十一年才能大成。
青城還有差事，不能在魔界久留，便讓莫愁在這看著龍崽，自己則回了赤霞宮。
沒有了鳥兒和龍崽崽的赤霞宮安靜了不少。白澤神君終於又能正常來「彙報工作」了。
鹿茶茶和寧嘉言也終於能常來赤霞宮做客了。赤霞宮賓客盈門，天后也終於不有事沒事來找麻煩了。
有人問青城，「這幾個小神仙，仙子到底喜歡哪個？」
青城笑著答道：「哪個都喜歡，個個都好看，讓人愛不釋手！」
白澤，鹿茶茶和寧嘉言便一臉黑線地出來了，「你這個大渣女！」
青城：？？？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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