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瓷娃娃
傳送到了刑部衙門後，林鴻影照例先進衙門內轉了一圈，然而可惜地是依然沒有遇到楊夢言。
於是他隻好回到告示牌處，隨機接取了一個任務。
讓林鴻影比較意外的是，他這一回接到的官府任務，卻並不是凶殺案。
按任務描述的說法，原來是杭州仁和縣縣令西門豹近日突然頭頂生瘡，每天疼痛無法忍受，西門豹疑心是有歹人施法詛咒所致。
有聽說刑部六扇門招募了一批能人異士，所以便像六扇門申請派人前往調查一番。
林鴻影咋一看到西門豹的名字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這不是小學課本裏西門豹治水裏的鄴城縣令麽？
不過在往下看就覺得不太像是西門豹了。
這倒不是因為西門豹是戰國時期的魏國人，而遊戲中是明朝背景。
前朝甚至是後朝的曆史傳說人物被蜉蝣放入遊戲中的多了去了。
讓林鴻影覺得不像的是，曆史中的西門豹雖然還達不到漢代強項令董宣那麽強硬地程度，但卻也是個剛正不阿的人。
而且從《史記·滑稽列傳》記載的西門豹治鄴，也就是小學可謂西門豹治水的原文中不難看出，他並不是一個封建迷信的人。
要不然他也不會有將給河伯娶親的祝巫和三老扔下水的情況了。
再看這官府任務中提及的西門豹，不過是頭上生了爛瘡而已，找個大夫看看不就得了麽？
結果他倒好立馬懷疑到詛咒上去了，還要像六扇門申請派人去調查，簡直是又迷信又怕死。
這樣的形象，怎麽看也跟曆史上的西門豹不相幹。
而且那句歇後語說怎麽說得來著，頭頂生瘡，腳底流膿——壞透了。
蜉蝣給他弄了個頭頂生瘡的情節，很有可能反應他的人物形象的。
所以雖然還沒見到人，光看任務描述，這西門豹就林鴻影留下了極其不好的印象。
不過話雖如此，該去調查還是得去調查，林鴻影可不會跟官府任務的獎勵過不去。
於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林鴻影便出了刑部衙門，直接飛到了了杭州仁和縣的縣衙麵前。
林鴻影打量了一眼這縣衙，就發現這縣衙雖然說不上破爛，但卻很是破舊，
當然這也不奇怪，華夏明清時期的官場一直流行著這樣一句話，那就是官不修衙，客不修店。
而這句話如今變成了一句諺語，意思是舊時官吏隻顧自己貪贓，而不肯拿出一些錢財修繕衙門，帶有貶義的色彩。
不過這其實是基於在流官製度下，為官一任三年，也是匆匆過客，亦不必修衙的民間說法演變而來的。
事實上古代朝廷對各級官衙有嚴格的規製，不允許超標，而且為官這也沒有權力動用財政資金擅自修衙。
例如宋代大文豪蘇軾出任杭州太守時，即使署衙已經完全不堪使用，他也必須向朝廷打報告獲得批準撥款之後，才能進行修繕。
而且這還是因為當時執掌朝政的高太後十分青睞蘇軾這位大文豪，要不然還不一定批得下來呢。
所以縣衙的情況，其實並不能反映西門豹是貪腐還是清廉。
林鴻影搖了搖頭，將這些雜七雜八地想法甩到了腦後，然後才向值班的衙役走了過去。
表明身份，說明了來意後，衙役便領著林鴻影往縣衙的後衙走了過去。
後衙的外觀破舊林鴻影是早有預料地，隻是沒想縣令西門豹的房間，同樣是樸素的過分。
如果這房間的布置不是故意弄出來的話，這西門豹跟林鴻影之前的判斷還是有些偏差的，至少應該是個清官。
不過清官並不代表一定就是好官，隻能說他自身私德不錯，並不代表就能造福百姓。
特別是如果還封建迷信的話，反而很可能還會給百姓帶來更多不必要的負擔。
而林鴻影在打量房間布置的時候，也看到縣令西門豹。
他此時正一臉煞白地半躺在架子床，腦袋上貼了一片狗皮膏藥。
嗯，就是字麵意思上的狗皮膏藥，也就是古代的一種外服藥膏，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很顯然敷著狗皮膏藥的地方，應該就是生爛瘡的地方了，
而等林鴻影被引到架子床前，他才發現這西門豹雖然臥病在床，但其實依然在堅持批複著公文，很是敬業。
這讓林鴻影對他的觀感好了不少，
“縣尊大人，刑部派下來調查的捕快過來了，這位是六扇門的箭影如鴻少俠！”衙役引薦到。
西門豹聞言放下了手中的公文，擺了擺手讓衙役出去，然後才看向林鴻影道：
“沒想到六扇門派來的捕快居然這麽年輕，少俠還真是年少有為啊！”
“西門縣令謬讚了，不知道您是否可以先大概說一下事情的經過，這樣我才好有調查地方向。”林鴻影很是客氣地說道。
“哎~這事還得從仁和縣錢塘龍君娶親的風俗習慣說起！”西門豹歎了口氣說道。
原來這仁和縣經常會因為錢塘江泛濫而發生水患，這時就有當地的祝巫和三老出來說，這是因為錢塘龍君要娶親。
隻有每年給錢塘龍君送一個漂亮的少女為妻，這樣錢塘江才不會每年泛濫，淹沒村莊田地。
而西門豹其實剛掉到這仁和縣沒多久，他是不相信這樣的說法的。
因為到任之後，他有特定去調查過，即使給錢塘龍君娶親了，每年這錢塘江該發大水的時候，依然還是發大水。
至於祝巫和三老那套若不是給錢塘龍君娶親了，洪水會更大的說辭，他更是嗤之以鼻。
而且他還發現老百姓為了湊齊準備龍君娶親的捐錢，日子過得越發窮困潦倒，倒是祝巫和三老因此養得腦滿腸肥。
而幾天前恰好就是這仁和縣一年一度的龍君娶親的日子，於是他便假意要參加送親的名義參加了這個活動。
然後他便以選取的少女不夠漂亮，讓祝巫和三老下到江中與錢塘龍君商量，讓他緩上兩天，給他找一個足夠漂亮的少女為由，將他們先後都扔入江中淹死了。
故事聽到這裏，林鴻影不禁有些疑惑，怎麽這故事的發展跟西門豹治鄴的發展那麽相似呢？
要說有什麽不同的話，就是發生的地點從鄴城變成仁和縣，每年造成水患的也由漳河變成了錢塘江，自然河伯也變成了錢塘龍君了。
“難不成這個西門豹還是真是曆史中的西門豹？”
“可如果真的是的話，他有為什麽會覺得自己頭上長的爛瘡是詛咒導致的呢？”林鴻影在心中暗自琢磨道。
而西門豹可不知道林鴻影心中的小九九，繼續說道：
“我本來以為這樣一來就能震懾那些以此魚肉百姓的人，然後全力修建水利，解決水患的問題了。”
“結果沒想到，事情並沒有像我想象地那樣發展，被我扔入水中的那麽多祝巫中，居然有一個祝巫真的從錢塘江活著走了出來！”
“然後這個祝巫便宣布已經征得錢塘龍君的同意了，等過幾天後的吉日，將重新舉辦龍君娶親的典禮。”
“而且還說其他沒有回來的祝巫和三老，隻是被錢塘龍君留客了，帶娶親完成之後，就會重新回來的！”
“可這又跟你懷疑自己生得爛瘡是因為詛咒造成的又有什麽關係呢？”聽完後，林鴻影疑惑地詢問道。
這個西門豹說的整個故事聽上去就是戰國西門豹治水，為民除害的翻版，隻不過最終因為有一個祝巫活了下來，而被翻盤了。
聽著是挺可惜的，但這貌似也跟他生爛瘡是詛咒造成的完全不搭嘎啊？
“這個季節的錢塘江水洶湧無比，這祝巫能夠活著遊上來，我的直覺告訴我，她應該是有一些邪術手段在身的！”西門豹解釋道。
這解釋聽的林鴻影一陣無語，你好歹是一縣之主，思考問題能不能有邏輯一點。
直覺這東西都拿出來做證據了！
你以為這是小男女談戀愛吵架呢？
當然這話林鴻影自然不能說出口，於是組織了一下語言後，才說道：
“這祝巫能活下來，也不一定靠得是邪術手段，或許隻是運氣好呢？”
“少俠你說得這種可能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
“不過從第二天這縣城內謠言四起，而我頭上又真得無緣無故長了一個爛瘡，縣裏的大夫都束手無策後，我就不這麽覺得了！”西門豹搖了搖頭道。
“謠言？什麽謠言，難道是跟你生爛瘡有關的謠言？”林鴻影疑惑地問道。
“嗯，那祝巫回來得第二天，這縣城裏到處就在傳，我是一個壞透了的貪官，錢塘龍君已經識破了我的虛偽麵貌，不日我就將頭頂生瘡，腳底流膿，淒慘地死掉。”
“而當天晚上，我頭上就真的長出了一個爛瘡，而且越長越大，最後弄得我頭痛欲裂，根本難以集中精神批閱公文！”
“到這時，我就意識這應該就是那祝巫使了什麽妖邪手段了，所以我這才去信刑部，讓你們六扇門派人下來調查！”西門豹苦笑著說道。
聽到這裏林鴻影不得不承認，這西門豹生的爛瘡還真的有可能是什麽詛咒造成的。
同時他對西門豹的印象也大為改觀。
不過想要徹底扭轉印象，卻沒那麽容易，畢竟如今他也隻是聽了這西門豹的一麵之詞而已。
“你放心，這事就交給我吧！”林鴻影信心滿滿地說道。
有見微知著技能在，如果真是有什麽妖邪作怪的話，肯定是逃不出林鴻影燃犀狀態下的法眼的。
而林鴻影在給西門豹打完包票後，便直接使用見微知著進入了燃犀狀態。
也就在他進入燃犀狀態的瞬間，他便看到一條帶著妖邪之氣的黑色細線，從西門豹身上往窗外延伸了出去。
見到這情況，林鴻影不禁在心中直呼，真是偏見害死人啊！
要不是自己光看任務描述就先給西門豹下了個不好的印象地話，那需要花那麽多時間去詢問啊？
直接一進來就進入燃犀狀態，那早就發現問題所在了。
這樣想著林鴻影便走出了西門豹的房間，準備沿著黑線的方向尋過去。
結果這個剛出了房間門，就發現這黑線並沒有延伸多遠，一出西門豹房間的窗戶，就直接折了個方向，延伸進窗戶下的地裏了。
於是林鴻影沒有多想，直接便走了過去，原先守在屋外的衙役也跟了上來。
來到黑線探入地下的地方後，林鴻影才發現這地上都是新土，顯然有人在這裏動過手腳。
十有**是埋了什麽東西，這才導致西門豹頭頂生瘡的情況。
而在特定的位置埋下特定的東西，這也是古代巫蠱詛咒之術中常用地手段。
“少俠，需不需將這地方挖開？”
見林鴻影一直看著窗下的新土，旁邊的衙役機靈地詢問道。
“挖吧！”林鴻影點了點頭。
“好嘞！”衙役應了一聲，便從一旁取過來一把鐵鍬挖了起來。
沒多會的功夫，就從地裏挖出了一個布包，而打開後裏麵是一個精致的陶瓷娃娃。
這瓷娃娃做工極為精細，穿著一身綠色的裙子，看上去栩栩如生。
但在燃犀狀態的林鴻影眼中，從西門豹身上延伸出來的黑線，另一端正是連接到了這個精致的瓷娃娃身上。
他雖然也不知道這其中涉及了什麽詛咒秘術，但可以確定的是，導致西門豹頭頂生瘡的根源就是這個瓷娃娃。
於是林鴻影便對拿著瓷娃娃的衙役說道：“將它砸了！”
“啊？這麽漂亮的瓷娃娃，砸掉了多可惜啊？”衙役摸了摸瓷娃娃有些不舍地說道。
“想讓你們縣尊的病好的話，就必須砸掉它！”林鴻影回答道。
“哦哦！”
聽到這話，衙役也就顧不得不舍了，舉起瓷娃娃就狠狠地往鋪著鵝卵石的路麵砸了下去。
然而想象中瓷娃娃被砸碎的情況並沒有出現。
在瓷娃娃即將碰到地麵的時候，突然升起一陣白煙，然後從白煙中走出了一個美麗的女子。
她得裝扮跟之前的陶瓷娃娃如出一轍，顯然這是瓷娃娃成精了。
而砸瓷娃娃的衙役，看著突然冒出來的美麗女子，整個人直接就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