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脫凡化靈,法器成形
韓嘯此時全神貫注,每一錘,都順著自己測算好的位置,按照自己計算的力道砸下。
在後世,鍛造這等品質上乘的鐵礦時,韓嘯需要在腦海中將鍛造過程演練至少三天。
那種資源匱乏的年代,這種品質的鐵礦也是稀有之物。
孫春福瞪著眼睛,韓嘯錘頭每落一下,他的拳頭就忍不住攥緊一下。
做了十幾年煉器學徒,每天砸錘千萬次,孫春福隻聽聲音,就知道這一錘砸下去的力道和位置。
正是因為知道,他才心頭震驚,不能自拔。
韓嘯一氣百餘錘,每一錘都是萬斤巨力!
這等力量,早超越煉體境的存在。
黑色礦石被一錘錘砸成鐵餅。
“愣著幹什麽?加火!”韓嘯將鐵餅送回熔爐,低喝一聲。
“哦,好。”孫春福忙加大力量推拉風箱,讓火焰呼呼作響。
不像孫春福等礦石融化再錘打,韓嘯是在礦石變色之後,就提著鐵錘鍛打。
每一錘,力道都無絲毫差別。
後世練劍時,為感悟力量運用之道,韓嘯曾隱姓埋名在一位煉器師手下默默打造兵器三年。
直到後來他隨手打製的兵器都超越凡器,方才被那位煉器大師發現身份。
揮錘如揮劍。
韓嘯仿佛回到當初那個數百人一同揮舞錘頭的鍛造室,每一錘,都精準砸在自己設定好的位置。
哪怕是胡柄這種不懂煉器之人,也能從韓嘯鍛打的聲音中感受到與眾不同的技藝。
鐵餅不斷折疊,從黝黑變成晶亮。
原本拳頭大小的鐵礦石,隻剩下雞蛋大小。
錘打還在繼續。
孫春福不敢有絲毫走神。
鍛打到這一步,是他每次鍛造的極限。
韓嘯的錘打還在繼續,孫春福屏住呼吸,看著錘頭落下。
或許,這是自己最大的機緣!
“嘭——”
與之前聲音不同,這一錘落下,整個鐵氈都顫抖不已。
“一萬三千斤巨力,超越煉體極限……”孫春福緊緊握住拳頭,渾身不能自已的哆嗦。
就是這樣!
韓嘯每一錘落下,火花四濺。
千錘之後,鐵礦隻剩下鴿子蛋大小,一絲絲靈光閃現。
脫凡化靈!
孫春福倒吸一口冷氣。
將一塊凡鐵純靠鍛打,脫去凡體,吸納靈氣,這等手段,當初在煉器師座下當學徒時,他聽說過。
煉器師曾無比感歎,說百年前見識過一位煉器大師出手,純靠鍛打,將一塊凡鐵鍛造成靈鐵。
煉器師說,那位大師是最有可能成為煉器宗師的存在。
或許過去百年時間,那位已經成為煉器宗師了。
煉器宗師。
眼前這一位,有可能成為煉器宗師!
孫春福的臉上露出崇敬神色,雙手低垂,猶如回到當初在煉器師座下聆聽教誨之時。
韓嘯在錘下的鐵礦化為靈鐵之後,將大錘一拋,低喝道:“九斤錘!”
孫春福連忙提起一柄小錘,雙手捧到韓嘯手掌之上。
韓嘯左手用鉗子夾住鐵塊,右手握錘,一錘砸下。
“當——”
“當,當,當——”
聲音密集如雨點打落,鐵塊一點點延展,變成半尺長條。
韓嘯的右手手臂已經隻看到一道虛影,左手不斷變換方位,改變靈鐵受到鍛打的位置。
練劍千萬次,每一劍刺落位置不偏一絲,這是劍修的基本功。
別說九斤錘,就是萬斤錘,韓嘯也不會砸偏分毫。
一柄半尺餘薄片飛刀緩緩成型。
刀長八寸,寬二寸一分,重六兩三錢。
“有刻刀嗎?”韓嘯收錘,握著飛刀一邊打量一邊道。
這飛刀已經有了法器的特質。
要成為真正的法器,還需要再加一些符紋。
韓嘯倒是可以直接以靈力刻畫,但那樣未免太驚世駭俗。
孫春福忙從貼身衣兜掏出一個小布包,一層層打開。
一柄指長斜刃刻刀露了出來。
能在靈鐵上篆刻的,當然不是普通凡鐵。
這刻刀的尖頭三寸,閃爍靈光。
煉器師曾遺憾告訴他,他今生沒有成為煉器師的可能。
孫春福離開煉器師座下時,花費所有積蓄,才求得煉器師賜予這柄刻刀。
算是他對成為煉器師的一個念想。
韓嘯接過刻刀,輕輕掂量一下,五指飛動,刻刀在他指尖旋轉飛舞。
這不是他在炫技,而是充分熟悉這柄刻刀的重量和鋒利程度。
“啪!”
五指一停,他左手吃飛刀,右手握刻刀,兩相一蓬,“刺啦”一聲刺耳的摩擦聲起。
隻見他左手上的飛刀閃過一道耀眼光芒,然後整個刀身陡然變成黯淡不起眼的灰黑之色。
成了。
韓嘯打量一下手中的飛刀,光澤黯淡,掩蓋住其法器的特質。
一道從刀柄延伸到刀尖處的刻紋,簡單明了。細看,這紋路中,透著一絲冷意。
後世對符紋這種用來溝通靈力的東西進行了細致研究。
摒棄掉那些神神道道的無用紋路,隻保留最基本的刻畫筆畫。
韓嘯劃下的這一道刻紋,可以讓靈力直達刀尖,激發靈鐵本身的鋒利特性。
加上百煉千錘留下的韌性,這柄飛刀,具有了破甲之效。
不隻是凡甲,就是靈力幻化的靈甲或者符籙激發的符甲,都可以一擊破之。
隨手把玩一下,韓嘯將飛刀遞向胡柄。
“昨日讓你損了飛刀和飛針,這柄算是補償。”
一柄真正的法器作為補償!
知道韓嘯不是吝嗇之人,胡柄還是被他的大方嚇一跳。
這可是一柄法器,價值數百靈石!
收下飛刀,還是求大人賜予一些能讓自家小孫女修行的丹藥?
胡柄心中萬分糾結。
“一柄法器而已。”韓嘯搖搖頭,將飛刀往桌上一扔,轉身就走。
剛才鍛打一番,渾身出了汗,筋骨舒坦不少。
一味提升修為不行,對身體的掌控和力道的訓練也要跟上。
“大人,大人,我……”孫春福連忙擠到韓嘯麵前,不住躬身,話卻說不周全。
他想求,又不敢。
一個被斷定一輩子成不了煉器師的人,有什麽資格向一位能成為煉器宗師的人求教?
“你自己練吧,我明日再來。”韓嘯淡淡道。
孫鐵匠的功底還是有的,稍加點撥,成為煉器師不難。
韓嘯要有自己的班底,就要不斷收攏有用之人。
蘇戰,胡柄都是如此。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孫春福激動的躬身到地,就差沒有磕頭了。
胡柄拿起桌上的飛刀,輕輕插在背囊中,快步跟上韓嘯,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