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匆匆十年修道行，菩提的心憂
自孫悟空投入菩提祖師門下，就被忠師兄領著學些禮貌規矩、語言文字、道經佛典，閑時也不過是養花修樹、劈柴燒火、挑水澆園。
如此過去了七個年頭，不要說是長生不老的道法，就是一般的神通道術也沒學到多少。
一日，菩提祖師在台上講道，孫悟空在台下聽得歡喜，手舞足蹈。
“你這猴頭，在台下做甚？”菩提祖師停下來叫道。
“老師，弟子聽您講道，聽到妙處，喜不自勝，固有踴躍之處，還請師父恕罪。”孫悟空說道。
“既如此，你上前來。”
“我且問你，你來我洞中多少時節了？”祖師問道。
“弟子不識天時，記不得什麽年數，隻知道，後山有一桃樹，我已吃了七次飽桃。”孫悟空說道。
“既如此，便是七年了。”
“你可想學些什麽本領，可與我說。”祖師說道。
孫悟空聞言自是心中喜悅，不過這個猴子卻也謙謙做起態來。
“自是老師做主，隻要沾個道氣，弟子便學了。”
你若細看這孫悟空的神態，卻看他雖是恭敬極了，可一雙眼睛裏卻透出了調皮。
“道字之中有三百六十旁門，旁門皆有正果，我可為你挑選一門。”
“我教你個術字門中之道如何？”祖師問道。
“術門之道如何說。”孫悟空說道。
“術之門中，乃是些請仙扶鸞、問卜做卦，能知趨吉避凶之理。”
“可能長生？”
“不能不能。”
“不學不學。”
這孫悟空那是一個輕易就能打發的家夥，一心隻想著長生不老的道法，哪裏肯學什麽旁門道術。
看著祖師還是依然不驚的樣子，孫悟空哪裏等得及呀，這旁門可有三百六十門呢？若是祖師一個個得說下去，還不知說到哪年去呢？
“還請祖師教我長生不老之術，弟子必感念老師得恩德。”
卻說這孫悟空一邊懇求菩提祖師，一邊跪拜行禮，怎一個堅定求道的樣子。
再看台上的菩提老師，本還自若的臉上，一下就露出了肅容。
原本，還想再說幾門旁門之道，可這石猴卻如此急切的模樣。
菩提祖師跳下高台，手持戒尺，直指孫悟空，說道：“你這猢猻，怎如此好高騖遠，就是先天的仙神，尚不敢說定能長生不老。你這也不學，那也不學，就想得享逍遙，好不狂傲。”
說罷，拿著手中戒尺，在孫悟空的頭上打了三下，直接倒背著手，走進內裏，關了中門外，連講道也不管不顧了。
許是這菩提祖師動了些許真怒，讓這孫悟空的腦袋好一陣的眩暈，可這孫悟空本就是身強體健，這些年來肉身之力愈發見強，隻是稍稍搖頭晃腦就已恢複過來了。
看著菩提祖師的一番動作，孫悟空的那股聰明勁就又上來了。
在應付了埋怨的師兄們之後，就在三星洞前耐心等候，隻想著不能馬上入夜。
菩提老祖來到自己的寢殿之內，卻怎麽都無法靜下心來。
今日孫悟空這番鬧騰，其實在他的預料之中。
這猴子雖有靈明石猴之名，卻遭了先天算計，不知天地廣袤、不明仙神之道，隻靠一股原始靈性立於天地。
若是真遇上一位名師教導，哪怕荒廢千百年的時間，讓其見識見識三界之玄奇、仙神之道法，也能發揮出他的天賦，不負靈明石猴的威名。
“這猴子的根骨天賦也是有些出乎我的預料了。”
孫悟空的出身、天賦已經是十分不凡了，要不然也不會擔起護道佛法西傳的重任。
可是真要論起來，整個三界之中，整個洪荒開辟以來，跟腳、天賦強於孫悟空的生靈不在少數。
也就是如今的三界比不上當初的洪荒了，像靈明石猴這樣的先天神聖已經十分稀少了。
可這些年來，在菩提老祖的觀察之下，卻發現孫悟空得恐怖之處，明明沒有任何的道法傳承，元神、肉身之力卻一年強過一年，根骨、天賦一次高過一次。
雖然無法與三清、祖巫這樣的存在比較，卻又有了幾分洪荒二代神魔的氣象。
在洪荒世界之中，有一個十分顯而易見的現象，出生的越早，你的根骨與天賦就越強，將來的實力也會更高。
這個情況，哪怕是在混沌之中也同樣適用，先誕生的混沌神魔高高在上，壓製了其他的所有混沌生靈。
也就是遇到了盤古這個大道之子。
可盤古乃是混沌孕育的最後一個生靈，聚集了混沌最後的希望與力量，自然不能與常理度之。
現在的孫悟空，若是得了玄門道法神通，在短時間內也會有一個恐怖的提升。
要說這孫悟空身上的變化，都與雷棟扯不開關係。
上次在南瞻部洲之時，雷棟就將留存在係統內的混沌魔猿精血都投入了他的體內，外加一顆渾天雷髓丹。
此丹有奪大道之玄機、改陰陽之變化的功用，天道之下的生靈都可服用提升根骨、天賦。
照係統的意思，孫悟空服下此丹之後，將來就混元可期了。
本著看戲不怕熱鬧的原則，雷棟很熱於給佛教和天庭多造成一些麻煩。
卻是讓菩提祖師的心中有了更多的顧慮。
……
等到夜半子時，菩提祖師的殿前一道鬼祟的身影偷摸來到近前。
卻見那後門半掩不關，就側身入得門內。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白日裏惹惱了菩提祖師的孫悟空。
見祖師臥與塌上，朝裏睡了，也不敢打擾，就跪在塌前。
“你這猢猻，白日裏倒是輕狂，怎麽到了這裏，反安靜下來了。”
孫悟空看著塌上的祖師，原來並未睡著。
“老師莫怪，弟子隻是求道心切，衝撞了師父，還望師父念我情真，傳我道法。”孫悟空跪在地上輕身說道。
菩提祖師在塌上坐起，望著孫悟空說道：“夜早已深了，不去安睡，到我這是為何。”
“日裏，祖師在我頭上打了三下，背手而入，關了中門，不就是教我三更時分，從後門來傳我道法。”孫悟空答道。
“你倒是聰明，便傳你長生妙法。”
“多謝祖師，多謝祖師。”孫悟空叩地拜謝。
“祖師，白日裏戒尺打得我生痛，好不自在。”這猴頭卻是得了便宜還賣起慘來了。
“悟空，莫要調皮。”
菩提祖師也是難得露出笑顏，不過轉瞬便消失了。
“悟空，若是得道長生了，你當如何？”祖師問道。
“自是逍遙天地，坐個快活神仙。”孫悟空充滿暢想地說道。
“你這猴頭，如此頑劣的性子，不惹出禍事，我便知足了。”祖師幽幽歎道。
“祖師多想了，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無法之徒，豈會招惹禍事。”孫悟空笑道。
“不說也罷，你且好生聽好了。”
這菩提祖師講得乃是修煉精氣神的天仙之道，包含陰陽五行、兩儀三才，蘊無邊之道華，藏萬法之精妙。
也就是孫悟空先天靈性，體悟得快，要是尋常凡人，恐怕都不能領會其中精妙。
自打菩提傳道與悟空，這猴子的修行就一日千裏，也要說孫悟空有大氣運加身，什麽神通道法都一學就會。
菩提祖師陸陸續續將天罡、地煞、筋鬥騰雲、金光縱地、八九玄功、五行道法、各類神通俱都傳授給了孫悟空。
菩提雖然心中有所憂慮，卻不想耗費了孫悟空的天賦，最主要的是這些日子越看著猴子越是喜歡，倒是有些情不自禁了。
以後的麻煩就交給其他人煩心去吧，與我的關係已是不大了。
這正是：
十年師徒情漸深，傳道已是胸中意。
三界仙神奈如何，因果相聯斬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