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你有什麼資格和小叔平起平坐
林向北花園裡繞了一圈,看了看角落還空著的位置,「種棵白玉蘭吧。」
紀恆遠看她曬得臉透紅,給她遞過去清涼的西瓜,林向北接過就是一口,「太棒啦!還是冰鎮的,好甜!」
溫助理看看那個裝西瓜的荷葉狀青釉碎紋瓷盆,「林少爺你家這裝西瓜的盆哪來的?不會是個古董吧?」
林向北笑了一下,「清末的,品質不怎麼好,但是品相可以,我喜歡所以處理過之後就拿回來用了。」
「林少爺還會看這個啊?」溫助理說著,好奇的把瓷盆端起來,「這個能賣好多錢吧?」
林向北抬頭看了一眼,「也不多,三十來萬。」
溫助理神情慎重、手裡穩穩噹噹的把盆放回去,著實是打擾了的表情,紀恆遠把文件簽了遞過去,接過新的一份,「尚陽?」
林向北回過頭,尚陽嗎?雖然這個時候,這個公司還平平無奇,可她記得這個公司後來很厲害啊,團隊里都是一心做事的技術人,紀懷清費了很大不少心思才拿下的,還靠這個在沈家打了一場漂亮的翻身賬,「我上次碰到他們的創始人,說的話倒是很打動我,還蠻想跟他做朋友的,如果我有錢我就給他砸個五百萬。」
溫助理看了看那個荷葉青釉裂紋盆,這林少爺就愛睜眼說瞎話,真想砸不就是賣家裡幾個盆的事,他看著本來要返回來他手上的文件又被拿回去並且有了紀恆遠的簽字,「那他們現在,已經是天使輪了。」
其實初看這個孩子,著實除了樣貌別的都彷彿平淡無奇,只是慢慢的,溫助理總感覺林向北開始耀眼起來,明顯的不一樣起來,到底還是紀總慧眼如炬,這一天天的驚喜都不帶重樣的。
就拿昨天送到辦公室的畫來說吧,畫面雄健蒼潤、立意高遠,大開大合之間蘊含無限生機,倒非常適合紀總大氣的辦公室。
溫助理本還以為是名家之作,沒成想,居然是林少爺親手畫的,當得起大戶書香門第之後的名頭,別提他,旁人都能察覺到紀總的收到畫之後的喜悅和那份驕傲欣慰。
這不,紀總第二天就到這找人來了,連最難伺候的紀總都能對他另眼相看、多加愛護,這林少爺怎麼會一般?
「下個月就可以搬進來啦,樓閣頂層我給你哥你留著,你想過來住也可以,就那邊前院那一片,我都跟這邊隔開,租出去給他們做旅遊景點,酒樓也好、客棧也罷、會所也成,有煙火氣我就高興,反正只要他們不做違法的事情營業得當、按時交租,我這一年就能收個差不多一千來萬,兩年的話呢就是……」
林向北財迷一樣數著,溫助理聽得又愛又恨的,這地方經了林向北的手,跟初次見到的樣子已經完全不一樣,升值了兩倍不止,紀恆遠只是難見的笑了笑,把林向北的手腕拉過來一看,結痂的地方已經快要脫落,應該是快要好了。
林向北把現金支票往溫助理手裡一塞,「還你們紀總的錢。」
溫助理看一眼手裡的百萬支票,看紀總認可的點頭,他便收好在文件包的夾層里,果然,有錢人的友誼就是那麼的樸實無華、平淡無奇,紀總這個弟弟認得一點都不虧。
不過,紀總看重的,更多還是林少爺這個人吧。
林向北看紀恆遠品茶的樣子,「不錯吧?前幾天來談合作的老闆送的,我可是留著等哥你過來了才開的封。」
三人被亭子外的幾隻追逐的小花貓吸引去了目光,才公園抱回來才沒幾天,在阿姨的悉心照料下已經變得精神多了,她起身走過去蹲下,任由它們來回的蹭她的手,她把胖了很多的小橘貓舉起來,「你這傢伙沉很多啊。」
看貓在林向北懷裡舒舒服服的打著呼嚕,一貫漠然清冷的臉突然變得柔和,畫面竟出奇的美好,紀恆遠眼眸深了深,林向北成長的飛快,已經不是自己印象里那個只會倔犟、蠻橫、逞強的孩子了。
五點多他們到公司接了紀懷玉一起吃過飯,紀恆遠才將林向北送回現在住的家裡,剛開出沒多遠,就是一個急剎車,范晟回過頭,「紀總,是懷清少爺。」
「開到路邊,讓他上來。」
車內再次進入低氣壓,三個紀姓男子誰也沒開口,直到紀懷清的防風打火機咔擦一聲點了根煙又合上,率先打破了沉寂。
范晟把車窗打開,下了車,紀懷清我行我素慣了,從來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除了老爺子那裡哪也照抽不誤。
「小叔最近真是事事順遂,林家這塊肉,消化的還不錯吧?呼~」紀懷清說著,往窗外彈彈煙灰。
「確實不錯。」紀恆遠語氣平淡,隨意的翻著林向北下午非要拉著他一起拍的合照,這孩子最近和他親近很多,整個人也開心了不少。
「你是在,跟我炫耀嗎!」紀懷清陰柔的笑著問完,即使氣的聲音發抖,還是努力剋制住了自己,哪怕他是多恨身邊這個男人,恨得想殺了他!
「找我有事?」紀恆遠冷冰冰的收起來手機,不給紀懷清再多看一眼。
「小叔你憑什麼啊?你憑什麼阻攔我和她在一起啊?你這麼做有意思嗎?!」
紀恆遠只是冷冷的看著他,「你繼續演。」
「你明明知道,我喜歡她!為什麼要在背後搞那麼多小動作?」紀懷清大吼著,用手指著紀恆遠,「你憑什麼阻止我喜歡她!愛她!」
紀懷玉聽著笑出聲來,天啊,為了錢,這個瘋子還真的說得出來,得虧向北是個男孩子,要向北是個女孩子,不早就被他禍害了,「你是瘋了吧?紀懷清!為了林家的產業,這麼喪心病狂的話都說的出來了?真愛?呵~」
「呸!哪都有你這個走狗!你懂什麼,阿北不是被他在背後搞小動作,她會離開我嗎?」被紀懷玉懟完的紀懷清氣的惡狠狠的踹了一下前座的車椅。
紀懷玉不以為意,從前排回過頭笑眯眯看著紀懷清,豎了個中指,只用口型無聲的說了兩個字,「廢物!」
紀懷清氣的要發狂,竄起來就要揮拳打紀懷玉,紀懷玉只是手一伸,車座位直接落下去,把紀懷清結結實實的禁錮在座位上,然後掐了他的煙,扔出窗外。
紀懷玉看著紀懷清憤憤不平的臉慢慢的說道,「從你進紀家到現在,花的都是小叔的錢,住的小叔名下的房子,你之所以還能坐在這裡,是因為你身上流著的是紀家的血,小叔能點頭讓你進紀家,也能讓你和沈家回到以前,你有什麼資格跟小叔平起平坐?」
這個傻子,真以為爺爺會慣著他?紀家不容只會揮霍、尸位素餐的子孫,不然他們那個便宜爹,早就混的風生水起,還用死在外頭才能回家?
紀恆遠看一下眼睛通紅,恨不得要殺人的紀懷清,「向北,不是你可以沾染的。」
紀懷玉拍拍紀懷清的臉,「別傻了,向北根本就看不上你。」
紀懷清低吼一聲滾開,紀懷玉只是無所謂的放開對他的鉗制,「走吧,回去別跟爺爺哭說我又欺負你,你看看他是信我,還是信你。」
紀懷清狠狠的甩手,怨恨的看了紀恆遠一眼,下車就回到自己的法拉利上,踩了油門就往前沖。
「找個交警把他的車扣下來。」紀恆遠說著,回復林向北詢問他是否平安到家的信息,「警告一下沈姨,別讓她兒子再闖什麼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