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
紀懷清求救聲都沒發出就被人套了麻袋,到了地方被人使勁一甩,就狼狽的撲到地上。
麻袋一摘,紀懷清一臉懵的抬頭一看,整個人瞬間停滯,一身肅殺的紀恆遠猶如張開利齒的猛虎,下一秒就要把他撕碎,「不是警告你離他遠一點嗎?」
紀懷清打了個冷顫,不自覺的往後挪了挪,紀恆遠是真的生氣了,難道林向北出事了?出事了也算不到他的頭上啊?
「我下午差點被她幾箭弄死,我哪裡還敢招惹她啊,我和白家小姐無意碰見她的……」
紀懷清聲音越來越小,紀恆遠側頭冷冷的看著他,紀懷清瞬間感覺自己像被扼住了心臟,「她怎麼了啊?」
紀恆遠沒理他,范晟隨即揮揮手,噼里啪啦的拳頭就落到紀懷清身上,紀懷清嗷嗷叫著,再不說清楚自己就慘了,「我真沒有……我以為她還在生氣!啊!!!我就……想和她解釋清楚,她……啊……拿起箭就射擊我……,我哪知道她發什麼瘋……啊……下手輕點啊你們……,除了打賭的事,別的我是真沒招惹她啊……」
范晟看紀懷清一臉冤枉大了,試圖據理力爭的樣子,「林少爺看不上懷清少爺的事大家都知道的,應該與他無關,怕還是讓那三個人嚇著了……」
不對,林向北那個眼神,分明還藏著別的自己不知道的事,紀恆遠不耐煩的揮揮手,紀懷清就被拖了走丟了出去。
林向北還躺在手術室里,舌頭沒咬斷但是傷口很深,舒悅的電話進來,「你別急,恆遠,估計就是昨天喝了酒,病情不受控,抑鬱症患者確實會有傷害自己的傾向,這個事情也不怪你,你不要太自責,我再儘快解決完我這邊的事情就回去。」
「嗯。」
紀恆遠掛了電話,轉身回醫院,全程沒有吩咐,周身沉寂得可怕,龔特助也只能沉默的跟著,昨天林少爺才說過紀總是他最崇拜的哥哥,今天這一出,他卻沒能把林少爺攔住,太不應該了,林少爺怕是把紀總當成壞人了。
紀懷清冷笑著從地上坐起來,擦擦嘴角的血跡,紀恆遠已然不是無懈可擊,不虧是阿北啊,連小叔都會如此在意她,現在光想想她漠然的臉就覺得很興奮,她變成現在這樣子,反而更有趣起來。
要他放棄糾纏林向北?不可能的。
又沒真的談婚論嫁,白茉莉識趣的話,委屈向北幾年,結果還不是一樣的。無論向北是因為什麼恨他,還沒有真的對他痛下殺手,她心裡必然就還給他留有餘地。
他比紀恆遠更清楚林向北看似強硬實則懦弱的本性,只要她骨子裡還有善,她就逃不開他給她挖的陷阱,新一輪的追逐已經開始了,「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小叔!」
林向北的夢裡,她回到了過去,紀懷清摔了茶壺,紀懷清開槍殺氣了替她傳話的傭人,紀懷清打了她,紀懷清扇了她的臉,她滿臉精緻的妝都沒擋住傷痕,刀片劃開了手腕,紀懷清抱著她又哭又笑,滿天的都是火苗的艷紅,紀恆遠那種要吃人的眼神彷彿在問她為什麼不逃……
林向北一下子驚醒,獃滯的坐起來,整個人卻猶如還沉浸在夢裡,紀恆遠心疼的眼神追隨著林向北的一舉一動,林向北沉默了許久,聽到他叫她名字,才恍惚著側頭……
林向北獃滯的看著蹙眉的紀恆遠,原來她還活著啊,還以為,又回到過去了。
所以,現在要怎麼收場……
他不說話,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會是個什麼下場。
紀恆遠手剛抬起,她縮了縮身體往後一退,張了張嘴,卻疼得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有什麼懲罰沖她來就好了,不要連累到她的家人。
「就因為我處理了那三個戀童癖,你怕我?」
林向北輕輕搖頭,心裡再怕也不能點頭,唯恐他繼續暴怒。
「他們仗著和紀家有關係,專門禍害像你這樣什麼都不懂的小男孩,不該死嗎?」
他在解釋?
……
等等!
什麼叫做,像你這樣什麼都不懂的小男孩?!!!
感情她醉后沒做暴露自己或者惹怒他的事情,他也根本沒發現,大半夜走了也只是因為要清理那三個見不得人的雜碎?!!!
自己真是個大傻逼!
太過於緊張他的想法,自己先亂了陣腳,這是完全沒有必要的,有時候考慮得過多,反而是錯的方向。
林向北欲哭無淚,拚命點頭,抓著他的手,又指著自己的嘴巴,她是真的想說話。
但是舌頭,真的好痛啊!
紀恆遠見林向北委屈巴巴著急萬分,把手機遞過去,林向北接過卻發現他給她的聊天框的背景設置的就是她上次死皮賴臉要和他拍的合照。
又想起被送到醫院前他說的那句話,林向北眼淚突然控制不住的留下來,什麼啊,這個男人真的是……
明明以為自己會心如止水,明明以為自己抱著復仇的念想就不會沉淪下去,此刻,自己真的是個男孩子就好了,已經,沒法收場了……
這樣子下去,對誰都沒有好結果,收收心吧,林向北!這是你自己編造的謊言換來的寵愛,做不得真。
可當前,還是把誤會解開會更好吧,唉,林向北猛戳輸入法,「我以為我昨天晚上喝醉酒之後做了很過分的事情你才走的,龔特助還攔著我不讓我進去,我以為你生氣了,我強行推開門你叫我滾,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做了過分事情的,是他,不是林向北,想想喂下醒酒湯時候那種軟軟的觸覺真的叫人著迷。
林向北看紀恆遠好看的手指捂著嘴,好像當時情況有點難以言明的樣子,她慌了,她應該真的做了什麼了不得事情。
可再怎麼努力回想,除了抱大腿她有點記憶點,別的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可她本來就是想假醉演戲來著,結果真的貪杯了……
紀恆遠看林向北窘迫得掰手指,抓住林向北已經被掰得通紅的手,等到林向北不再亂動掙扎了再鬆開。無恥且乘人之危的是他,林向北狀態會崩潰也是因為他,「昨晚什麼都沒發生,污眼的東西你也沒必要去碰,我也不會走。」
林向北愣愣的看著他,總感覺他看向她的眼神多了炙熱,下意識躲開,點點頭不敢再看。
方文熙的來電一響,林向北緊張的把手機遞給紀恆遠又著急的指指自己的嘴巴又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紀恆遠一看就明白,接過手機,「方夫人,向北在我這裡,他想在這邊安心學習兩個禮拜到考完期末考。」
紀恆遠認真聽著方文熙的叮囑,低頭看一眼一臉懊悔的生自己氣錘被子的林向北,一看嘴型就知道他在罵自己蠢,雖然心疼得緊卻還是想笑,只能伸手捂住林向北的嘴讓他停止散發可愛,「方夫人客氣了,再見。」
把醫生呼叫過來,仔仔細細檢查一番,醫生說了準話可以進食了,紀恆遠才叫范晟進來。
范晟進門一看,場面沒有想象中的劍拔弩張,紀總滿臉陰沉已然散去,林少爺又自然得一如往常,他才敢放下心來,叫人把粥送上來。
紀恆遠把粥吹涼,林向北自覺的張嘴,小心翼翼的避開傷口的位置喂下去,林向北只感覺自己是個無情的喝粥機器,紀恆遠看一眼林向北苦大仇深的臉,「愁什麼,要喝半個月的,看你以後敢不敢胡思亂想。」
林向北只是青春年少正好的孩子,他不是,他等得起,林向北日後也會有另外的選擇,紀恆遠臉上又泛起冰冷,這種對喜歡的人不斷克制的感覺,原來比身上受傷的苦痛要煎熬。
紀恆遠給林向北喂完粥,就離她遠遠的坐著,林向北不明所以,總感覺他沒變又好像哪裡有了奇怪的地方。
她好像越來越看不懂他了,不過本來就沒指望自己能搞懂。
罷了,這場烏龍,自己搞出來的,吸取教訓就是了,她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