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解鈴還須繫鈴人
范晟按照吩咐接二連三的把禮物送到林向北跟前,林少爺其實哪裡都好,就是他看得上眼的東西都有些費錢。
那些禮物,每一件都長在她喜愛的審美點上,瑪瑙梅花杯、琉璃玻璃罐、水晶掛墜、精緻的寶石戒指、晶瑩剔透的玉器香爐,每樣都愛不釋手。
可范晟有些不明白,林少爺醒著的時候,紀總怎麼不過來了,就算到了醫院門口,卻也不上來。這種情況已經一周了,林少爺幾次有些失望落空的眼神他也看在眼裡,難道是上次的事情沒解決,又吵架了?
「林少爺今天為了避讓一個亂跑的小孩,撞到了窗沿上,手傷到了。」范晟一臉鎮定的彙報著,偷偷觀察一下紀總得神情,紀總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卻沒有動,「吃過葯後來也吐了出來,醫生說他這兩天的狀態不太好,收的禮物也沒心情拆開看了。」
紀總已經放下手裡的資料走了出去,范晟摸摸鼻子,林少爺傷到手確有其事,吐葯是他瞎說的。
可是與其讓紀總在這裡自己煩躁、糾結、權衡,辦公期間偶爾也會走神,大家都得小心翼翼的辦事生怕招惹了他,還不如讓他和林少爺敞開了說,解鈴還須繫鈴人嘛。
林向北回復完杜宇的郵件,又通過楊澤提交的審核,最後再解決褚良的彙報,親自給他們選了房又撥了款給他們買車,再看看其他投資項目的彙報表,再零零散散回復幾個郵件和信息,才躺回床上。
錢對她來說,真的只是一連串的數字而已了,曾經因為兩百萬困在醫院裡的她,屈服在林進生和紀懷清面前的她,真的已經過去了。
前些天找了由頭讓媽媽去做體檢,沒有檢查出來什麼大問題,她才略略放下心來。
沈家那邊好像鬧翻了天,那老媽子發揮得極好,還現場加戲說自己是被沈娟娟害死的嫁禍她要害沈風啟,求生欲真的極強了,老媽子被沈風啟當場開口要保護起來,搞得沈娟娟當場暈了過去。
現在沈家已經到了聽風就是雨,隨時會爆發點什麼的地步。
好像一切的計劃都還挺順利,林向北心情不錯的在病房樓下的小花園裡散步,迎頭撞上推著白家老太太散步的白茉莉,林向北暗罵一句倒霉,扭頭就走。
「小哥哥~」
白茉莉嬌滴滴的聲音響起,林向北翻了個白眼,聽見身後輪椅加快推過來的聲音,頓時心疼白家老太太,她回過頭,看老太太被顛簸得不輕,嘴角被白茉莉氣的抽了抽,卻到底沒能罵出來。
「好巧啊,小哥哥,你怎麼會在這邊住院,手怎麼受傷了,天啊,那麼好看的手怎麼可以受傷?」
林向北看她做作的演,她進一步林向北主動退一步,心裡罵了她八百多遍,您可別來了!
林向北伸出手,忍無可忍了,說話舌頭會疼但是也沒辦法了,「站那別動!」
「誒呀,小哥哥又跟我見外,上次都沒跟我好好道別就走了~」白茉莉委屈巴巴的走上去,又試圖抓林向北的手。
那天褚家武館回去,她打探到林向北手上那張弓就一百二十萬她就驚呆了,裝弓箭的箭囊就二十萬,人家一支箭三萬,真的是射著玩的,紀懷清後來給她拿的,也不過三千一支,她是真的愛慘了林向北那副颯爽利落的樣子。
林向北皺眉看著白茉莉算計的小眼神,眼看她要栽自己身上了,立馬後退,任由她摔,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煩躁的嘆口氣,這黑寡婦不是看上她了吧?
紀恆遠一進住院區就看見林向北一臉苦惱厭惡快步逃跑,一個看起來嬌小可愛的女孩子纏在他身後追著說話的場景。
紀恆遠走過去一手把逃得路都不看的林向北一把撈回懷裡,肅殺之氣立馬泛起,對著一臉笑盈盈的白茉莉冷冰冰的吐了一個字,「滾。」
白茉莉嚇得立馬掉頭,轉身就跑,這個可怕的男人到底是誰啊?感覺再待下去就要窒息了一樣,想到他剛那帥氣的一攬,酷酷的林向北立馬變得順從乖巧,又聯想到那天林向北對紀懷清說的話,這個小哥哥……怕不真的是個gay吧?!!!
得救了,林向北鬆口氣,一說話舌頭就疼,她只能跑,哪成想這白茉莉,媽都不要就追著她跑,真是氣死人了。
林向北委屈巴巴的抬頭,紀恆遠立馬鬆開他,他好像不喜歡女孩子,這到底是好是壞?
「還是不能說話?」
林向北點頭,再點頭,又氣氛的指了指白茉莉逃走的方向,氣憤的做了一個推走的動作,意思這玩意自己撲上來的,我沒辦法勸退她。
「真是一天都待不住。」紀恆遠說著已經抓起她的手,稍微翻開她手背的繃帶察看了一下她的創口,又是一條大口子。
林向北看他不滿,她自己也沒辦法,不管有意也好無意也罷,她總會受傷,運氣真的差。
不過,他怎麼會來?
林向北朝范晟使個詢問的眼色,范晟一臉我也不知道的神情,她只好祈求狀的跟紀恆遠賣個萌,就被紀恆遠毫不留情的糾回病房。
「舒悅明天到,別亂跑,為什麼把葯吐了?」紀恆遠長腿自然交疊坐在沙發上,看完醫生對她傷口的檢查報告,一副嚴肅審訊的樣子,林向北頭上一堆問號,什麼吐葯?
林向北看一眼努力減少存在感只知道看天花板的范晟,好啊,敢告她黑狀,下次范晟有事求她,她絕對不管!
不過真的很奇怪,范晟為什麼會特地找紀恆遠過來?難道紀恆遠又有什麼新項目在瘋狂加班?她現在又說不了話,這個黑鍋她也只能背,那她就配合性的演一下吧。
林向北捂著肚子痛苦哼哼兩聲,被子一拉就不理人,紀恆遠當下就坐不住了,「范晟,叫醫生!」
醫生緊張的檢查半天,沒檢查出來什麼新毛病,「這孩子就是餓了,紀先生,給他準備晚飯吧。」
林向北朝著紀恆遠笑得無辜,用手機打字給他看,「我喝粥半個月,喝到吐了!葯跟著出去了!范先生又不給我送別的,我能怎麼辦啊!」
紀恆遠問過醫生之後,確定林向北還能吃點肉末、青菜羹、吃點切好的水果,他回頭看一眼范晟,「去準備,還要罰你喝半個月粥。」
這林少爺是真記仇啊,這半個月他哪天不是變著花樣讓人送的粥,南瓜羹、甜小米粥、清湯粥、肉末粥等等就沒有過重樣!得,他以後可不敢再招惹這祖宗了。
看林向北為了避開傷口吃的艱難又搞笑,紀恆遠直接奪了勺子給他喂,「這些天都是這麼吃的嗎?」
林向北猛點頭,做了個ok的姿勢,還重新演示了一遍自己的吃法,那張開的口型像極了那晚給他喂醒酒湯時候捏開的樣子。
紀恆遠整個人都停滯了一下,不靠近林向北是對的,真的很難忍耐住不去關注他、不注視他、不想起那一晚、不想起來他任性可愛的時候,看他自己吃得香噴噴,到底縮回來手,靠回沙發上,語氣一如往常,「好好考試,手上的傷口注意恢復,我最近都忙。」
林向北乖巧的點頭,內心卻是狂喜,這不是她想要的,自由嗎?他不事事過問,不用跟他打報告,也不必去他面前刷存在感,自己愛去哪就去哪~
紀恆遠出門的時候突然回頭看了她一眼,林向北用0.001秒收起竊喜的笑容,一臉嚴肅的和他擺手,用口型說拜拜,直到他出了門才鬆口氣,不懂他最近到底怎麼了,本來也不懂,懶得想,期末考一過,她要忙的事情可多了。
一臉沉寂冰冷的紀恆遠從病房出來,范晟直覺紀總的狀態更差了,病房裡的林少爺還是乖巧的樣子,明明那麼在意林少爺,紀總到底有什麼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