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我們做個約定怎麼樣

  林向北輕輕推開病房的門，慕楚楚和她媽或許是說到了傷心處，正抱頭痛哭，她又輕輕關上門，退了出去，坐在不遠處。

  慕楚楚媽媽的身體已經到了強弓之末，拉不回頭了，誰都清楚，卻又誰都開不了口去安慰慕楚楚。

  突然好想給媽媽打電話。

  上輩子，她也有過如此無奈、傷心又絕望的時刻，無論做什麼，最後都無濟於事。

  「媽～我想你了～」

  電話那邊的方文熙身形晃了晃，方姨連忙扶住她，剛要勸阻，方文熙只是淡然的搖頭，「想我你還一天天在外麵皮，以豪也是，跟著你一天天就知道往紀先生那裡跑，我啊，是管不住咯～」

  林向北微微笑出聲來，「誒，都隨媽嘛，以後都是事業型的大人物。」

  「凈耍嘴皮子，今天又哪玩去啦？也不在紀先生那裡。」

  「在我同學這裡，她爸媽都住院，房子也賣了，我和其他同學放學過來她家的店幫忙。」

  「誒呀，你同學那是不是很急著用錢？叫她把賬號發過來……」

  「也不是，她家還有儲蓄，就是她媽媽可能……我晚點回去。」

  方文熙沉默一會，「是啊，怪可憐的，以豪回來了，我讓方姨給他做點宵夜。你回來的時候，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好，您早點休息，不用等我。」

  林向北放下手機，那句別太勞累，注意身體到底沒說出來。

  她不能再失去媽媽了，那種感覺，太絕望了。

  慕楚楚小心的關上門，坐到林向北身旁。

  「我還以為你和霍然他們一起回去了呢。」

  「我回去了，你好在樓梯里打地鋪？」

  慕楚楚訝異的回頭看著她，「你怎麼知道的？」

  林向北回頭看著空寂又冰冷的走廊，她也曾如此守在夜裡，滿心絕望，看不到任何的光，只有無盡的麻木與冷漠。

  「我們，做個約定怎麼樣？」

  「只要是我做的到的，我都答應。」

  「如果天意叫人不開心，我們便逆天改命。如果還是不能順意，我們就抽刀斬斷，不必回頭。女孩子，是要多靠自己的，但是我想你答應我，只要我能幫到你的，你不要拒絕，我向你開口的時候，你也不用為難，因為我們，是朋友。」

  慕楚楚眼淚抽抽搭搭的，猛然點頭，意外的，看起來酷又冷漠的林向北，比許多許多人都要溫暖，「幹嘛對我那麼好，我我我……我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看見慕楚楚小心翼翼的樣子，總像看見了過去的自己，唯恐被人討厭，唯恐妨礙、麻煩到別人，以往的自己還有一張冷漠的樣子可以掩蓋，慕楚楚卻什麼都沒有。

  其實，就算把所有的好放出來，要故意為難你的人還是會為難你，所以就不要卑微討好。

  所幸的是，她遇見的是教她成長、步步做她後盾的紀恆遠，她兩世為人也算看開，自信、自知、自愛，她都有。

  如今再遇見與過去自己相似的人，總想拉她一把，人生嘛，用更好的心態去過，就不至於那麼苦。

  「你不是說能做到的，都會答應嗎？」

  「我答應了啦！可是你這樣……我可能會喜歡上你的！」

  「誰不喜歡我啊？不過，我又不是真的男孩子，你不虧的。」

  慕楚楚猛然坐起身，雙手搭在林向北肩膀上看了個仔仔細細，甩甩頭再認真看。

  林向北手肘撐在把手上，任何她仔細檢查。

  「我一開始是覺得有點奇怪的，可是，你為什麼要扮成男孩子？」

  「這個秘密，你能替我保守好的吧？」

  慕楚楚猛然點頭，林向北起身撈著她就走，「那我們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