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薄情寡義和深情若斯
找了一個路邊小吃攤，我點了一些烤肉，就著小娥嫂子買來的涼啤酒和冰棒，胡亂吃了起來。
其實，我和她根本也不餓，隻不過是為了忙裏偷閑，享受一下這難得的西北夜晚。
西京以及附近的幾個縣城，這邊的烤羊肉串很有特點，和T市或者京城，甚至全國絕大多數地方不一樣，吃的並不是大塊的羊肉，而是燒烤得外焦裏嫩細小肉串。
這麽形容吧，羊肉串大小隻有別處的二分之一或者三分之一，因此一般晚上納涼的時候，在小攤上喝啤酒吃烤肉，兩三個人，一叫二三百串的情況比比皆是，當然價錢也要便宜很多。
不過那種氣概可完全不同，每個小桌上都掛著一個紅色的吊燈，一排幾十個攤位鋪過去，聲勢絕壁浩大。
而且每桌上都擺著大把大把的鐵簽子，顯得各種豪氣。
這種感覺，在其他任何地方我都沒有感受過，而這次回到西京，由於城市改造，很多地方都不讓擺散攤，很遺憾我並沒有和洪蕾或者嵐瀾一起正兒八經吃過這種傳統美食。
沒想到在乾縣，我卻和小娥嫂子有幸再次品嚐了好幾年前百吃不厭，如今還時常令我在夢裏記起的絕美味道…
隨便吃著，我們並沒有說什麽話，似乎彼此感受對方帶給自己的溫暖和這份愛意。
而這種恬靜、悠閑、不去想那些煩人心事的時刻，似乎我很久已經沒有體會過。
心中一會兒沉靜，一會胡思亂想，腦海中浮現出我的同學、兄弟，有菜逼、張斌、司馬、老龍…還有在我二十多歲生命裏留下痕跡的那些女人。
不知道為什麽，我腦海中想到最多的竟然還是嵐瀾！
這個傷我至深，分分合合幾許女人的絕世容顏，不時在我眼前晃動，時而巧笑嫣然，時而嗔怒撒嬌，甚至我們每次歡好，彼此索求無度的景象，全都一幕幕閃過眼簾…
吃著吃著，我不禁潸然淚下。
我心裏明白，嵐瀾在我心中的位置，太特殊了！
甚至已經超過林芬，成為我此刻最在意最銘記於魂魄的那個女人。
這時候，烤肉攤上十分‘應景’地放了一首十分古老的情歌，千百惠的那首曾經膾炙人口的《當我想你的時候》…
當我想你的時候，我的心在顫抖。
當我想你的時候，淚水已輕輕地滑落。
當我想你的時候，不知道思念是什麽哦~~~
當我想你的時候，沒有人，訴說…
漫漫的長夜我串起你的承諾
你要我如何接受，就這樣離開我~~~
…
隻是我不知道，當我想你的時候，嵐瀾，你可曾也在想起我…
我低著頭，任由淚水在麵頰上肆虐，瑪德，好像這幾個月，我哭泣的時候太多了，多到自己都懷疑自己特麽的是不是個爺們！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緣未到傷心處，那，嵐瀾就是讓我撕心的利刃麽？
是不是隻要想到她，我便會痛苦得無法自拔，心情跌落深淵，無以複加…
我的樣子很隱蔽，隻是顯得有些心事重重，因此並沒有引起包括小娥嫂子在內任何其他人的注意。
這樣也好，省得一個一米八十多的高大西北漢子，卻在別人喜笑顏開中獨自傷心落淚，這要是被人看到，實在太丟臉。
幾秒鍾後，我裝著擦汗，將滿臉淚水輕輕抹去，繼而掏出手機，看看已經被我靜音很久的手機上，會不會有什麽人的短信和來電。
也許，這樣也不失為一種轉移我注意力，化解傷感心情的辦法吧。
還別說，按亮手機屏幕，我看到竟然有十多條短信，還有好幾個未接來電。
有一個是家裏的電話，我第一時間回了過去，這才想起來乾縣後，還沒有給老爹老媽報平安，哎…我江楓，真是不孝子啊！
和父母沒有太多話，聽了他們千篇一律叮囑我注意安全的話之後，我反過來安慰二老，說我姐夫那邊的情況很好，我已經在想辦法和他見麵，而且姐夫的事情不大，應該不會被判刑雲雲。
哆嗦了幾分鍾，在老爹將信將疑但明顯心情不錯的聲音裏，我掛斷電話，對小娥說，“嫂子，我也不瞞著你了，我姐夫陷入一樁案子裏，我覺得踏馬的被人黑了！所以我這次專程回西京，就是要差個水落石出，為姐夫伸冤！”
“嗯，額猜到你家肯定有事兒，楓啊，需要嫂子做什麽，你盡管說，隻要額能幫上忙，咋做都行！”
咋做都行！
這話，太…太純太善！
佳人於我情深若斯，我還有什麽好說的！
抓起小娥嫂子的手，我輕輕撫摸起來…妹的，為什麽她這些簡單純樸直接的話，為什麽沒有任何華麗詞匯表達對我愛意的語言，卻能生生打動我，讓我迷失流連…
小娥嫂子，她的身上怎麽有著這麽大魔力呢？
於是，至少在這一刻，小娥嫂子在我心中的位置忽然上升很多，看著她，我便忘掉了嵐瀾。
“我的傻嫂子，傻丫頭…”
我愛憐地喚了她一聲，“我怎麽會讓你‘咋做都行’呢？你已經幫我很多了…以後我的事兒，要你參與的時候自然會叫著你，否則，你啥也不要問，知道嗎？”
“嗯，成！”
她的回答，永遠那樣幹淨利落，就從對我無比信任這一點，她和郝茹有一拚，甚至遠在墨芷舞和嵐瀾之上。
為什麽我所希望長久擁有的，帶著這種性格女人，卻隻出現在郝茹和喬小娥身上？而她們肯定不會同意‘耽誤’我的人生軌跡的…
茹姐已經多次和我說過，而小娥嫂子，我懂的，她根本就沒想過留住我。
她的大膽、直接、火辣和熱烈，完全因為我隨時可能離開，因此無論簡單相處、說話散步、吃飯聊天或者男歡女愛，小娥嫂子都在全情投入，因為她明白，留得一秒，就是一秒的美好！
“唉~~~”
我深深歎息一口，看了看手機上其他幾個電話，還有那些足足占了屏幕兩頁的手機短信。
稍稍猶豫片刻，我決定有些電話和短信還是要處理一下，隻不過不適合在這人聲鼎沸的鬧市街邊。
喚過老板買單結賬，我拉起小娥嫂子的手說，“夜深了，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