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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媽寶啃老男(3)(分家)

  陶福一宿沒怎麽睡, 第二天找了個借口跟大隊長請假,就直奔鎮上去了。


  陶鑫聽說大哥找他的時候,還挺納悶的, 這是咋地了?小弟找完,大哥找,難不成又是分家的事?


  陶鑫很快跑出大門, “大哥, 你咋來了?是家裏有啥事?”


  陶福擺擺手,皺著眉頭,“老二,昨兒個老三是不是來找你了?他說啥了?”


  “沒說啥啊,就說家裏可能要分家了, 讓我回去表個態。大哥你也知道我,我在鎮上上班, 平常回不去, 家裏就靠你和小弟照顧爸媽, 家裏咋樣我都沒意見。就是老三覺得要分家必須所有人都在場, 省得以後翻後賬, 那我就回去一趟唄。你放心, 家裏啥我都不要,就去聽聽。”陶鑫直截了當地表明了態度,頗有點事不關己的意思。


  陶福遞給他一根煙,兩人吞雲吐霧的,一時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陶福才不太相信地問:“那小子跟你說同意分家?你看他說的像真的嗎?”


  陶鑫看了看他, 忽然笑了起來,“大哥, 真的假的又能咋地?要是真的,那肯定就分了,要是假的,那不就跟現在一樣嗎?你還能吃虧嗎?你著急忙慌來找我,就為了問這事兒?不是我說你,大哥你有點太著急了,親兄弟,有話說話,別弄得頭破血流的。”


  這話讓陶福臉色難看了許多,不高興地看著陶鑫,冷哼一聲,“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你養他。他今年十八了,老大不小的人了,眼看就要娶媳婦,咋地我不光養他,以後還得養他媳婦,養他孩子?我欠他的呀?”


  陶鑫抽了口煙,“大哥,我知道,我不在家,家裏的事不該摻和,但是你倆既然都來找我,那總不是讓我當啞巴吧?我就是說現在鬧得有點難看了,反正老三同意分家,那這周末就好好分了得了。爸媽還在呢,兄弟間和氣一點。以後你們還住一個院兒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再吵吵成啥了?”


  “你說得容易,你跟他們住一塊兒試試。”陶福眯起眼盯著他,“老二,我聽你這意思咋是幫著老三說話呢?爸媽多偏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兩年基本都不回家,不就是因為爸媽偏心嗎?”


  陶鑫連忙擺擺手,“我可不是,誒,咋說到我身上了?大哥,我還真不是因為這個。實話跟你說,爸媽偏心老三是沒錯,但是也沒虧待咱倆,奶奶在世的時候,有好東西不都給咱倆吃了?那時候爸媽和老三可都撈不著。


  在這家裏頭,老三是受寵,咱倆也不差,就是寵的人不一樣唄。想想咱倆和媽都不親,她也不親咱倆,挺公平的,你說對不?我不常回去就是因為沒那麽親,沒必要硬往一塊兒湊合。媽疼老三這事兒,我不在乎,也不挑理。你要是挑理,別帶上我,我一直都是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別人不欠我,我也不欠別人,對吧?”


  陶鑫這番話讓陶福不好反駁,但他心裏卻不讚同,忍不住抱怨道:“你跳出火坑了當然說得輕鬆,我天天看著老太太把老三當小孩兒照顧,那心裏能不別扭嗎?你是不知道,老太太幹兩份活兒,就為了平分一份吃的用的給老三。我閨女可是她親孫女,家裏頭的小輩,也沒看她疼一疼。


  這回老三碰破點皮,那就不得了了,一天倆雞蛋,天天飯菜送屋裏伺候著。老三也是,說啥聽不得大聲,誰也不許高聲說話。嘖,皇帝老子也沒他金貴。


  我孝敬爸媽也就算了,憑啥孝敬他?爸媽不同意分家,是想讓我把他當祖宗供著啊?”


  陶鑫抽著煙不說話,就聽陶福在那抱怨,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說真的,不影響啥,要說影響心情,那全看怎麽想了。他來鎮上不回去,真的不是因為老三,他一直覺得感情是相互的,他沒那麽親爸媽,爸媽也不親他,很正常。


  等陶福抱怨完了,他再次表態,“爸媽偏心給老三的東西,在我看來都是爸媽自己的,不是從咱哥倆身上占的便宜。老人沒死這都不算遺產,不屬於咱們,他倆愛咋花咋花。大哥你要是像我這麽想,就沒這麽多不高興的事了。”


  “憑啥都是他的?咱倆不是兒子?”


  陶鑫笑笑,“大哥,你也別太小心眼,你是家裏的長子嫡孫,奶奶在世的時候,家裏最受寵的就是你。要說不公平,那會兒我和老三還覺得不公平呢。這事兒上哪說理去?你不能占著好處不說啥,沒占著好處就不幹了。說實話分家對我沒影響,我無所謂,但是你和大嫂鬧騰分家,怕是在大隊裏名聲要不好,你們自己想清楚就行。


  你要是沒別的事,我回去幹活了,反正老三也想分家,周末就分幹淨完事,別的你也別多想了。”


  陶鑫想到老大斤斤計較的性子,又補充了一句,“要是爸媽多分東西給老三,那就把分給我那份給你,這樣你也不虧了,行吧?”


  陶福臉色不好看,“這叫啥話?我是為了貪那點東西嗎?我就是說老太太偏心眼子。”


  陶鑫擺擺手,“行,以後好好幹,有錢了搬新家,離遠點就眼不見為淨了。暫時就這麽著吧,也沒有更好的法子。”


  陶福看出陶鑫是不想跟他說下去了,心想這老二真是成了鎮上人了,看不起他了。聽他抱怨兩句就句句懟他,說的好像都是他不對似的。話不投機半句多,陶福隨便答應一聲轉身就走,陶鑫搖搖頭,回去上工去了,根本不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倒是陶福,去了一次鎮上,回家後心情就不怎麽好。


  他想到那兩條魚和那盒雪花膏,老二老三這是來往上了,還互相送好東西,根本沒他啥事。


  他和肖麗珍商量後,都盯上了原本屬於老二的那間屋子。


  家裏三兄弟,一人一間屋。老二去鎮上,但過年過節也會回來,他那間屋就一直沒動。既然這次老二提了願意把分的東西給他,那幹脆把那間房要過來,閨女大了單獨住一間房不是合情合理嗎?本來就應該這麽分。


  他們兩口子說好了,這兩天和吳秀芬說話的時候就難免帶出來一些,透露著想分房子的意思。連他們家陶媛媛也時不時趴窗戶看看那間房,像是在琢磨搬進去咋收拾一樣,氣得吳秀芬晚上都睡不著覺。


  這種感覺就好像……她還好好活著,老大一家卻惦記她死後怎麽分遺產一樣,難受得厲害。


  吳秀芬私下和陶睿說:“老大是豬油蒙了心了,他咋不說你奶奶臨死前攢的那些錢全給他了呢?還好意思要房子,想得美!”


  陶睿笑道:“媽,二哥周末回來,把家分了吧。咱們一分為三,大哥一份、二哥一份,你和爸跟我一起,算一份。到時候二哥那間房想給大哥就給他,都是他們的事,你就別管了。管這麽多,你多鬧心啊?

  你看你這兩天沒睡好,臉色都不好看了。”


  吳秀芬深吸口氣,“我就是氣得慌。”她抿抿唇,把想說的抱怨都咽回了肚子裏。她發現了,小兒子不愛聽這些抱怨,也不愛計較。


  陶睿認真地說:“媽,你聽我的,到時候分家把所有東西都羅列出來,錢也是。他們倆是你兒子,多分給他們一點也沒啥,不算虧。你也不想以後都背著偏心的名聲過一輩子吧?不如這次大方點,反正咱家本來也沒啥東西,我不想家裏吵吵鬧鬧的了。”


  吳秀芬看看陶睿,摸了下他後腦的包,“唉,你是被你大哥打怕了吧?以前你哪能說出這話呢?”


  “不是,我是誰啊,怕他?”陶睿吊兒郎當地說,“我就是嫌他煩,好像我欠他啥似的,既然要分家,幹脆分的讓誰都說不出個不好。咱們就吃點虧,以後兒子保證讓你過上好日子,比現在好一萬倍!媽你信我不?”


  吳秀芬被他逗笑了,連連點頭,“信,信,我等著我小兒子讓我過好日子。行吧,媽聽你的,你能這麽想啊,媽也挺高興的。都是親兄弟,以後別吵架了,就按你說的分吧。”


  陶睿成功說動了吳秀芬,就把這件事放下了。


  他這兩天一直在找機會單獨見蘇佳慧,好不容易才避開人見了個麵,把書給她。


  蘇佳慧又驚喜又驚訝,“陶睿你……你還真去找書了?”她翻了翻,“這麽全?還有習題資料!”


  她抱著一堆書覺得有些燙手,低著頭說:“我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


  “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以後當個對社會有用的人,這就行了。大夥兒互幫互助,哪用那麽多感謝?”陶睿不在意地道,催促她趕快回去,“你抽空去趟鎮上,有人問,就說這書是你自己淘弄的,這些不用我教你吧?”


  “我懂,你放心,我不會把你說出去的。”蘇佳慧再次對陶睿道了謝,腳步匆匆地回知青點去了。


  不管怎樣,她和陶睿現在都不適宜有什麽牽扯,他們之間的聯係大概就到此為止了吧。


  陶睿等蘇佳慧的身影消失,確定周圍沒有人看見才離開。蘇佳慧和之前的任務對象不太一樣,之前的任務對象對另一半都很依賴,需要時間成長獨立,那麽讓她們幸福最好的方法就是他幫助她們成長起來。


  這個過程不短,再加上關係基本已經確定,他自然是選擇做她們最堅強的後盾,一直在她們身邊。


  但陶睿從蘇佳慧那一生來看,覺得蘇佳慧可能不需要他做後盾,而是需要一個機會。相比一個男人,高考回城對她顯然吸引力更大。尤其是這個時間點太微妙,蘇佳慧馬上就能去上大學了,陶睿卻還隻是一個村裏遊手好閑指望不上的男人,隻要不是腦殘都不會選擇他。


  陶睿把機會穩穩當當地放到了蘇佳慧手裏,感覺任務又輕鬆了許多。他去山上看他設下的陷阱,結果走到那的時候就看見傻子坐在陷阱邊,懷裏抱著個兔子。


  陶睿腳步頓了頓,慢慢走上前去,“那個……這隻兔子是我的。”


  傻子是個女孩子,和陶睿一樣大,叫童燕。陶睿想到原主欺負童燕那些幼稚的舉動,麵對童燕都有些不自在了,實在是太缺德了,拿石頭子打人家,大冬天潑人家涼水,嘲笑人家是傻子,還起了個臭烏鴉的外號說童燕是掃把星,現在童燕看見他沒打他,還真是脾氣好了。


  陶睿摸摸鼻子,指著陷阱說:“我弄的陷阱,抓兔子吃的。”


  童燕黑黝黝的眼睛看著他,有些警惕,慢半拍地說:“證據。”


  陶睿猜她是不相信,也對,換誰遇到這種情況都會懷疑他是想撿漏搶兔子。但是這陷阱怎麽證明?又沒寫名字。


  陶睿想了想,反正童燕也是原主虧欠的人之一,該補償的,幹脆道:“算了,這兔子送你了,你拿回家去吧。養著還是吃了都行。”


  童燕一板一眼地說:“不是我的,我不要。我等主人。”


  陶睿看她一手托著兔子,一手抓著兔子耳朵,確實不像喜愛小動物的樣子,倒是像抓好了別放跑了,隨時可以拎起來交給人的樣子。


  童燕家裏隻有一個體弱多病的奶奶,仔細想想,她們倆好像一直沒有接受村裏人的幫助,堅持靠自己。可能是童奶奶怕自己不在了,童燕被人騙,所以才這樣教她吧?這樣至少童燕不會因為別人給點好東西就跟人走了,還挺有原則的。


  陶睿擼起袖子,童燕立刻站起來盯著他,他尷尬道:“不是打你,我弄個陷阱給你看,你不是不信嗎?”


  陶睿背過身去,離那個陷阱遠一點,動作很快地重新布置了一個陷阱,轉頭招招手,“你過來看,是不是和那個一模一樣?”


  童燕走過來看了看,又回去看原來的,如此反複看了三四遍才算完,伸手就把兔子遞給陶睿,簡潔明了地說:“是你的,給你。”


  陶睿料想再給她,她也不會要,就接下了兔子,童燕二話不說便下山了,好像很不想和他在一個地方待著。


  【睿哥,你好像被人討厭了。】


  係統跑出來湊熱鬧,陶睿無語道:【要是有人這麽欺負我,我不止討厭他,還要報複回去。】


  他提起兔子看了看,笑道:“還挺肥,回去養養,等再抓個兔子就讓它們下崽子。”


  陶睿一路提著兔子回家,正趕上大家下工,被不少人看見了,都驚訝地問他怎麽抓的。他也沒藏著掖著,說就是用陷阱,運氣好。


  確實也有別人弄陷阱,不過這東西不懂的人還真不會弄,不是挖個坑就能抓到獵物的,有人就說了,“陶睿你咋弄的,教教大夥啊,讓我們也吃吃肉。”


  陶睿嗬嗬一笑,“教會你們,我還吃啥?我下不了地,就指望去山裏抓點活物吃呢。對了,我打算養兔子下崽子,以後你們想要可以拿東西來和我換崽子。”


  大夥兒都知道他啥都不幹,打獵也算好不容易學會的一門手藝了吧,想學不得給人家好處?倒是沒人怪他小氣,樂嗬嗬地打趣他,說以後和他換崽子,就放他走了。


  陶媛媛打豬草回來,老遠就看見這邊的熱鬧,跑回家偷偷跟肖麗珍說:“媽,小叔不是你說的那麽沒用啊,他打了兔子回來,還說以後要養兔子下崽子呢,那我們要是不分家,是不是就能天天吃兔子肉了?”


  肖麗珍一愣,往院外望了望,搖搖頭,“一次兩次的,瞎貓碰上死耗子。我跟你說,這是難得的好機會可以分家,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你小孩子不懂,別瞎摻和。”


  “哦。”陶媛媛低下頭,悶悶不樂。那天小叔燉的鳥肉很好吃呢,分家後就吃不到了。


  肖麗珍見狀,眼珠一轉,小聲說:“你傻不傻呀?他是你叔,那邊還有你爺奶,你以後想吃就找他們要唄,他們還能不給你啊?”


  陶媛媛聞言一樂,高興地跑出去看兔子去了。


  陶睿弄了個籠子關兔子,當著大家的麵說:“這下兩隻雞一隻兔子,夠分了,雞給大哥二哥,我要兔子。”


  吳秀芬立馬就心疼了,但對上陶睿的視線,想到他們說好的吃點虧,就啥都沒說。倒是肖麗珍挺高興,要兔子有啥用,吃了就沒了,弄不好還能跑了死了。雞就不一樣了,天天都能下單,也不用費心養。


  現在分家的事基本擺在明麵上了,家裏的氣氛反而好了些,二老接受這個結果之後,也沒之前那麽焦躁了。三個兒子都想分家,他們倆還能說啥?

  等到周末那天,一家人都換上了幹淨點的衣服,陶鑫一家三口也早早就趕了回來,還給二老帶了幾塊點心,幾個雞蛋。


  吳秀芬把點心拿給陶睿吃,陶睿看了一眼,幹的一拿都掉渣,看見都不好吃,說道:“媽,我不愛吃,看誰愛吃給誰吧。”


  吳秀芬當即拿了兩塊,分給老大家的陶媛媛和老二家的陶永輝,剩下的想要放起來。


  陶睿覺得這東西再放下去八成都要過期了,忙攔住她,“媽,待會兒不是大隊長他們要來嗎?咱家也沒啥好東西招待,幹脆把這個切開擺一盤吧,好看。”


  吳秀芬猶豫了下,“行吧,我再泡點茶水。”


  吳秀芬招呼兩個兒媳婦去灶房忙活,小孩子去邊上玩了,桌前就隻剩下陶國棟和三個兒子。


  陶國棟抽了兩口煙,挨個看看他們,“想好了?非要分家?不後悔?”


  陶福第一個說:“想好了,分家咱們也是一家人,爸你別多想,我們三兄弟肯定該咋孝順你還咋孝順你。樹大分枝,對吧?早晚得分家,早分早好。”


  陶鑫喝水沒說話,陶睿搬著凳子往陶國棟身邊挪了挪,“爸,分了挺好。以後真後悔了再合唄,沒事。”


  陶福看了陶睿一眼,琢磨了一下,說:“爸,我是長子,你和媽肯定是要跟著我的,不然外頭的人要戳我脊梁骨了……”


  他還沒說完,陶睿就打斷了他,說道:“大哥,爸媽後半輩子都跟著我,養老也是我一個人的事,你和二哥都不用管。我離不開爸媽,到啥時候都得和他們在一塊。你要是不願意呢,那爸媽在哪我在哪,你想好了。


  爸媽也沒啥積蓄,待會兒讓大隊長家的嬸子跟媽進去拿,肯定誰也不瞞著,你吃不了虧。今天這些事都寫在分家文書上,寫得清清楚楚,以後我肯定不會仗著爸媽管你們要錢要東西。”


  陶福讓爸媽跟著他,就是怕爸媽把錢都給了陶睿,現在這點小心思被陶睿挑明了,頓時惱羞成怒,“你這話啥意思?你把我當啥人了?”


  陶睿懶得吵架,用杯子敲了敲桌子,“我就這話,今天要麽就這麽辦,要麽別分。反正我無所謂,著急分家的是你。”


  陶福還想說什麽,肖麗珍快步走出來,放下水壺提了陶福一腳。眼看就分家了,別節外生枝啊,陶睿這個混不吝要真不分了,那以後再想分可就難了。


  再說陶睿的意思對他們大房有好處啊,得的比他們想的還多呢,哪能為了麵子吵起來?


  他們兩口子性格差不多,一個動作就明白啥意思,陶福當即喝口水把火氣壓下去,看向別處不吱聲了。


  陶國棟將他們三兄弟的反應看在眼裏,歎了口氣。


  等大隊長和陶家的叔公等人過來,陶國棟已經不再猶豫,“樹大分枝,我家這仨小子都長大了,是該分家了,麻煩幾位幫忙做個見證。”


  大隊長聽說了他們家那些事,勸道:“老哥你可想清楚啊,一家人吵吵鬧鬧是常事,哪能說分家就分家呢?這筷子一根容易斷,一把才不會斷。一家人勁兒往一處使才能過好日子啊。”


  陶國棟搖搖頭,“我們已經商量好了,做了決定了。”


  陶叔公掃了三兄弟一眼,不管因為啥,兄弟離心鬧分家就是讓他看不慣。他沉聲道:“老三還沒結婚呢,等他結婚再分也不遲。”


  陶睿笑道:“三叔公,您看我這樣誰肯嫁啊?結婚還是沒影的事呢,該分還是分,這是好事兒。”


  陶叔公冷哼一聲,瞪了陶睿一眼,來做見證的幾人都覺得他有點不識好歹。畢竟在他們看來,陶家分家了,日子最差的就是陶睿。這小子啥也不會幹,整天偷懶,身子骨還那麽弱,嬌氣得很。往後沒有大哥二哥照顧,等他爹媽一老,他不完了嗎?

  但既然陶睿不領情,他們也不多勸,閑聊兩句就問陶家打算怎麽分。


  吳秀芬深吸一口氣,客氣地請在場的大隊長媳婦和表嫂一起進屋,還叫上了兩個兒媳婦,當著她們的麵把錢和票拿了出來,然後打開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叫兩個兒媳婦過去翻。


  就算是肖麗珍,這會兒也懵了,驚道:“媽你這是幹啥?我們哪能翻你東西呢?”她看看大隊長媳婦,急忙解釋,“媽你這多容易叫人誤會啊,我們啥時候想要你東西了?”


  吳秀芬站到旁邊,說:“你們是沒想要,就是我想著分家是一輩子的事,一定要清清楚楚,不能有一點含糊。你們就當幫我的忙吧,房梁上、櫃子裏頭,能找的地方都找找看。”


  表嫂過來勸說,吳秀芬卻很堅持。她自己還把枕頭被套都翻了個遍,給她們幾個看清楚裏頭啥都沒有。


  肖麗珍和趙雅香沒辦法,隻得聽話地過去翻了翻。趙雅香心裏是不舒服的,她從來沒想從公婆這裏得個啥,結果分家還非讓她攪和進來,表情就不太好看。肖麗珍則是借著這個機會仔細翻了個遍,發現吳秀芬確實把所有財物都拿出來了,她還挺詫異的,有點摸不清吳秀芬是怎麽想的。


  屋子翻完了,幾個人就把財物放到外頭的桌子上,數清楚了由大隊長記錄在紙上,接著又記錄家裏有幾樣糧食,都有多少,有什麽工具、什麽廚具,雞和兔子等等事無巨細,能分的全記上了。


  之後陶國棟便說,“這些年啊,我和秀芬更喜歡小兒子,但是自覺也沒虧待老大、老二。現在分家呢,我們跟著老三過,你們都知道他,我們兩口子不放心,趁著還沒老到不能動,能幫他一點是點。為了不叫人說我倆偏心呢,往後……”


  陶國棟有點說不下去,他看向陶睿,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陶睿給他們養老?靠啥養?以後萬一他們再有個病痛,還不得把陶睿壓垮?


  陶睿走過來替他把話說下去,“往後我爸媽的養老就歸我管,不用大哥、二哥伸手。這一條一定要寫在分家文書上,做個證據。”


  大隊長和陶叔公都是一驚,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不用你大哥二哥養老?”


  陶鑫忙走過來,“這個不用寫,養老是三兄弟的事,不是這麽算的,爸媽老了我肯定要出份力。”


  陶福也皺眉道:“老三你別搗亂,沒這說法。該我做的事我肯定會做的,我是長子,我當然會孝順爸媽。”


  陶睿擺擺手,“這是兩碼事,你們想孝順爸媽,看看他們給他們買點好吃的都隨便。但是這條必須寫上,因為這個代表爸媽不需要你們出錢出力,以後也不會管你們要東西。這是為了公平,誰讓爸媽跟我過呢?

  對了,今天分家,也是因為這個事,給我大哥、二哥多分點。”


  陶睿之前已經算好了,所有東西分五份,老大拿兩份,老二拿兩份,他和二老一共拿一份。這樣老大和老二拿到的都是他的兩倍,其實比兩倍還多,因為他這一份和二老一分,屬於他的都不到一份。


  可以說這個分家,最吃虧的就是他了。


  吳秀芬把陶睿寫好分家細節的那張紙放到桌上,說道:“大隊長你看看,這個要是沒錯就按這個分吧,我們都想好了。偏不偏心的以後就別提了,是人都偏心,喜歡哪個小輩都挺正常的,我能做到的也就是家裏這點東西別偏心。多給老大老二點,叫他們別怨我。”


  趙雅香忙說:“媽你可別多想,我們什麽時候都不會怨你的,是不是陶鑫?”


  陶鑫立即點頭,“爸媽,你們放心,到什麽時候我都不會不管你們。你們要是覺得我以前做得不好,那我以後就抽空多回來。”


  陶福也跟著說:“媽你別說這話,哪有人怨你?你別怨我們就行了,分家也是為了過好日子,是好事。”


  陶國棟和吳秀芬對兒子是沒怨氣的,當然不會讓他們背上不孝的名聲。事情說清楚之後,吳秀芬就強調自己是容易多想,所以分家一定要丁點小事都說清楚,要不然自己不安心。


  既然是為了讓老人安心,那小輩就隻有配合了,怪不到他們身上。


  大隊長和陶叔公再三確定他們就想這麽分之後,寫了幾份分家文書,讓他們各自拿了自己的東西,按上手印。


  做這些的時候,院子裏很安靜,沒誰有說話的心思。


  陶國棟和吳秀芬是覺得心酸,辛辛苦苦大半輩子維係著一個家,現在散了,從此後他們身邊就隻剩下一個小兒子了。這就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一樣,雖然早些天已經決定好了,可真到這一刻,還是有些接受不了,有些悲哀。


  陶鑫和趙雅香是覺得拿這些東西燙手,總感覺好像不孝似的,他倆習慣用自己賺到的東西,是打從心底裏不想要。而老大兩口子就是恍恍惚惚了,他們想的事情一下子就實現了,不但分了家,還分到了不少東西。


  之前他們還防備著陶睿出什麽鬼點子,時刻警惕盯著陶睿,怕陶睿要二老的東西,占他們便宜。結果陶睿更像巴不得和他們分開,還主動多給他們東西,把二老包攬過去。


  這怎麽看都是陶睿吃大虧了,出乎他們的預料,反而讓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陶鑫按完手印之後,他有一間屋子和一隻雞,還有幾樣農具、幾樣廚具和一些糧食,一些錢。


  他和趙雅香低聲商量一下,對陶國棟說:“爸,我們在鎮上,回來的少,照顧不了你們。這些東西我不想要,就當我孝敬你們的吧。”


  肖麗珍拉了趙雅香一把,“老二媳婦,剛才咱們不都說好了嗎?你們得了房子給媛媛,她這麽大了,沒房間住哪?”


  趙雅香抿抿唇,嘲諷道:“那會兒我可不知道是這麽分的,大嫂你們明顯沒吃虧,就不用我們補償了吧?太貪心可不好。”


  肖麗珍惱怒道:“你說誰貪心呢?就你清高,你在鎮上過好日子,當然能在這說風涼話了。你不就是看不上農村這點東西嗎?要是分你一根金條,看你要不要!”


  她倆聲音挺小,大隊長那邊聽不到,吳秀芬給茶壺加水正好給聽到了,腳步一頓,就揚聲說:“老二,分給你的東西就是你的了,你好好留著過日子,是不是連爸媽給你的心意也不要了?”


  陶鑫忙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就收好了,我和你爸身子骨硬實著呢,不用惦記我們。你要是覺得留著麻煩,不想要,轉手和別人換點東西也行,都隨你。”


  吳秀芬給出去的東西就沒想過再要回來,既然老大和老二之前有約定,她就更不會要了。就像陶睿說的,她不願意背著偏心的名聲,反正她好手好腳的,東西給出去以後多幹活就行了。


  陶家分家看著就不太愉快,大隊長他們說什麽都不留下吃飯,全回去了。吳秀芬準備的飯菜最後就自家人吃了,難得人這麽齊,吃的卻是散夥飯。


  不過這時候二老反而心情平靜了很多,既然塵埃落定,那以後就都好好過日子吧。


  晚上陶鑫一家人走的時候,陶福就去送他們,路上一直在和陶鑫說話。


  那天可是陶鑫自己說的分到什麽都給他,這會兒又反悔了算怎麽回事?


  陶鑫不想跟他多糾纏,再加上本來就啥都沒想要,幹脆把所有分到的都給他了。


  這一下子陶福就得到了陶家的五分之四,而陶睿和二老隻有五分之一。


  在陶家這個小院子裏,陶福和肖麗珍突然就有了一種富有的感覺。因為對比起來,這個家真的大多半都是他們的了!

  陶睿晚上燒了水給二老洗腳,吳秀芬看他樂嗬嗬的,拍了他一下,“就你沒心沒肺,這分的叫啥?我們都快被擠出院子了!”


  陶睿笑道:“媽,你和爸占大便宜了啊,他們分點東西,你們可是分到了我啊。來來來,我給你們按摩按摩,鬆快鬆快身子骨,分完家就啥都別想了啊,以後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


  兩人都被他逗笑了,享受著他的按摩,感覺在這小小的屋子裏充滿了溫馨,兩人那種家散了的悲哀都被撫平了。


  陶國棟歎氣道:“我們兩個不指望你幹啥大事,你就健健康康的,往後看看能幹點啥,踏踏實實的好好幹,別再跟那些個不著調的瞎胡鬧就行了。”


  陶睿立馬保證,“爸你放心,我都多少天沒找過他們了?我都想通了,不能叫人看不起,你就等著看吧。”


  “行,我等著我兒子出息。”


  陶國棟和吳秀芬都笑起來,心情舒暢不少。有一點陶睿沒說錯,有他在,他們真覺得很貼心,也就不覺得有那麽遺憾了,隻希望分了家都能把日子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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