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雲捲雲舒暖相思(見面)
許戈特意吩咐了一個名叫吉採的內侍去照顧阿寶,夜裡吉采便休息在外間。史姒待到阿寶睡著后,便出了房門。
若非阿寶年齡漸長,吉采又長得老實敦厚,史姒是斷然不敢將阿寶獨自留在那的。
她往自己房前走去,未料,一個熟悉的身影此刻便站在她的門前。他面對著一片漆黑的房間,抬手欲要敲門,卻停在一半……
可最終,他只是久久撫門。
「殿下。」史姒喚他。
許戈即刻收回了手,輕咳一聲回頭看她:「原來,你未休息?」
「嗯。殿下來找我,是有事情嗎?」史姒問。
「無事。」許戈朝外走了幾步,「我就是路過……順道來看你,身體如何了?」
史姒晃晃胳膊,抬抬腿,笑:「挺好的,沒感覺什麼地方難受。」
「那便好。」許戈道,「也無其他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哦,好。」
許戈從史姒身邊擦肩而過時,史姒卻忽然沒頭沒腦的喊住了他:「殿下。」
「何事?」
「哦……」史姒哽住,她也不知為何會突然叫住他。慌忙間,忽見他額上的晶石花鈿,謊道:「殿下額上的花鈿歪了。」
「是嗎?」許戈低頭一笑,伸手便將那花鈿摘了下來。
「不是……」史姒抬手,她沒料到許戈會如此乾脆,早知就不以這個為借口了。
他靠近她,微微低頭,問她:「乾淨了嗎?」
迎著月光,史姒明顯看見了他額上的疤:「乾淨……殿下……額上的疤痕是怎麼留下的?」
他挺直背,講:「小時思家,追著出使大梁而回的東虞車馬跑。我追不上他們,他們自然也不能讓我追上……總之最後摔在地上,磕傷的。」
他語氣越是隨意輕鬆,史姒便越覺講不出話來,默在那兒。
許戈一挑眉,少有的在她面前擺出痞樣:「怎麼,十四姑娘心疼本王?」
「騙你的。」
「什麼?」許戈一愣。
史姒道:「花鈿沒歪,我是騙殿下的。」
「無妨。」許戈負手在身後,「夜色深了,快進去吧。」
「嗯,殿下也快些回去歇息吧。」
史姒進了房門,點燃桌上的燈,回身去關了房門。撫著那門框時,她忽然頓住了手。回想著許戈方才在外側手的位置……
她的手,輕移到對應的內側上,覆在那兒。
過了一會,她才幡然醒悟過來,鬆手撫額:「史姒啊史姒,你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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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月里,夏過去了大半,悶熱的天氣漸漸變涼。
「客官,來點什麼?」
許戈道:「聽聞你們蘭因酒齋的櫻桃酥酪、紅豆餅都很是不錯,先各來一碟吧。」
「客官只要這兩樣嗎?」小二追問。
「友人還未到。」
「好好好,明白明白。」
等到小二走了,史姒問許戈:「殿下出宮,是為了見誰啊?」
「燕綏世子。」
「殿下怎知世子已到了定金?」史姒好奇問。
「傻姑娘,宮廷採買的人進進出出,世子只要給他們些銀子消息自然傳到我這了。」許戈解釋給她聽,「怎麼,休息了一月腦子都變笨了。」
史姒無視許戈的嘲笑,正經問:「那殿下與燕綏世子,要談什麼?」
許戈也板正了臉色,道:「你是南州人,應該知曉婼牙族人常在南州做生意。燕綏世子在那,打聽到了些關於棲毒蟲的消息。」
史姒一愣,原來他一直都在找尋解除棲毒蟲的辦法。
「兩位客官,這是本店的櫻桃酥酪、紅豆餅。」小二熟練放下點心,又替他們倒好了茶水,「二位慢用。」
許戈夾了一塊櫻桃酥酪在史姒碟子里:「吃吃看。若是好吃,等會走了,帶回去給他們也一塊嘗嘗。」
史姒咬了一口:「好吃。」
「那便好。」許戈說著正要嘗紅豆餅,卻聽聞房門外傳來腳步聲。
有人推門進來,正是花壺酒。
而他的身後,還跟著位穿絳紫衣衫的姑娘。其身上戴有許多銅色鈴鐺,發上也斜插著一根銅色發簪。她的打扮與漢原人迥異,顯然非漢原人。可她的五官,卻並無異族人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