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事情(慎入)
第五十一章
盛夏路上還在想媽媽要怎麽進入卡娜家族, 聽雪梅阿姨說,最近富光集團居然準備跟他們合作。
不過,媽媽好像拒絕了。
盛夏一路上都在想這些事情/-clewx.首發/。
盛夏和金博野到學校時, 就看到了校門口站著的熟悉的人。
金博野愣了一下,默默地走在了前麵。
“金博野, 過來。”
盛夏這個時候才看到不遠處自己名義上的外婆。
金博野這個時候也想起了一個事情,他昨天忘了跟班主任說自己去住姐姐那裏, 不要跟自己母親說這個事情。
班主任估計在寢室找不到人, 就給他媽打電話了。
盛夏跟了過來。
金博野走到了自己母親麵前, 他倒是不怕,畢竟在學校大門口, 他媽還是要注意形象。
“去住寢室。”
“不住。”
“我再說一遍,去住寢室, 你從小也沒怎麽跟大家相處,這時候學習一下團隊生活。”
“我現在住我姐那裏,也能學習團隊生活。”
“怎麽學習?去跟著學怎麽衝動殺人嗎?”金媽媽看了一眼盛夏。
“我媽說, 那是個意外, 她沒想殺人。”盛夏立馬說道。
金媽媽皺著眉頭:“她是沒想殺人,她是想毀了所有人。”
金博野擋在盛夏麵前, 像一個真正的舅舅那樣,就像他小時候想象的那樣, 說道:“媽,姐姐也是你孩子。”
“我的女兒十幾年前就死了,博野,這些年, 我怎麽過的,你沒有看到嗎?你也要這麽叛逆來傷我心嗎?”
金博野歎了一口氣:“要上課了, 我去上課了。”
盛夏跟在了金博野後麵,走到一半,她說道:“你先去教室,幫我跟老師請個假。我一會兒就回來。”
盛夏說著,朝著校門口跑去。
她想起了……被人罵殺人犯女兒的日子,的確不好受。
金夫人才走幾步,就看到盛夏腳步輕快地跑了回來,站在了金夫人麵前,認真地說道:“你別在乎別人說的話,我小時候給自己想了一個辦法,覺得挺好用的,你也可以試試。”
“每次我被別人欺負或者罵的時候,我就會想一個事情,她們做這件事情的目的是什麽?是為了惹我生氣,那隻要我不生氣,隻要我不在乎她們說的話,那她們就達不到自己的目的了。”
“再說了,實際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可能你在乎她們說的那句話,她們自己壓根沒當一回事。”
金夫人看著眼前的少女,冷冷地說道:“你什麽都不懂,你什麽也不知道,你那個媽但凡有一點聽我的,她都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做了那樣的事情就應該死在監獄裏,現在出來禍害其他人做什麽?”
她剛才知道,富光集團的總裁因為金雲安的出獄,撤了和他們的合作。
這冷冰冰的話像一把刀,惡狠狠地插在了盛夏柔軟的心上。
“我媽媽沒有要殺人,那些人是意外。”盛夏咬了咬牙,她心裏一時間悲憤又難過。
“什麽意外,她都把人給閹了,還能是意外?”
金博野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大外甥女呆愣愣地站著,眼圈已經紅了。
金博野把盛夏拉了過來,說道:“我們回去上課。”
一上午,盛夏都像是失了魂一般,總是慢了半拍。
“你怎麽了?我媽跟你說什麽了?她一直都是這個性格,她喜歡挑那種特別刺激人的話說。”
盛夏搖了搖頭:“我想回去。”
“我陪你回去。”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回去。”
盛夏回到廠裏的時候,是上午十點半。
“夏夏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出什麽事情了嗎?”
“我媽媽呢?我想我媽媽了。”她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她在五樓的會議室裏。”
雪梅阿姨還沒說完,就看到小老板跑上去了。
雪梅心說,在見大客戶呢。
雪梅又一想,小老板是個懂事的孩子,應該也沒事。
盛夏一口氣跑到了五樓,會議室裏,除了她媽媽,還有一個男人。
媽媽又在抽煙。
盛夏反應過來了,應該是客戶 ,沒有敲門。
裏麵傳來了那個男人的聲音:“你以前從來不抽煙。”
金雲安輕笑:“前段時間把煙給戒了,他聽說你要來,我就專門又買了一包煙,回來抽給你聞的。”
“聽說氣味是最能夠勾起人回憶的。”金雲安挑眉:“每次我聞到煙味,我就能夠想起那個場景。”
她笑得比十幾年前更好看了,若是十幾年前還有脆弱感,現在便隻剩下利刃一般銳利的美麗。
男人本來是想要看看這個人坐了十幾年牢,出獄後又老又醜的樣子。
現在對方臉上沒有任何陰霾,反而笑得放肆又銳利,仿佛踩在他的臉上。
男人的臉色鐵青起來,眼神裏是散不開的陰霾,咬牙切齒地說道:“金雲安,你這個瘋子。”
金雲安吐了一口煙,輕聲道:“你是來兌現當年的承諾嗎?”
――是我對不起你,時間能夠撫平所有傷口,我會一直陪著你。
――十幾二十年後,記得來跟我說一下。
“時間撫平了你傷口嗎?”金雲安看到了對方緊握的拳頭,輕笑:“不過我的傷口確實被撫平了,但不是時間幹的,是我那天一邊抽著煙一邊幹的。時間撫平你的傷口了嗎?”
“砰!”男人猛地砸在辦公桌上:“金雲安!”
金雲安收起了笑容,眯起了眼睛:“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再惹一個瘋子。”
“第三條腿沒了,你還可以正常生活。”金雲安兩隻手按在了對方的肩膀上,十五年的鍛煉,當年需要繩子藥物,而現在,空手就能讓對方站不起來:“當年的視頻我還留著,如果我發了出去,人人都會知道富光集團的總裁這麽多年沒有娶妻生子的理由了。以後無論見了你都會往下三路看,心裏想的都是,那裏原來少了一塊。”
金雲安拍了拍人的肩膀:“別抖,這一次我不會對你做什麽。”
不過,她還挺欣賞對方的,居然還有勇氣來麵對她。
“本來以為這段話要在你的墳前跟你說,沒想到你最後死刑轉無期了,最後還能出來。”男人開口說道:“當年你把手機給那個女孩,讓她叫救護車。”
“你是想說她當時沒有叫救護車,硬是拖到那三個人死了才叫救護車的事?”
“你知道?”
“我不僅知道這個事情,我還知道當時跟我發生的關係的隻有你一個人,他們三個隻是拿到了視頻而已。”
“鍾庭,我在牢裏待了十五年,不是十五天,有足夠多的時間回憶這些事情。”
金雲安剛說完,就看到門猛地被開了,盛夏像個小野獸一般衝了進來,舉起了旁邊的凳子,猛地砸在了這人身上。
她像一隻發了狂的小獸,恨不得打死對方一樣。
金雲安嚇了一跳,抱住了女兒:“夏夏,夏夏!停下來!”
“打人犯法,夏夏。”
鍾庭臉上已經破了皮,不僅如此,額頭腫起來了一個包,全身都疼。
鍾庭看了一眼盛夏,說道:“你這個女兒不會也瘋了吧?一會兒不會也要打你吧?”
金雲安冷冷地看了人一眼,低聲哄女兒:“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好久了。”
“媽媽――”盛夏嚎啕大哭了起來。
金雲安趕緊哄女兒,又是安撫地撫摸著她的杯,又是抱抱:“沒事了,沒事了,媽媽在,媽媽沒事。”
那個冷漠的女人,那個瘋狂的女人,現在臉上隻剩下一片柔和。
“我下輩子給你當媽媽吧。”盛夏帶著哭腔說道。
盛夏想起了今天遇到的金夫人,想起她說的那些話,心裏說不出的痛,說不出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