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她不過是一女人
嘉玏傳媒是業內數得上名的大型傳媒集團之一，涉及的業務麵廣，也是上市公司。老總曹恭很有名頭，投資眼光獨到善於營銷，一步步將一家廣告宣傳類的小公司做成從事影視和娛樂方麵的上市公司。
??曹恭這人在圈內的評價一般。他經營管理的能力和營銷水平確實強，但在某些事上做得不受行業人待見，而且花邊新聞特別多。平常他愛講大道理、裝大頭，頭圍比一般人大一些，得一外號“曹大頭”。
??葉薇大學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是做了兩年半記者，扳倒兩位不仁義的伯父後跳槽嘉玏傳媒前身的廣告公司，在曹恭的手下做事。不過這份工作沒持續多長時間，大概過了一年，葉薇跳槽去了一家互聯網大廠，八年後離職與葉靖脩和沈峯以及其他股東共同創立了S∈N?E文傳。
??S∈N?E主做互聯網新媒體，與嘉玏這類主攻影視娛樂業的傳媒公司有交集也會有合作，並不頻繁，合作的業務麵不算廣。葉薇今晚赴約曹恭的飯局，不管談什麽合作，也不管能不能談成，葉靖脩都不會同意S∈N?E和嘉玏扯上關係，更不能讓葉薇和曹恭接觸。
??葉薇很清楚曹恭是哪種人。所謂的花邊新聞是曹恭為人猥瑣幹出來的醜事，針對的都是女性。葉薇在曹恭手下工作吃了不少虧，被呼來喝去不說，最後差點兒被曹恭侮辱。葉靖脩清晰記得葉薇那天說要去公司整理文案，結果葉薇一身酒氣回來，身上被倒了半瓶紅酒，領子都扯開了。那會兒葉靖脩剛上高中，知道葉薇遇到不好的事，問葉薇卻得不到回答，三年前應酬正麵遇上曹恭才得知葉薇當年的遭遇。
??曹恭當初選中葉薇入職是看上了葉薇的顏值，明裏暗裏想發生點不正經的事，葉薇不搭他的茬，他就變著法折騰葉薇。那時葉靖脩上學需要錢，葉薇不好輕易辭職，來曹恭這裏也是為了高薪，哪知能力得不到發揮還被搔擾，生生忍了一年找好下家準備離開時被曹恭算計羞辱了一回。
??葉薇不僅被冤枉泄密公司的創意和策劃文案，還被曹恭叫到客戶麵前罰了半瓶紅酒，剩下半瓶推搡間倒在了身上。而後葉薇被曹恭拉去了某間屋子裏，得虧葉薇意識清醒大喊引來了人，不然後果可想而知。曹恭不是第一回幹這種事，沒人敢捅出來，逍遙到了今天。
??如今曹恭在業內的地位大不如前。影視業市場不景氣、星源流失等問題導致嘉玏的經營不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嘉玏再不濟，家底也不是一般公司能比的。曹恭找上葉薇的緣由顯而易見，葉靖脩無法理解葉薇受了曹恭的欺辱竟能赴約，這根本不是葉薇的脾氣。
??葉薇的電話打不通了，葉靖脩轉而聯係發來照片的人，先發一條短信再撥電話。
??幾秒鍾後，對麵接通，渾厚的男聲傳過來：“喂，老婆啊，我跟曹總和同事們在外麵吃飯呢，不是和你說了嗎。你有什麽事這麽著急，非要打電話。”
??葉薇不是單獨與曹恭吃飯，葉靖脩安心少許，直接道：“散局的時候，你注意她別讓曹恭盯上。”
??“啊，你想吃燉肘子湯？”對麵說，“行，等我回去給你帶。什麽？我看看吧，盡量十一點前回去。你餓就先找點吃的墊一墊，別餓暈了。”
??葉靖脩聽到時間有數了，掛了電話。
??一家日料店的包間裏坐著四個人，除曹恭和葉薇外，其餘兩人是嘉玏的運營總監和新升上來的財務經理。
??葉薇望向掛了電話的財務秦經理，回眸揚起抹略帶嘲諷的笑容：“曹總帶的人真不錯，應酬還記得給妻子帶肘子湯。”
??兩位公司的老總坐在這兒，秦經理接“家裏的電話”委實不妥，忙賠笑臉：“葉總，實在不好意思。我太太還有兩個月生產，正是嘴饞的時候。她最近有點疑神疑鬼，我怕她胡思亂想就接了這電話。”他端起酒杯來，“實在抱歉，我自罰一杯。”
??一小杯白酒痛快進了秦經理的肚子，葉薇瞧他一眼，沒說什麽。
??曹恭噙著令人不舒服的笑意，說道：“小秦叫錯了，應該是薇總才對。S∈N?E的葉總不該是薇總的親弟弟？”他這聲“薇總”叫得很是曖昧，聽得秦經理想把剛才的酒吐出來。
??葉薇今非昔比，不是當年被曹恭耍著玩的小姑娘，懶得搭理曹恭這番沒有營養的話，推開酒杯道：“曹總今天找我來隻是閑聊？我可沒那麽多時間。”
??S∈N?E文傳近兩年發展勢頭足，嘉玏雖是上市公司，不及S∈N?E有前景。葉薇這是在敲打曹恭，能來赴飯局就很給麵子了，曹恭別不知趣。
??“我找薇總來自是講薇總感興趣的事。”曹恭慢條斯理喝一口酒，笑眯眯地問：“我聽說薇總打算讓S∈N?E上市？”
??葉薇毫不詫異曹恭打聽到S∈N?E想要上市的內部消息，這個想法僅是提出來，沒得到各位股東的認可。不過葉薇放出了風聲，已有幾家公司找上門尋求合作。
??葉靖脩和沈峯不讚成現階段的S∈N?E預備上市，與葉薇的觀念產生歧義。前段時間，葉薇被沈峯勸慰去看心理醫生，說急了冒出上市這件事，與沈峯爭論得不可開交。
??公司上市帶來的益處很多，比如資金、市場等等方麵都會有極大擴展，但同樣麵臨掣肘的問題。葉薇極力推進S∈N?E上市是要將公司做大一個層麵，將會擁有更多的渠道發展公司。而葉靖脩和沈峯不想失去對公司絕對的經營權和話語權。S∈N?E目前不缺資金和業務，急於上市不是明智的選擇。
??曹恭找來葉薇談此事，隱藏的目的不言而喻。嘉玏連續三年虧損，市值下降，麵臨退市的風險。曹恭需要資金扭轉盈虧。假如S∈N?E有意願上市，曹恭能為葉薇提供便利。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葉薇來之前就預料到曹恭發邀請的原因，不會輕易接曹恭的話，不急不慢地回：“S∈N?E上市僅是初步打算，沒到日程上來。曹總怎麽問起這件事？”
??曹恭富含深意地笑了笑，看向運營孫總監。秦經理坐在曹恭旁邊不露聲色，為曹恭添上酒，僅是陪襯的角色。
??孫總監側身小聲與葉薇說了兩句話，葉薇抬頭看向曹恭，帶著點輕蔑的笑意說：“曹總很會打算。有多少等錢用的公司，我憑什麽挑你？”
??曹恭又喝下一杯白酒，眯起眼來看著妝容明豔的葉薇，目光有些玩味。他回道：“薇總自是知道我們公司的優勢才來赴我的局，就不用我贅述了吧？”
??葉薇低頭一笑，揚起眸道：“看來曹總並不明白我來這兒的原因。我不過是想看看曹總如今是怎樣的光景，倒讓曹總誤會了。”她朝後一挪要起身的樣子，隱去笑容緊盯著曹恭說：“曹總怕是忘了我辭職那天的情景，我可是記得。你與我談生意，要拿出我認可的誠意。你認為目前的你配和我講條件？”
??孫總監臉色微變，扭頭看向曹恭。秦經理順著孫總監的視線望過去，曹恭的表情有點精彩。
??不懷好意的笑意僵在嘴邊，曹恭的眼神漸漸露出些許陰鷙，麵上卻是皮笑肉不笑。
??葉薇沒時間在這兒閑耗，拎過包站起來走向門口。包間的門剛打開，葉薇想到一事，回頭丟下句：“曹總既然有打算想讓我注資，還是改口叫我一聲老大更合適，先適應著。”她說完關上門走了。
??孫總監和秦經理感到尷尬，都沒說話。一個裝模作樣低頭查看衣服上有沒有落下的烤肉醬料，另一個則盯著醬碟裏有沒有掉根頭發，都沒去看曹恭。
??今天這頓飯由曹恭做東，為了拉攏葉薇投資嘉玏。如果這事成了，嘉玏沒準能重組繼續在業內站穩腳跟。然而曹恭仍拿葉薇是當年的小新人，態度曖昧不明，竟還默許秦經理不顧葉薇在場接私人電話，沒表現出尊重，葉薇當然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酒杯哐得砸在桌子上，曹恭的臉陰晴不定。
??“這女人真把自己當回事。”曹恭嗤出一聲，極其不屑的語氣。“我就不信嘉玏這塊肥肉，她一點不感興趣！”
??秦經理忙端起酒倒滿曹恭的杯子，討好道：“她不過是一女人，目光短淺。您今兒特意攢局請她來，她居然不領情。依我看，她沒什麽格局。”
??孫總監瞄了秦經理一眼，一聲不吭。溜須拍馬的人不受孫總監待見。孫總監是來正兒八經談事的，誰知沒細談呢，直接崩盤了。
??曹恭得了秦經理的恭維，麵色好了些，兀自喝起酒來，不說話了。
??秦經理見狀不好多言，裝成找老婆的樣子，拿過手機編輯一條信息發給葉靖脩，而後專門為曹恭倒酒。
??葉靖脩在家和鍾妍羽看之前拍的紀錄片。鍾妍羽也喜歡《地域，人生》這部片子，一邊看一邊問葉靖脩當時拍攝時的經曆。
??手機嗡的一聲響，葉靖脩拿過來看了看，徹底放了心。葉薇可不能像當年似的被欺負，葉靖脩不允許這種情況再發生。
??鍾妍羽倚在葉靖脩的臂彎裏，抬頭看了看他，說道：“你有事要忙？我先回去吧。”
??葉靖脩一聽這話，丟開手機抱著她，埋到她肩窩裏不鬆手，以實際行動表明不想她離開。
??鍾妍羽：“……”
??新的排班被葉靖脩得知，鍾妍羽今晚回家估計沒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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