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話到嘴邊說不出口
又一次當眾被太子落麵子，皇後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太子說的這是什麽話？難道本宮看不出來她在戴孝嗎？本宮也是有事找她，才親自過來請她去東宮，怎麽？郡主連本宮的這點麵子也不給了嗎？”
“豈敢？”程清開口道：“隻是皇上要臣女立刻出宮去，皇後娘娘是想拉著臣女違背皇上的意思，不知皇上會作何感想？說來，這宮裏麵地位最高的人，應該是皇上，而不是皇後娘娘吧。若是皇後娘娘敢說自己地位比皇上高，臣女二話不說，肯定跟皇後娘娘去。”
“你！”皇後氣得臉色鐵青。
“皇後娘娘消消氣。”蘇嬤嬤拍著皇後的背，替她順氣，然後狠狠的瞪了一眼程清，道：“郡主怎麽說話的？娘娘一片好意，你卻當做驢肝肺。”
“你這個奴才又是怎麽對待主子的？我雖然比不上宮裏的娘娘尊貴，但我是皇上親封的郡主，你是什麽東西，你也敢瞪我？”
程清殺人的目光看過出去，蘇嬤嬤頓時噤若寒蟬。
“皇後娘娘，下次再邀請臣女之前，記得先管好自己家的狗。”程清微眯著眼睛道。
“你！”蘇嬤嬤氣得頓時呼吸不暢，心口都在疼。
程清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對皇後福了福身，道：“臣女還要回去守孝，就先行告辭了。”
說完，她便往宮外的方向走了。
趙無垠看她一眼都嫌多，冷哼一聲，提步追上了程清。
兩人走了以後，皇後娘娘緩了過來，氣得跺腳，“放肆放肆放肆！”
“娘娘，咱們還是不要跟她置氣了，她就是個鄉下丫頭，半點禮數都不懂。真真是山雞裏飛出的假鳳凰，就算是插上了羽毛，也不是真的。”蘇嬤嬤道。
皇後娘娘慪道：“可就是這個假鳳凰，把真鳳凰都給比過去了！”
皇上醒來以後，要見的第一個女人不是她，趙國的皇後，而是這個女人，對她來說，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蘇嬤嬤，給本宮把飲鴆找來。”
蘇嬤嬤知道她是徹底動了殺心了，恭敬的道：“是。”
……
“程清，沒想到你氣人的本事，倒是和我有一比。”趙無垠笑道。
程清嘴角扯了一下，很快又恢複冷冷的表情，道：“氣人算不了什麽本事，誰都會氣。隻是看到皇後那樣，我忍不住而已。她害了無淵的娘，還心安理得的坐在皇後寶座之上。這些事情，明明跟你無關，可就是因為你是她的兒子，就要平白無故的受到牽連。所有事情都是她弄出來的，偏她卻跟個沒事人一樣。”
趙無垠笑容消失，歎了口氣，道：“是啊。”
看見他惆悵，程清也不好再說下去了。
“清兒！”
趙無淵的聲音突然傳來，兩人抬頭看去，隻見他鬆了一口氣般，露出笑容朝他們走了過來。
“清兒，我聽說你被父皇召進宮了，就急忙趕來了，看到你沒事太好了，父皇他……”沒有對你怎麽樣吧？
趙無淵後麵的話沒有問下去，突然之間他想到父皇也是今天才醒過來的，身體虛弱無比，能夠對程清做什麽？
他的那些擔心都是純屬多餘的。
“我沒事，你放心吧。”程清對他笑了一下。
“嗯。”趙無淵點點頭。
趙無垠對程清道：“程清，既然四皇兄來找你，你就跟四皇兄一起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想到他們兩個現在的關係，程清歎了口氣，道：“好。”
“我先走了。”趙無垠對她點了下頭，然後看了趙無淵一眼，轉身走了。
趙無淵看著他的背影，眼神很是複雜。
程清看向他，問道：“你的心裏麵還是認為他是兄弟的，對嗎？”
趙無淵看向她，道：“清兒，我們走吧。”
“嗯。”程清跟著他往宮外走去。
兩人再次沉默了下來，剛剛程清和趙無垠說的話，他其實都聽見了，一方麵，他很高興程清在意他，另一方麵，他不能認同程清的話，仇人的兒子難道就不是仇人了？
可是看到趙無垠的時候，他的心裏麵的確很矛盾。
他知道趙無垠是個什麽樣的人，前幾天太子出家一事，鬧得滿城風雨，這是他在為皇後的犯下的錯，主動去承擔責任。
可是皇後犯下的錯，不死不足以彌補，他以為他做這些，就足夠了嗎？
趙無淵心裏恨，可是他沒辦法去怪趙無垠，因為各人有各人的立場。
程清本來也是想好好勸勸他的，可是話到嘴邊了，說不出口了。
“四哥。”
“嗯，怎麽了？”趙無淵心裏有點針紮了一樣的感受，為什麽她在別人麵前的時候，就能叫他無淵，在他麵前的時候，卻叫他四哥？
想起她叫白修遠，真是覺得她一點也不公平，為何對待他們區別如此之大？
程清正想告訴他，她爹沒死，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太監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她到了嘴邊的話，遛了個彎，變成了：“我才要問你怎麽了？心裏不高興你就說出來，幹嘛憋得像個悶葫蘆一樣？”
趙無淵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剛剛她那表情，他明明覺得她應該是想告訴他點什麽，怎麽話到嘴邊就變成這樣了？
雖然疑惑，但他還是回答了她的話，“我不是不高興，隻是心裏想要說的話太多，反而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程清點了點頭，道：“其實我也有很多事情想要告訴你，但是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怎麽開口。”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了笑。
“走吧，我先送你回太師府。”
“嗯。”
一路無言。
到了太師府，趙無淵把程清送到了門口。
“四哥，你跟我進去吧，我有事情要跟你說。”程清看向趙無淵道。
趙無淵正想說好，突然一個侍衛打扮的人從街上跑了上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程清望著他，心裏麵同時在猜測發生了什麽事。
“清兒，我有急事先走了，有什麽事，以後再說，我走了。”說完，趙無淵急匆匆的就走了。
“哎，四哥！”
程清叫都叫不住他，有些擔心的看著他離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