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亮起來後,山林中好像變得不再詭異,仿佛昨晚那一場人與蜘蛛的戰爭隻是一場未做完的夢境,似乎這隻是一場開始,而後麵的故事其實從未真正的展開。
山林裏有不知名的鳥叫聲,映襯著微亮的色,和著淡淡的薄霧,迎來冬日裏清冷的新的一。汪亦初一行人在經過昨晚的膽戰心驚後,變得疲憊起來,一路上也沒有什麽話題談論著,每個人都隻是默默地低頭趕路。
汪染生在隊伍的最前方,捧著一張從鎮上獵戶手裏淘換來得山脈地形圖,時刻修正著他們的前進軌跡。汪亦初跟在後麵,不時的往隊伍的最後瞄上幾眼,北川從亮開始,就跟安寧混在後麵,頻繁的不知道在交流什麽事情,安寧倒是不怎麽搭話,隻是點頭表示同意,或者搖頭表示拒絕。
汪亦初實在想不明白,一向對安寧沒什麽興趣的北川怎麽會主動貼上去,而且在麵對著安寧那一張冷若冰霜的臉,居然還能有滔滔不絕的仿佛講不完的話。
這一趕路,就是連接起來的三,除了夜裏太暗無法行動的時候,始終都在馬不停蹄的往山林的深處前進,最開始的時候還能有人開上一兩句玩笑,三下來之後,一個個就都變成了垂頭喪氣的悶葫蘆,一句話都懶得了。
山林地勢複雜,越往深處,人的方向感就會變得越弱,三的時間,汪亦初一行人翻過了不少的山頭,眼看著距離主峰——大白峰越來越近,卻像是遇到了鬼打牆一樣,兜兜轉轉,隻能在主峰的附近兜著圈子。
“我看啊,咱就直接拿刀劈一條路出來。”阿龍甩了甩手裏的砍刀,在揮斷幾根攔路的樹枝後,憤憤的道:“省得走來走去,一直浪費體力!”
汪染生搖搖頭,拒絕了大龍的提議:“咱們不是沒聽鎮子上的人過,這個活犄角脾氣古怪得很,不按他的路上去的人,壓根見不到他。”
“那就把這林子給他燒了!”阿龍變得很不耐煩起來,隨手將砍刀劈向一棵粗大的樹幹:“老子就不信他不出來!”
“阿龍!”安子慕抓住阿龍的手腕,暗暗地使勁兒,又從樹幹中拔出那把砍刀,插進阿龍腰間的刀鞘裏:“不能輕舉妄動。”
“行了,先不走了。”汪染生透過茂密的樹枝,看了看已經陰下來的,收起手中的地圖:“陰了。這三裏大家也確實累了,今就到這裏吧,今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再吧。”
“北,我想問你個事情。”汪亦初挪到北川的身邊,一把拉住正要回頭去找安寧的北川,抱怨道:“這幾你怎麽老往安寧身邊跑啊?”
“沒什麽,有點事情。”北川停下來,笑了笑,道:“你就是問這個?”
“啊?”汪亦初楞了一下,有點好奇的追問著:“那我……能順便問一下你跟安寧有什麽事嗎?”
“倒不是我跟安寧的事兒。”北川解釋道。
“你不用擔心北川被我們安拐走。”安子慕笑著走過來,安寧跟在他的身後,仍舊是一言不發。
“起來,應該也就隻有你不知道了。”安子慕看了一眼北川,接著:“告訴他吧。”
“好。”北川點點頭,看向汪亦初,:“我跟安寧發現,阿龍有點問題。”
“什麽問題?”汪亦初不自覺的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收拾著東西的阿龍,問道:“難道……”
“別亂看!”北川伸手掰回汪亦初的腦袋,繼續解釋下去:“在火車上,阿龍不是告訴我們,大牛是內奸嘛。”
“嗯,我記得。”那時候汪亦初去找車廂外的北川時,也親眼看到了胡言亂語的阿龍,所以還有些印象:“那時候還是我扶他回去的。”
“可是……”安子慕接過話來,繼續道:“就在第一我們遇到蜘蛛的林子裏,安去善後檢查時,發現距離我們休息的地方的不遠處,有樹幹上被人刻上了標記。”
“做標記?這不是很正常嗎?”汪亦初皺著眉頭問道:“我看這幾,叔叔也一直都在做標記啊,不是為了防止我們失去方向嗎?”
“不是。”北川搖頭,道:“我們發現後,我就問過父親,可父親,那標記並不是他留下來的。所以,我們就懷疑隊伍裏有人在向外麵傳遞信息。”
“你現在再來想一想阿龍大牛是內奸的事。”安子慕提醒道:“是不是太過巧合了?畢竟大牛是不是內奸,我們可都隻是聽阿龍的。”
“是有點巧合。”汪亦初雖然也同樣起了疑問,但仍舊謹慎的問道:“那你們還有沒有其他的證據。”
“有。”安子慕點頭,眼神看向身旁的安寧和北川,道:“安寧這幾夜裏一直都在留意,在跟著阿龍出去的時候,已經親眼看到過了。北川也是。”
汪亦初看向北川,直到北川點頭,才:“那幹嗎還要留著他?”
“得留著。”安子慕擺擺手,解釋道:“師父這幾也一直在領著我們兜圈子,目的就是能夠盡量甩開阿龍通風報信的那些人。按照阿龍留下的標記的距離,另一隊人恐怕距離我們也不算太遠。”
“你們這腦子的構造……我還真比不了。”汪亦初搖著頭,瞥了一眼身旁的北川,嘖了一聲:“這誰要是敢算計你們,他還不得先給自己挖個坑啊。”
“行了,少貧。”北川伸手將汪亦初撇著自己的眼睛捂起來,囑咐道:“這事兒你就當不知道,別露了馬腳就成。”
“好了好了,我知道。”汪亦初不耐煩的將北川的手扒拉下來,看著已經開始找地方休息的安子慕和安寧,還是忍不住的歎了一口氣,不僅感歎著這群人的縝密心思,更感歎自己在這裏就像是一個沉重且毫無用處的包袱。
“對了,我還得提醒你一點。”北川看著已經走遠的安子慕和安寧,將聲音壓到最低:“那個安寧,你也要心,跟她保持一點距離。”
“哦。”汪亦初有點喪氣的回答著,並不太想要詢問個中緣由。
北川覺得有些奇怪,照汪亦初的性格,沒有理由不會刨根問底,這幾日下來,倒像是對什麽事都提不起好奇心了。
“不問問為什麽?”北川有點不放心的問道:“怎麽這幾話都變少了?”
“想問,但是……”汪亦初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北川,他越發覺得自己是個拖後腿的,以至於不好意思再多問一些什麽,又看了看北川擔心的樣子,半開玩笑道:“擔心是你看上人家了,所以才讓我保持距離。”
“你想得過於開闊了……”北川無奈的笑著,不過看到汪亦初開玩笑的神情,心也就放下了大半,但仍舊嚴肅的提醒著:“我不是告訴過你,安寧的身上綁著鉛塊嗎?我這幾也多留意了她一下,我擔心,如果她把鉛塊取下來,我恐怕不是她的對手。”
“嗯,我知道了。”汪亦初看著北川嚴肅的神情,也正經起來,他知道越是這種敵我不明的情況下,越不能掉鏈子,於是拍著胸脯衝北川保證道:“我這兩把刷子我還是有數的,絕對不會主動惹麻煩的!”
“對了!還有!”北川抓住剛要準備離開去收拾東西的汪亦初,認真囑咐道:“別離我太遠。”
其實就算北川不這樣提醒,汪亦初也會老老實實的待在距離北川不遠的地方。一直到色完全暗下來,汪亦初都裹著厚重的衣物,蹲在篝火旁,一言不發的往火堆中添著樹枝,時不時的瞄一眼又跟安寧混在一起的北川。
山林裏的夜晚變得陰冷又潮濕,即使穿著厚重的衣物也不怎麽管用,衣服變得濕乎乎的,人的身體怎麽也暖不過來,於是也就不敢多睡,隔兩個時就要互相喊一喊,防止睡得太熟時山裏的寒氣進入體內,趕路的時候生氣病來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阿初!阿初——”
北川有些慌亂聲音夾雜著有人穿過低矮灌木叢的動靜,一起傳進汪亦初的耳朵裏。汪亦初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北川的整張臉都已經快要貼到自己的臉上了,一個激靈,便清醒了過來。這才發現,所有人都在忙著爬樹,並且一個勁兒的往高處爬。
“什麽情況!”汪亦初也跟著晃了起來,被北川連拖帶拽的提溜起來,直接就往身旁的大樹推過去。
“先上樹!快!”北川一邊在往樹幹上推著汪亦初,一邊警惕的看向四周,語速極快的催促著汪亦初:“上去再!”
汪亦初莫名其妙的上了樹,北川也利索的跟了上來,周圍其他的的較大的樹枝上,也是被他們這一隊的人占領了的。
“到底……”汪亦初看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一棵樹,安子慕正氣喘籲籲的扶著胸口,卻不見安寧的身影。
北川並沒有等汪亦初的問題出來,就先抬起手捂住了汪亦初的嘴巴,用眼神示意汪亦初看向樹下不遠處的灌木叢。
低矮的灌木叢中發出“簌簌”的響聲,不多時便劇烈的晃動了起來,在夜色的映襯下,看起來像是成了精的東西,張牙舞爪的活動著,那些灌木互相摩擦的聲音,聽進耳朵裏,像極了怪物的竊竊私語。
“嗷——”
有什麽東西的怒吼突然傳來,令人聽上去竟會不自覺的抖上三抖,灌木的後麵,一個黑色的巨大影子,正慢慢靠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