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搬家5
胡翠翠鬆開手,不滿地看著林小風說:“等會在收拾你。”
看到他們這樣,三人也知道問不出什麽,無力扯了扯嘴角朝他們道謝,失落地朝下一戶人家問去。
胡翠翠站在門口看著三人的背影融入在黑暗之中問道:“當家的,你真沒見著?”
林小風眼神閃躲有些不自然地說:“當然沒有。我要是看著了,我能不告訴他們嗎?好歹也是我三姐夫的家人啊。”
胡翠翠打量著林小風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麽。
可林小風是什麽人啊。從小到大靠著那張不諳世事的臉騙了不少人,這撒起謊來是臉不紅心不跳的。
夜深了。
伸手不見五指的小路上,祁保林舉著火把帶著妻兒到了林家。
“當家的,我們這麽晚去能進屋嗎?”林二丫擔憂地問。
祁保林看了一眼犯困的兒子說:“不能進,我也想辦法讓你們母子進。”
“叩叩。”
“誰啊?大晚上的老是來敲門,怪嚇人的。”屋裏傳來女人的抱怨聲。
這回開門的是林二丫的娘,她看著這女兒女婿帶著孩子大寶小包的半夜上門心情很是不悅,語氣不好地說:“這麽晚了,你們來這幹嘛?”
祁保林討好的笑笑從懷裏拿出一貫錢放在嶽母手上笑著說:“娘,我和二丫想帶著孩子在你這住幾天,過幾天我就走。”
林母顛顛了顛手裏的錢,看著祁保林說:“可以是可以,可這一日三餐我可不管。也別說我沒有人情味。我呢,就管管孩子的三餐,你們大人我就管個早飯。我這家這麽一大家子也得吃飯是吧。你們要是過年過節來,我這還說不定留你們這。可你們這大半夜的來,像什麽話。”
祁保林賠笑應和道:“是是是,是我想的不夠周全。娘你管管孩子就好了,我和二丫自己會想辦法的。”
不是祁保林低聲下氣沒有骨氣,這有求於人本來就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加上這林家本身就是勢利眼,這女婿上門要是不給她一點好處,這門他們還進不了。
祁保林帶著東西進來屋,林母把家裏空置的房間收拾了一下對祁保林他們說:“我這家就一件小屋了,我把一些雜物搬出來,其他的你們子收拾吧。我先去睡了,我明天還要幹活,我可不是你們大麥村的女人嬌貴著。”
……
祁筱筱三人垂頭喪氣的回到家。
一到家盧芬就拉著祁筱筱的手連忙問:“打聽到什麽沒?”
祁筱筱瑤瑤頭,不敢去看盧芬的眼睛。她實在沒有辦法說出口沒有找到。
屋內沒有睡意的祁老太太聽著外麵的談話聲陷入了自責:都怪我這個老不死的,要是讓筱筱去找老二,保儀去找王大夫,這事就不會發生了。
世上沒有後悔藥賣,現在就算後悔莫及也無濟於事。畢竟誰也沒有想到祁保林會去山裏,更沒想到祁保儀自己敢一個人去找祁保山。
盧芬看著三人的樣子也知道是什麽也沒打聽到,崩潰地哭了起來。
旁邊幾戶人家聽到後無奈地搖搖頭,這要是真被拐走了帶出去也就隻有聽天由命。
“祁老三家這會招罪嘍。”瘦高的男人喝著稀飯說。
“可不是嘛,你說著家剛一分這祁家就出事了,你說著裏頭是不是有古怪。穿著褐色麻衣的女人說道,“當家的,你說這次是不是祁筱筱她……”
聽到這話男人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臉色不悅地說:“就是你們這些婦道人家說東說西的讓人家姑娘的名聲不好聽。你看看祁筱筱出生之後,祁老四家有過的窮困潦倒嗎?沒有啊,這祁筱筱出生之後這祁家的日子是過的越來越好,倒是自從這娶了林家那丫頭之後,這祁家都是過的不如以前了。”
男人媳婦沒敢說話,男人說的是事實。祁筱筱這麽多年都這麽倒黴過了,可也沒見著祁家越來越窮,反倒是過的越來越好了,好的讓她都有些羨慕了。
‘難道祁筱筱旺家是真的?’女人想著。
這邊牛二抱著祁保儀左看看右看看,十分小心的把孩子帶到了痞老四那。
牛二把孩子往痞老四那髒的看不出原來花色的床上,擦了擦臉上的虛汗,說:“老四。看看這孩子這麽樣?”
坐在陰暗處的痞老四拿起桌上的油燈湊到床前眯著眼睛仔細的看了看,咧嘴一笑,一口大黃牙就出現了:“你那找的孩子?這孩子細皮嫩肉白白淨淨的,大戶人家偷的?”
牛二倒了碗水喝了幾口,一臉壞笑地說:“那能啊。這孩子我鄉下帶來的。別說這孩子白白淨淨的要是賣給那些小少爺當書童,還有給那些小姐當護衛可以賺不少錢吧。”
痞老四是個瘸腿的清瘦男人,拖著那條殘腿痞老四把燈放在桌子上說:“這可不好說。最近太子微服私訪這到處查的嚴。我可不確定這孩子能賣個好價錢。”
牛二也不是喜歡繞彎子的人,直接了當地說:“五十兩銀子,這孩子你拿出賣。不行我就找別人。”
痞老四眯著眼睛看著牛二說:“你這價不合理吧。”
“你給不給,不給我可就找其他人了。”牛二說完去抱起祁保儀。
痞老四連忙出聲說道:“給給給。你把孩子放下。明天我給你一個假文書,帶著這孩子去官府把這孩子賣給我。”
牛二放下祁保儀說:“早同意不就完了。”
痞老四交代道:“明天讓你媳婦去古溪城。我會把孩子一起帶去的。”
牛二喝著水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看著這昏暗的房間牛二有些不解地說:“老四啊,你說你賺了那麽多錢,幹嘛還窩在這破地方,你看看這頂和窗戶都破了個洞,牆也發黴了。還有你看看你這屋亂的更什麽一樣怎麽也不找個人來收拾一下。”
痞老四看著自己的小屋淡淡地說:“花那錢幹嘛,我一個人住挺好的。”
“你就沒想過娶個媳婦?”牛二接著問。
痞老四湊近直勾勾的看著牛二。
牛二被痞老四定的有些發毛,不自在地說:“怎,怎麽了?”
痞老四收回眼神拍了拍自己的殘腿說道:“你看看,我這腿,那個女人敢跟我。再說了我娶個婆娘回來斷我的財路?我那些錢留著去花巷哪裏找個樂子不好嗎?”
牛二讚同的點點頭。
哥倆商量著明天怎麽樣把祁保儀轉手。
祁婉雪蜷縮在角落裏默默地掉著眼淚,今天她嚇壞了。可是娘和奶都沒有來安慰她,就連五姐也不見了。
“咯吱。”
門輕輕地被祁筱筱打開了,
就著月光祁筱筱走到窗前脫著鞋,準備休息一會,明天早起再去找保儀。
突然被人抱住了後腰。
祁婉雪委屈地把頭埋在祁小心點背部,癟著嘴說:“五姐,我好害怕。”
祁筱筱放低聲音說:“婉雪在害怕什麽?”
祁婉雪說:“我好害怕今天的娘和奶,她們都不理我了。還有二嫂說的那些話我都聽見了,二嫂不喜歡五姐。五姐,二嫂為什麽不喜歡你?還有順意,他今天也變的婉雪都不認識他了。”
祁筱筱莞爾一笑說道:“婉雪,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五姐的。就像婉雪也有自己喜歡和不喜歡的人一樣,其他人也和婉雪一樣有自己喜歡的人和不喜歡的人。五姐不能讓所有人喜歡自己,但是五姐可以讓婉雪認識很多喜歡五姐的人。”
祁婉雪歪著頭看著祁筱筱,可由於天太黑了,祁婉雪看不清楚祁筱筱的臉,也不知道自己的五姐在想什麽,瞬間沒了意思,放開了祁筱筱轉了個身睡覺去了。
祁筱筱搖頭笑笑了。
躺好了之後,祁婉雪一個翻身摟著了祁筱筱的胳膊問道:“五姐,你是要嫁人了嗎?”
祁筱筱輕聲嗯了一聲。
祁婉雪小聲地問:“那五姐你能穿婉雪繡的嫁衣出嫁嗎?”
祁筱筱看著祁婉雪的小腦袋問:“婉雪為什麽這麽問?”
祁婉雪沒有回答,隻是執拗地問著:“好不好嗎?”
祁筱筱不清楚其他人告訴了祁婉雪什麽,這女子出嫁穿的都是自己親手繡的嫁衣或者長輩為自己準備的嫁衣,這妹妹替姐姐做嫁衣還是頭一回聽說。可要是實話實說,婉雪等會要鬧小脾氣了,要是不說,等到了那天婉雪知道了一樣會傷心。
祁筱筱陷入了兩難地步。
久久沒有聽見祁筱筱回答的祁婉雪撅著一張小嘴,不滿地說:“五姐,這個問題很難嗎?對了,五姐,我怎麽沒有見著保儀啊。今天娘沒有弄飯吃,婉雪吃了就些枇杷墊墊肚子,現在婉雪的小肚子還在咕咕叫。”說完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一臉委屈。
祁筱筱側著身子摸了摸祁婉雪的頭說:“保儀躲在一個地方和我們抓迷藏,我們現在還沒找到保儀。五姐向你保證一定很快把保儀找回來。還有今天就要委屈一下婉雪了,婉雪的肚子就先餓著,明天五姐早起給你弄吃的好不好?”
祁婉雪用力的點點頭說:“嗯。”
“睡吧。不早了。”祁筱筱輕輕拍打著祁婉雪的背說道。
原本就是強撐的祁婉雪很快進入的夢香。
‘保儀你在哪啊。’祁筱筱看著窗外的月亮想著。
祁保儀此時正發著低燒,牛二用藥過多,導致祁保儀現在發著低燒。可惜痞老四喝酒去了,沒有發現。
祁保儀難受地皺著眉頭想要睜開眼睛可眼皮就好像被人拿線縫上了一樣睜不開。滿臉通紅的祁保儀嘴裏念叨著“娘,奶,五姐,我好難受。”說著眼角流下了晶瑩地淚珠。
“砰。”
喝的爛醉如泥的痞老四撞開了自家的房門,東倒西歪的把門拴好,就朝床走去,往床上一趟呼呼大睡去了。
祁保儀被痞老四放在一個角落裏,那裏有些潮而且蟲蟻也多,這對低燒中的祁保儀無疑使雪上加霜。
寅時三刻痞老四被一陣夢囈吵醒了,迷迷糊糊地往祁保儀那一摸。這一摸可不得了祁保儀燒的全身滾燙。
痞老四瞬間清醒了,搖晃著祁保儀:“孩子,孩子。你聽得見我說話不?孩子。”
見祁保儀一點反應也沒有痞老四慌了,隨便給自己搭了件外衣,去牆根那拿了點銀子,抱著孩子就往敢。
痞老四瘸了一條腿跑得不快,到慈仁堂兩盞茶的時間他硬生生走了一刻。
早起的小攤販看見痞老四抱著一個孩子連忙去幫忙問道:“老四啊,你這哪來的孩子?”
“這孩子是我一個相好的半夜往我屋門口一放,這不著涼了燒的厲害,帶他來看大夫。”痞老四說著慌。
“這孩子長的真俊,不像你的種。來我幫你抱。”來人沒有看清祁保儀長什麽樣,隻是模模糊糊看著這孩子長的還可以誇讚道。
痞老四把孩子給了那人說道:“你也知道哪些女人怎麽知道這孩子是誰的,估計看我老實好欺負,這不把孩子放我著。”
小販有些同情痞老四,到了慈仁堂。
小販喊著:“大夫,大夫,開開門。人命關天啊。”
藥店的夥計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說道:“來了,來了。”
打開門一看就看見一個燒的不省人事的孩子,把了一下脈,看了一下眼皮還有嘴,連忙說:“你把孩子放著,我去叫我師傅下來。”
說完朝裏頭跑去,到了後院夥計邊拍著師傅的房門邊說著:“師傅,外頭有個孩子燒的不清,看樣子快不行了。”
裏頭睡得真香的老大夫聽到後,衣服鞋子都沒來的穿,跑出來問:“有嚴重嗎?”
夥計想到剛剛看到的症狀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老大夫:“師傅,那孩子脈弱,苔少。隔著衣服摸都能感到熱量。”
老大夫說:“你先去看看那孩子,我去穿個外衣馬上就到。”
“好嘞。”夥計說。
“大夫,這孩子沒事吧。”痞老四看著老大夫臉色凝重問道。
老大夫看著這個不修邊幅渾身酒味的男人嚴厲地說:“你這大人怎麽看孩子的,這孩子都燒糊塗你才送來。要是再晚一點這孩子就直接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