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前夕11
“你什麽意思?”秦楚文眯著眼睛陰狠地看著冷若遠。
誰知冷若風隻是笑著搖搖頭,輕揺著折扇走了出去。心想著:怪不得書院裏的好友說起秦楚文都是一臉笑意,這人確實挺好笑的。
秦楚文像一條毒蛇一樣緊盯著冷若風的背影。
坐在隔壁的吳慧淡淡地笑了,她是無權無勢配不上秦家,每次回娘家,看到娘兢兢戰戰的樣子,多的是無奈與辛酸。村裏的人隻看到她風光無限——丈夫疼,兒女孝。可誰又看到自己在秦府處處小心,生怕哪裏做的不好,丟了丈夫的臉。她是愚笨,不聰明,可這些年能陪著秦餘淮除了仰仗秦餘淮對她的寵愛,還有她那不高明的小心機。
“君兒,你放心。娘會幫你的,娘會讓秦家那些人都不敢對你指指點點,處處壓製。也不會讓我的孩子淪為你們嬉戲談笑飯後餘資。更不會讓筱筱嫁人為妾。”吳慧笑著說,隻是兩行輕盈的淚珠讓人看著那麽心疼。
吳慧清楚的記得秦餘淮說喜歡自己的清純善良,沒有那些內宅長大女子的心機,希望自己能一輩子這麽單純下去。隻是,現在怕是不能了。
餘淮對不起,變成了你最討厭的人。我隻是不想君兒在限製於人了,不想孩子變成工具。你答應過我,我們的孩子不會成為家族的犧牲品。可現在他們離犧牲品不遠了。還有筱筱,盧芬可是自己為數不多的好友,我不能讓筱筱在受到秦家的傷害。秦家對不起筱筱一次就夠了。餘淮你要是泉下有知,就幫幫我吧。吳慧心裏默默地想,眼淚也止不住流了下來。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吳慧連忙收拾起自己的情緒從現在開始她為孩子而活,那怕死後無顏去見秦餘淮。
翠兒回來後就看到夫人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但那裏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
“翠兒,等會你找個人,幫我去祁家帶個信。信裏就寫,小心秦家。”吳慧淡淡地說。
“夫人。”翠兒小心翼翼地喊著,很是為難地看著吳慧。
“老太爺那邊的眼線不用管,從今日起,那些人再也監視不了我們了。”吳慧說著。
秦家家大業大,這些年也有不少仇敵,吳慧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把一些東西和秦家最大的仇敵——姚家交換點東西。
吳慧起身對翠兒說:“翠兒,你先回去,就說我去城外思念亡夫,不讓人跟著。”
“是。夫人,要不要翠兒幫你備車?”翠兒低著頭說。
“不用。”說完吳慧離開了客棧。
翠兒望著吳慧的背影苦笑了一下:夫人,要是能讓少爺小姐能自由安排人生,你讓奴婢做什麽,奴婢都會幫夫人完成。隻願夫人不要忘了初心。
翠兒服飾了吳慧幾十年,吳慧這轉變意為著什麽她很清楚。也正是因為清楚,她已經做好為吳慧頂罪的打算。
翠兒從小就是在秦府長大的,見過秦家不少齷齪的事。要不是老爺厲害,夫人現在恐怕早就和三少奶奶一樣被秦老爺子悄無聲息的弄走了。
秦家沒有看上去的那麽美好,秦餘淮在世的時候,秦家老爺子不管插手秦餘淮這一房的事。但其他幾房就沒那麽好運了,女兒不是被秦老爺子送去聯姻就是送去當人妾室,鞏固秦家在白陽城的地位;兒子不是被養成紈絝子弟將來替秦家背黑鍋,就是被養的唯唯諾諾一事無成。其中秦楚文也是一樣,被他爺爺慣成個目中無人的傻少爺。
“楚文兄,你消消氣。這若遠兄的脾氣古怪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旁人地看到氣氛不好勸道。
秦楚文突然把勸解自己的好友推到到地上,把桌子給掀了,指著門口說:“滾。都給我滾。”
“秦楚文,你敢什麽?”
“你這是有辱斯文啊。”
“滾。全給老子滾。”秦楚文大吼道。冷若遠的話讓自己顏麵無存,這一下就把氣撒到其他人身上。
“你。好,我們走。秦楚文,怪不得夫子說你心胸狹隘。現在看來,的確如此。”被推到在地的男子站起來說。說完拂袖離開了。
“告辭。”其他人有人紛紛離去。
“劉文。你沒事吧?”其他人追上最前頭的劉文問道。
劉文沒好氣地說:“沒事。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那一推還推傷不了我。我隻是氣這秦楚文心胸如此狹隘。”
“沒事就好。你管秦楚文心胸狹不狹隘,反正和秦楚文在一起也隻不過是為了接近秦楚君罷了。”一人手架在在劉文肩上說,“要不是秦楚君為人太高傲了,不屑和我們在一起,我們又怎會出此下次?這次聽到了一個不錯的消息,你說著告訴了秦楚君,我們是不是就可以拉近和秦楚君的關係?”
劉文嫌棄的拿開那人的手說道:“別,你們可別拉上我。要不是為了見識一下老師口中嫌棄的人,我才懶得來這。”
“誰不是呢?你真以為在房間裏的大家夥都是秦楚文的好友?就好比那冷若遠,人家可是貴公子,來赴宴的目的估計和你一樣。想看看秦楚文的笑話。”那人絲毫不在意劉文的嫌棄繼續打著劉文的肩上說。
“你這話何意?”劉文皺著眉頭說道。
“想知道?”那人挑眉問道。
“柳梅子你有話就快說,別吊人胃口。”劉文沒好氣地說。
柳梅逸看了看繁華的大街說道:“你讓我沒吃成飯,是不是該補償我?”
劉文翻了白眼說:“好。”
“夠義氣。”柳梅逸拍著劉文的肩膀說道。
“這秦楚文啊。特別愛顯擺。自己吧還沒點本事,所以經常鬧笑話。上次這人在包了春香樓說是要請大家看美人品美酒,大家交流一下詩詞歌賦。而同時呢,他家老爺子想拜訪一下夫子。結果這秦楚文寫錯了拜帖還送到夫子哪裏,可把夫子氣個半死。”柳梅逸說。
柳梅逸湊到劉文耳邊說:“你知道那二楞子在給夫子的拜帖裏頭寫了啥?”
劉文就靜靜地看著柳梅逸,一言不發。
“好了好了。”被盯著頭皮發麻的柳梅逸趕緊求饒也不知道劉文這死魚眼是怎麽來的,直勾勾的看著人怪害怕的。
“秦楚文在拜帖上寫:今日良辰美景,可否與佳人共度**。夫子看到當場臉都綠了。”柳梅逸強忍著笑意說。
那次的拜帖可真是笑死他們了,這秦楚文是把給那位美人的拜帖給了夫子了。
……
醒來的祁筱筱心裏不踏實,右眼皮還挑個不停。
何秋花進來準備幫祁筱筱喂喂水,正巧祁筱筱醒了,笑著說:“筱筱你醒了,那正好。我去把飯端過來,這飯有些涼,現在吃舒服。”
祁筱筱拉著何秋花說:“舅母,你能幫我上我家看看去嗎?我這心裏有點不踏實。”
何秋花看著祁筱筱笑著說:“我知道,我嫁人之前也是這樣。心裏啊就不停地在打鼓,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可這隻是你的一個錯覺。相信你舅母我,我是過來人。”
何秋花一副戲謔的表情看著祁筱筱。她以為祁筱筱純粹是多慮了。她嫁人之前也是,時常在想家裏沒了我娘會這麽樣,弟弟會這麽樣之類的。
“舅母我真的覺得……”祁筱筱看著何秋花說。
“沒事的,我和你嬸娘馬上就給你弄好了,馬上就可以安心回家了。現在你就不要多想。”何秋花說道。
祁筱筱無奈地點點頭。
這一弄就弄到了黃昏。
餘暉照在祁筱筱的臉上讓祁筱筱看上去臉上紅潤不少。
迎著餘暉祁筱筱跑回家。氣喘籲籲地回到家,打開門看到坐到一旁愁眉苦臉地大哥,垂頭喪氣的大嫂,還有抹著眼淚縫縫補補的祁婉雪。
“大家這是怎麽了?”祁筱筱開口問道。
王佩蘭最先回過神,看著祁筱筱扯出一抹不自然地微笑:“筱筱回來了?我去做飯。”說完躲進了廚房。
祁保山看著祁筱筱歎著氣,站起來走到祁筱筱身邊說:“筱筱,以後要是在樊家受什麽委屈了,就回來找大哥。隻要大哥還有一口氣在,你永遠不缺一口吃的。”
“大哥,你們這是怎麽了?”祁筱筱心裏的預感越來越不好。
祁保山搖搖頭說:“沒事,隻是妹妹要出嫁了,我舍不得了,之前草草出嫁我還見過妹夫。你出嫁,我連你妹夫都沒見著。擔心你嫁過去受委屈。”
說完看看委屈巴巴在縫著嫁衣的祁婉雪說:“婉雪,進屋去。別縫了,你五姐不會穿你縫的嫁衣出嫁。”
祁筱筱原本以為祁婉雪會委屈地嚎啕大哭,誰知祁婉雪默默地點點頭搬著小板凳進屋了。
“大哥,婉雪她?”祁筱筱看著祁婉雪問道。
祁保山平靜地說:“沒事,我們和婉雪說清楚了,隻是婉雪一時還沒接受過來。婉雪懂事啦。”
回到屋裏的祁婉雪摸了摸眼淚想起奶說得話:“婉雪你要記住,千萬不能告訴你五姐她嫁衣沒了。知道嗎?要是你五姐知道了會傷心,會哭的。婉雪不想見到你五姐傷心吧。”
祁婉雪緊握著拳頭堅定地點點頭,小聲地給自己打氣:“婉雪不能讓五姐傷心,要好好保守秘密。保守不了秘密,婉雪就一年沒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