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南邑事出1
女人拉著男人的手梨花帶雨地說:“相公,你做的沒錯。你不必如此自責。要不是你,大家又怎會知咱們南邑城一直在窩藏那些懷有禍心的賊人。”
“謝謝。娘子,桌上是為夫最後一次給你煮的茶,以後我都不能再為你煮茶了。”男子跪在地上苦笑著。
女人看著桌上的茶水,拿起來端詳一番笑著說:“我還記得你第一次煮茶的場景,那時你就像是個愣頭青一樣,什麽也不懂。不把茶葉碾成碎末,直接把茶葉往裏頭倒,到現在都能把茶煮的這麽好了。”
“當年要不是娘子你,我現在恐怕還是整日醉生夢死吧。那會有如今的成就。”男人感慨著。
女人細細品茗著,剛想開口說這茶煮壞了,就覺得一陣眩暈,不久倒在了地上,瓷杯碎了一地。
男子跪在地上說著:“可潔你跟了我十年,我沒讓你過上一天好日子,這是我的失責。是我的無能,這次我不能讓你在陪我著我受苦了,可潔你要帶著孩子好好活下去,那東西就拜托給你們了。你們一定要讓天下人知道咱們南邑城出來禍端,不能讓那些禍端危害我們風奕朝的邊疆戰士。”
男子緩慢站起來,抱起虞可潔緩緩走到一個地方,那是他早就準備好的密道,把虞可潔放進密道之後,他又去房裏把兩個孩子帶了出來。
“爹,我們去那?”最小的孩子趴在趙楠按問道。
“我帶你們去找娘。”趙楠桉說著。
“娘不是和爹在一起嗎?”趙炑?問道。
“你們娘在一個地方等著你們。”趙楠按說著。
“那爹你和我們一起嗎?”趙炑彥問道。
“爹現在要去做一件大事,就暫時不和你們待在一起了。炑?,炑彥你們要答應爹好好照顧你們娘知道嗎?”趙楠按蹲下來仔細端詳著兩個孩子說道。
“爹,你放心吧,我會和弟弟一起保護娘親的。”年長一點的趙炑?說著。
“嗯嗯。”趙炑彥點點頭看著父親。
“爹,你會回來找我們嗎?”趙炑彥拉著趙楠按的衣服說道。
趙楠按點點頭笑著說:“等爹忙完了,回去找你們的。你們爹平時看著很窩囊,但這次,你爹我要去當一回英雄。”
“真的嗎?爹,你要去打大壞蛋!”趙炑?欣喜若狂地說著。
趙楠按點點頭。
趙炑?突然有種自豪感拍拍胸脯說道:“爹,你放心吧。我會保護好弟弟和娘親的,你也要早點回來找我們。”
“好。”趙楠按一口應下了。
猶豫片刻他從懷裏拿出一本包的的好好的書交到了趙炑?的手裏說道:“炑?這個東西和你娘給你的東西一樣重要,等哪天你娘不想等爹了就把這個交給你娘。”
趙炑?點點頭收下了。
趙楠按緊緊抱著孩子,片刻後把孩子帶到了虞可潔那,再三叮囑著:“你們娘什麽時候醒,你們什麽時候離開這。你娘睡著這段時間每隔一段時間給你們娘喂點水,這裏我放了五六天的幹糧,夠你們撐一陣子了。”
看著兩個點頭,趙楠按轉身離開了。
“爹,你一定要早點回來。”趙炑彥拉著趙楠按的衣角淚眼朦朧的看著他。
趙楠按強忍著想回頭在看看妻兒的衝動,紅著眼眶說:“爹會快點回來的。”
“嗯。”趙炑彥帶著哭腔說。
趙楠按快步出去了,關上了密道。外麵的百姓的哭喊哀求聲依舊在響起。縣衙的大門被撞地“咿咿呀呀”作響,栓門的木栓在撞擊下慢慢崩潰。
趙楠按到臥室換上了自己的官服,仔細整理了一番,看著鏡中的自己,笑了笑。
想到昨夜被他送去的那批孩子,看著身上的官服感慨著:“沒想到我這麽一個紈絝子弟有一天也會穿著這身官服為百姓去死啊!”
“大人,你快帶著夫人和少爺走吧。”一位年長的老者手拿著刀神色慌張跑到趙楠按的屋裏說著。
“老伯,你這說的什麽話,我趙楠按是秋陽縣的父母官,丟下你們我帶著妻兒走,如何對得起我身上的官服。”趙楠按轉過身來看著老伯說道。
“大人,你就走吧。咱們現在秋陽縣能走的都走了,就剩大人沒走。我們這些老家夥也活不長了,好不如用我們的命來換你們的安危。”一個雙鬢皆白的老婆婆走過來說。
“是啊,趙縣令,我們大家都知道你是個好官。這世界多一個好官,咱們老百姓就多了一份保障啊。”老伯說著。
趙楠按看著到自己屋前的秋陽縣百姓笑了一下說道:“各位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們就這麽跟他們拚無疑使白白去送命。我在府裏有一處密道,大家先躲進去,等他們進來了,咱們也好對付。”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對視交流了一番答應了。
趙楠按帶著這些人到準備好的地方,等人都進去了,默默關上了密道了。
等再也聽不見裏頭的聲音了趙楠按自言自語著:“不需要犧牲那麽多人。”
回到廳堂,趙楠按悠閑地坐在桌前品茗著。
“砰。”
縣衙的大門被撞開了,為首帶著麵具的男人看著空蕩蕩地縣衙,眯著眼睛,眼裏充滿了怒火。
“報,將軍這秋陽縣好像就剩下守城的那些人還有一些不怕死的小販,其他人的家裏都空了。”門外來了個下人稟報著。
男人冷笑著看著手說:“不愧是秋陽縣的父母官,料事如神啊。連我們今天回來都猜到了。”
“那將軍,我們還要……”那人問道。
將軍看著前方的廳堂說道:“我們去會會這個料事如神的趙縣令吧。”
“他不是?”下屬欲言又止。
“他很聰明知道他要是走了我們一個縣一個村挨個找過去,所以他不會走。那看之前咱們去的那個縣的縣令不就蠢的要死。以為他跑了我們就會放過縣裏的人。”將軍諷刺地說著。
說完將軍大步流星的我那個廳堂走去,看著悠閑品茶的趙楠按拍著手說道:“不愧是南邑城趙家的孩子,有大家風範。”
趙楠按放下了手裏的茶笑著說:“過獎過獎,不比你們。你們這費盡心機在南邑城紮根了十年。要不是我們是敵人我還真的誇一誇你們。不過在下看將軍有些眼熟,不知將軍可是趙某的故人?”
將軍坐下來端著茶端詳著:“趙縣令,咱們都是聰明人,明人不說暗話,我要的東西在拿?”
對於故人這個問題將軍避而不談。
趙楠按吹著杯中的茶說道:“你要什麽東西?我隻是一個小小的縣令怎麽可能會有將軍要的東西。”
“你這是不願意交嗎?”將軍眼神淩厲地說道。
“在下隻是個小小的縣令,不知道將軍在說什麽。”趙楠按依舊打太極地說著。
“好,你既然不願意說,那你就說另外一件事吧。當初有個姓祁的將軍他是哪裏的人?”將軍問道。
趙楠按手一頓淡笑不語搖搖頭說:“將軍可真會說笑,那位將軍不是說了他隻是個乞兒,祁姓也隻是和乞兒同音罷了。”
“啪。”
將軍把杯子重重地摔在地上說著:“趙楠按你這是死活不肯說是嗎?”
“我隻是小小的縣令,你也說了我是趙家的人,你可要知道趙家早就在八年年久落敗了。一個遊手好閑的敗家子能知道些什麽事?”趙楠按看著將軍笑著說。
這將軍強忍著怒火,眯著眼看著趙楠按。
趙楠按雖然看不見這人的表情但也能知道這人要被自己氣瘋了。想當初自己可是靠著這一問三不知逃過了他爹不少打。
將軍看著軟硬不吃的趙楠按冷笑著,站起來說道:“來人,帶趙縣令去看看秋陽縣外頭的場景。外頭可有不少人啊。”
兩個帶著麵具的士兵帶著趙楠按走到了外頭。縣衙外到處是百姓的屍首,看著這和人間地獄一般的場景趙楠按閉上了眼睛。
早就在三天前他就安排秋陽縣的人離開了,隻是總有一些人認為他是在危言聳聽死死不肯離開。
“趙縣令你看看現在的秋陽縣,嘖嘖,這麽多人都不聽你的話,你不覺得勞心勞力的辦他們很可笑嗎?”將軍問道。
“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個好官,這裏如何又與我有何瓜葛。再說了有些人頑固不化我還能強逼著他們嗎?我當官隻是為了求溫飽而已。”趙楠按閉著眼淡淡地說著。
將軍低著頭笑起來,惋惜地說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睜眼看看現在秋陽縣呢?我記得我今早來的時候這裏可是熱鬧非凡啊。”
趙楠按睜開眼睛看著這個將軍說道:“沒想到你們這班野蠻之人也會喂此感到惋惜,雖然不知你們是哪方的人,但你們這樣屠城可是堵不住悠悠之口的。遲早有一天當今聖上會知道你們的所作所為,到時候你們下場會非常的慘。”
將軍沒有說話隻是做了一個手勢。
看著趙楠按的兩個人帶著趙楠按下去了,還沒走幾步,趙楠按就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鮮血。
小兵仔細查看了一下趙楠按回稟道:“將軍,他好像服毒自盡了。”
將軍盯著趙楠按的屍首神色不明。
“將軍?”小兵問道。
“老規矩。確實死了之後找個地方幫他埋了。”將軍淡淡地說道。
“是。”小兵們應道。
昔日繁花似錦的秋陽縣就這樣消失了,變成了一座讓人聞風喪膽的孤城。
“將軍,那這逃出去的人?”下屬阿卡隻能和熊熊烈火中的秋陽縣問道。
“你知道的。那個約定,是時候還了。”將軍留下這麽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下屬淡笑不語。
“軍師,我們還要……”身邊的小兵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夏茂淡淡一笑說道:“不用,現在我們該回南邑城複命了。”
“是。”
身後的火光照夏茂的臉格外的陰沉。
密道內的百姓坐在地上埋怨著:“老婆子,我就說把縣令敲暈帶走,你就是不聽,你看看現在我們都被縣令關在這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出去。”
“順著小道走就能出去了。”一個羊胡子老者說道。
“李大夫,你怎麽知道?”老伯問著。
李大夫指著對麵的牆說道:“大人在那寫著。”
老伯順著李大夫指著的方向看去,眯著眼睛看了白天轉頭看著李大夫說道:“我又不識字,我怎麽知道。”
李大夫搖搖頭說道:“當初大人免費教嗎,識字的時候,你們怎麽不去?”
老伯不太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我都一大把年齡了在跟那些奶娃娃一樣去識字,你讓我這老臉往那放。”
“也不知道我兒怎麽樣了?”一個老太太憂心忡忡地念叨著。
“我說崔婆婆你擔心你那兒子幹啥?大人讓他走他不走非覺得大人是在那危言聳聽,結果如何。也是咱們大人好,刀子嘴豆腐心,你們那麽對大人,大人還不計前嫌的幫著那麽,要我早就不管吧們了。”一個小夥說道。
“我兒那是……”
……
第二日。
第二天早上祁筱筱是扶著腰起來的,這兩日她都沒睡好,要不是自身的生物鍾叫醒自己她還不想醒來。
“那麽知道嗎?我聽說啊秋陽縣昨天被一把火給燒沒了。”曉畫在角落裏偷著懶八卦著。
“你怎麽知道?”一旁掃地的小廝問道。
“我剛剛不是出去洗衣嘛。我聽到那些人在那說秋陽縣的事,據說這次秋陽縣是幹了些傷天害理的事,老天爺看不下去了才會降下禍端的。要我說啊,估計就是那縣令的問題,你想啊……”曉畫滔滔不絕地說著。
一旁地小廝看到曉畫身後的祁筱筱低著頭趕緊掃起地來。順便隱晦地提醒著曉畫。
可說的入神的曉畫壓根沒有察覺看在哪編排著:“你們知道嗎?我聽說啊那縣令之前是個紈絝子弟,你說一個紈絝子弟都能當上縣令,這裏頭指不定有什麽秘密。你們老看我幹什麽,你們掃地啊。要是我身在富裕的人家我一定……”
“背後編排人可不太好。”祁筱筱出言提醒道。
“夫人。”曉畫如夢初醒般站起來說道,“奴婢隻是隨口說幾句。”
‘你個野丫頭還不是和我一樣,要不是命你能進樊家的門,指不定比我還慘。’曉畫心裏不平衡地想。昨天一天她就搞明白了祁筱筱的底細瞬間不滿起來,她也是窮丫頭怎麽這麽好命嫁給了樊家這樣的人,她就要被家人賣為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