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六章
“你們這一直不肯見對方也不是個法子啊!難道二哥你要躲在三姐一輩子嗎?”祁筱筱問道。
祁保林良久之後說:“能緩一陣子是一陣子吧。昨天你二嫂回來的那陣仗你又不是沒看到,草草不喜歡二丫一家我知道,昨天那麽一鬧肯定更加討厭我了吧。”
祁筱筱找了一個幹淨點的東西坐了下來看著庸人自擾的二哥很是不解,三姐什麽時候說過討厭你?想了想說:“二哥你是覺得三姐和你吵架是討厭你嗎?”
“不然呢?我和草草是孿生兄妹,我了解草草,隻有被她討厭的人,她才會和那個人吵架。筱筱,這一點你應該比我知道的清楚。草草這會是討厭死我了吧,我放任了你二嫂教壞孩子,還害得你受委屈,”祁保林咬了咬下唇鬆開後緩緩說,“我這個哥哥當的不好。”
一旁的祁筱筱默默聽著二哥的話,二哥的聲音漸漸沙啞起來,眼裏也帶著濕意。那一刻祁筱筱不知道怎麽覺得心裏有些想笑。
那一刻祁筱筱明白了自己對於二哥他們那股變扭感在哪了,村裏的那些阿婆說什麽她都沒有在意過,那是什麽讓她變成這樣的?祁筱筱想起來了,一開始大家都再說自己是掃把星的時候,二哥他們眼裏不鹹不淡的嘲笑給自己帶來了這麽大的痛處。
祁筱筱淡淡地笑了笑說:“二哥,什麽事情說開了就好。三姐沒有討厭你,我可是一直以來被三姐討厭的人,我能感受到三姐那不是討厭你,是在恨你不爭氣。”
說完祁筱筱拍了拍二哥的肩膀說道:“二哥,小妹看人的眼光是不錯的,三姐真的沒有討厭你。哎,先說這麽多吧,我婆婆讓人來接我了,我先回去了。”
帶著假笑的祁筱筱離來看祁保林的家。
到了馬車上祁筱筱靠在窗前,回想起被深深埋在心裏的那些往事。
樊俊炘輕輕扯了扯祁筱筱的衣角說道:“嫂子,你不開心嗎、”樊俊炘的眼裏滿是擔憂,他不想祁筱筱出事。
祁筱筱搖搖頭笑著摸了摸樊俊炘的頭說道:“你怎麽不和蘭婷姐姐他們坐一輛馬車?”
樊俊炘看著祁筱筱認真地說:“因為嫂子你看上去很不開心。”
另外一輛馬車上。
樊蘭婷撐著下巴和樊俊煬大眼瞪小眼。
樊俊煬叉著腰毫不客氣地說道:“你看我就說嫂子不開心,你還不信。這會相信了吧。”
樊蘭婷一臉嫌棄地看著樊俊煬說道:“就你還看出來了,你這明明是你哥哥告訴你的,你這是作弊。”
“那,那哥哥不告訴我,我也知道啊!你沒看到嫂子比以前沉默了不少嗎?就連嘴角的笑容都比以前小了。”樊俊煬嘟著嘴說道。
樊蘭婷歎了口氣掀起車簾看著前麵的馬車喊道:“忠叔你能在悄悄靠上去嗎?”
忠叔耳朵有點背,坐在前麵哼著歌趕著馬車好不悠閑。
祁筱筱聽到後麵馬車傳來聲響,問道:“翡翠,蘭婷他們怎麽了?”
駕著馬車的翡翠打了哈欠說道:“沒什麽,就是兩個小孩在打鬧,什麽事情都沒有,是吧,木一?”
木一點點頭,頭偏向馬車車簾哪裏說道:“是啊,少夫人你也知道四少爺愛和小姐打鬧,吵吵鬧鬧的很正常的。”
祁筱筱點點頭,看著樊俊炘說道:“嫂子沒有不開心,隻是頭有些暈,嫂子先歇會,過陣子就好了。”
樊俊炘聽話的點點頭,隻是眼裏的擔心不似作假。
那日之後祁筱筱便一直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裏不願出來了,這時間久到顧軒等人被問罪,久到月銘嵐悄然入了樊蘭婷的心,久到回歸神來時外麵已是白雪皚皚。
“哎,哥哥嫂子什麽時候能和以前一樣啊!現在的嫂子感覺隨時要離開我們一樣。”樊俊煬坐在桌前看著好吃的點心愁的都沒有胃口。
樊蘭婷也歎著氣看著桌子上好看的點心說道:“我現在都快愁死了,嫂子什麽時候能和以前一樣啊!我現在都不知道問誰了?”
樊蘭婷這些日子腦子裏老是浮現月銘嵐是身影。越想越氣的樊蘭婷暗自磨牙想到:月銘嵐這個無恥小人走都不和自己說一聲,害得自己擔心。
等祁筱筱放下心中執念的時候,打開窗看著外麵皚皚白雪愣住了。
“木一。”祁筱筱輕聲喊道。
“少夫人你醒了,奴婢這就是廚房給你打熱水來洗漱。”木一說道。
“現在什麽時候了?”祁筱筱問道。
“現在?現在已經是臘月初六了。還有大半個月就該過年了,少夫人怎麽了?”木一笑著說道。
祁筱筱搖搖頭看著外麵的大雪說道:“沒事,你先下去吧,我一個人靜靜。”
木一擔憂地看著祁筱筱,但想著也不會出什麽事情便下去了。
站在窗前看雪的祁筱筱渾然不知進來翡翠一臉糾結地看著自己。
和以前一樣,翡翠先是歎口氣隨後幽幽說:“哎,你說你這麽好好的一個姑娘怎麽就傻了呢?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就待在屋裏發呆。家也不管了不說,婆婆也不去伺候了。還有啊,你竟然不抄書了。我現在是躲在白雲閣,可你這字也要寫啊!要不然等人來了,看你怎麽說?哎,傻嘍。”
祁筱筱轉身挑眉看著翹著二郎腿吐槽的翡翠說道:“原來我在你眼裏是這樣的的啊!”
翡翠被突然出聲的祁筱筱嚇了一跳,站起來跑到祁筱筱的麵前晃了晃手說:“你不傻啦?”
“我什麽時候傻過?”祁筱筱反問道。
翡翠雙手環胸說道:“你前段時間就傻了,看著是正常的,每天去看看孩子,照顧你婆婆的。和平常沒什麽區別,但你知道你那空洞的眼睛看著多嚇人嗎?就跟個行屍走肉一樣,看著滲人。”
“有嗎?”祁筱筱淺笑說道。
翡翠點點頭說:“有,真的嚇人,你這是怎麽了?大夫來看你都說沒什麽事情,就是有些想不開了。”
祁筱筱說:“隻是想不明白一些事情,分神在了往事上麵,所以才會這樣。”
“那你可真奇怪。”翡翠說道。
祁筱筱轉身看著外麵的雪想到:奇怪嗎?確實有點。
吃過早飯,祁筱筱走到了書房,剛想敲門就聽到了樊蘭婷他們的話,停下了敲門的動作,站在外麵靜靜聽了一會。
“扣扣。”
“誰?”樊蘭婷問道。
“蘭婷是我。”門外的祁筱筱回答道。
樊蘭婷聽到嫂子的身子欣喜若狂地跑去開門,聽聲音嫂子和之前的差不多,那也就是說有人幫人解決問題了。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樊蘭婷的眼睛都亮了。
“嫂子。”樊蘭婷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
祁筱筱看著樊蘭婷發光的眼睛說道:“你這是怎麽了,看到我像是看到金子一樣,兩眼發光。”
樊蘭婷挽著祁筱筱的手臂撒嬌道:“你還說呢,嫂子你這段時間我們可擔心了。我娘都看出你的不對勁還特地去了一趟大麥村問祁奶奶你怎麽了。嫂子你這會可是把我們嚇壞了。”
“娘去問我奶了?”祁筱筱問道。
樊蘭婷點點頭說:“不過我娘也沒說你出什麽事情了。祁奶奶應該不會知道什麽。”
點了爐子的屋子可暖和了,披風上掛著的雪花變成的水珠粘在上麵。
將披風接下來遞給木一,祁筱筱看著乖巧的兩人說道:“你們今日這麽乖巧我倒是有些不適應了。”
“嫂子你先不要管他們兩個,你先幫我看看我現在該怎麽辦?”樊蘭婷說道。
“那你是怎麽了?”祁筱筱坐下來問道。
樊蘭婷看了看木一和翡翠輕咳了兩聲,會意的木一拉著站在一旁準備聽八卦的翡翠出去了。
被強行拉出去的翡翠一臉不滿地看著木一說道:“你拉我出來幹嘛?我還沒聽小姐準備說什麽呢,不過看那麵若桃花的樣子肯定是為情所困。”
木一看著孩子氣的翡翠十分無奈地說:“翡翠你來樊家是幹活的,又不是來聽八卦的。你呀就跟樹下坐的那些老太太一樣,瞎打聽。”
翡翠頓時不開心了,鼓著小圓臉說道:“誰說下人就不能聽八卦了,在夫人麵前講規矩就好了。在少夫人和小姐麵前隨意一點就,唔。”
木一捂著翡翠的嘴四處看了看了,發現沒人,趕忙將人拉倒一邊說道:“你遲早要死在你這嘴上麵,你怎麽什麽都敢說啊!要是被有心人聽到,你就完了。”
“我又沒做錯什麽。”翡翠不開心地說道。
木一捏了捏翡翠的小臉頓時臉一黑,在去捏了捏翡翠腰間的肉,深呼一口氣說:“翡翠你是不是又去偷吃了!”
心虛的翡翠鎮定地說道:“我沒有,你亂說。”
就算吃了也不告訴你,我翡翠是那麽容易就被人抓包的人嗎?好歹我之前還是個殺手呢。翡翠心想道。
“你看看你這臉,在看看你腰間的肉,你在這樣吃下去,你就不叫翡翠了,叫小豬了。”木一沒好氣地說道。
自從翡翠來了府上木一就眼睜睜看著一個大美人變成小胖妞。
書房裏。
聽完樊蘭婷話的祁筱筱挑了挑眉說:“所以你這是喜歡上月銘嵐了?”
“誰,喜歡他了。我隻是生氣,好歹在樊家也待了這麽久,走也不說一聲。一點禮數都沒有。”樊蘭婷臉有些發燙一臉不情願地說道。
“可是,四秋的人本來就不講禮數啊。”樊俊煬說道。
“哎呦。”
樊俊煬捂著頭哀嚎著:“姐姐你在打我,我就傻了。”
樊蘭婷收回手,轉轉手腕說道:“誰讓你討打,你就是那種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人。”
“哼,慢慢喜歡銘嵐哥哥還死不承認,你知道你這是什麽嗎?你這是死鴨子嘴硬。”樊俊煬毫不客氣地反駁道。
坐在樊俊煬身邊的樊俊炘捏了捏了拳頭,眉頭緊皺坐在一旁。
祁筱筱看得差不多了,說道:“好啦,好啦。我們先來解決蘭婷姐姐的事情,在來問你們兩個小大人的事好不好?”
樊俊煬抱著祁筱筱的腰說道:“嫂子為什麽你不先問我們事情啊!我們的事情比姐姐的事情還要重要。”
“哦?那你們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祁筱筱笑著問道。
“哥哥要去白陽書院了。”樊俊煬說道。
祁筱筱一臉驚訝地看著樊俊炘說道:“俊炘真厲害,隻是俊炘你現在就要去書院嗎?”
樊俊炘點點頭說:“我想快點長大。”
“哥哥說早點去書院就能早點長大了。”樊俊煬說道。
祁筱筱看著樊俊煬說道:“那俊煬要不要去?”
樊俊煬聽到這話,臉一僵,他真的不想去書院,他不喜歡看書。樊俊炘聽到後一臉期待地望著樊俊煬,小手緊緊攥著衣角咬著下唇有些緊張。
樊俊煬看著哥哥那可憐兮兮的眼神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回答了,便坐下來拿起東西吃了起來。
樊俊炘看到樊俊煬這樣有些失望,整個人頹敗了下來。
樊蘭婷撐著下巴說:“哎,要去書院啊!俊炘你可真慘,要是聽那些老頭的課。”
“蘭婷慎言,”祁筱筱說道,“書院裏都是德高望重的先生,你這般要是被人聽到了不好。”
樊蘭婷無所謂地聳聳肩說:“我又不去書院裏麵上學,我擔心什麽。隻不過我真的覺得書院裏有些老頭真得很迂腐配不上夫子二字。”
“可是書院裏麵的夫子真的很淵博,比娘請回來的夫子還厲害。”樊俊炘說道。
“厲害嗎?我可不覺得。”樊蘭婷小聲吐槽道。
屋裏的氣氛一下子冷了起來。
祁筱筱笑著說道:“好了好了,蘭婷你是想要知道些什麽?是想知道你現在對月銘嵐是什麽感情還是什麽?”
樊蘭婷聽到月銘嵐臉不自覺地發燙,手拿起來放在臉上語氣不好地說:“我才沒有喜歡他,我隻是想知道他這不告而別是怎麽回事?最近老是不告而別,走了三四天又回來,真把我們樊家當旅館了!”
“可是姐姐你不是舍不得銘嵐哥哥嗎?上次娘說要把銘嵐哥哥趕出去,你還急了,嗷。”樊俊煬說道最後捂著耳朵哀嚎了起來。
“你又揪我耳朵!”樊俊煬揉著耳朵委屈巴巴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