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七章
“可外邊下這麽大的雪,夜裏涼翠嬸年紀也大了,這麽站會不會出事?”木一鄒著眉頭問道。
祁筱筱望著翠嬸的方向說:“翠嬸啊是想借這冷風吹一吹自己心頭的雜念。有時候啊這冷風吹的心裏還蠻舒服的。”
說完祁筱筱笑了笑了偏過頭看著木一眼裏流露出複雜的神情,沉默了一會說:“我先回去了,你找個暖和一點的地方待一會,要是翠嬸站久了,你勸勸她。”
“可是,外頭這麽大的雪,這大晚上的少夫人你也看不見什麽,我不跟著你,我怕少夫人你路上打滑。”木一擔憂地說道。這天黑路滑的,她晚上走都容易打滑,少夫人一個人走要是腳滑摔著了怎麽辦?
祁筱筱接過木一手裏的燈笑著說道:“木一你啊就是太小心了,我沒事的,這裏我熟悉。你啊就看好翠嬸吧。”說完祁筱筱輕輕拍打著木一的肩膀讓木一安心。
木一看著執拗的少夫人無奈地搖搖頭,目送著她離開了。少夫人那都好,就是脾氣太強了。這樣下去也不知道少夫人能不能和少爺修成正果,少爺可不太喜歡強脾氣的姑娘。
然而祁筱筱可不想和樊俊成修成正果,就像三姐說的那樣,她成親隻是為了解決家裏的麻煩,自己要是嫁不出去,對幾個弟弟妹妹有影響。最重要的是,那天自己和秦楚君的婚事被人說出來,那些想看自己家笑話的人還不得站在自家門口笑話家裏的人。她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阿切。”
遠在南疆的樊俊成打了噴嚏,引得下麵的將士看著樊俊成一愣一愣的。
‘樊公子該不會染上風寒了吧?’
眾多將士的心裏冒出這樣一個念頭。就連樊俊成的小舅子也不由多看了幾眼樊俊成。
“咳咳,俊成要是你身體不適最近這幾日就好生修養著,可不要把自己凍著了。”白將軍說道。
樊俊成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隻是微微動了動眉毛,那道傷疤看起來猙獰了不少,讓人感到一絲怒意。
“那大家先說到這裏,現在天色已晚有什麽事情大家明日在商討。最近雪下大了,各位要注意可別出什麽問題。這時候出問題,可是大忌。”白將軍說道。
心直口快的一位年邁的副將說道:“將軍你也是要注意,這邊疆天冷,你老是那麽折騰身子容易出問題。你可是我們的將軍,你要是出事了,我們可不好辦。”
“你,這話說的,我怎麽折騰了。”白將軍沉著一張臉說道。
“你……算了不說了,卑職先下去了,將軍如今還是多注意自己的身子比較好,切莫因小失大啊!”副將說道。
離南疆不遠的帳篷裏,一群唱著獸衣的野蠻人大口喝著酒吃著肉,全然不管周圍傳來的哀嚎聲。
“大汗,我們這樣會不會引起風奕的不滿?我們這可是把他們的人都抓過來了。”一個粗壯的蠻人問道。
被叫大汗的男子眯著眼睛看了一眼男子說道:“怕?為何要怕,我們在四秋都敢這麽做,在風奕怕什麽?”
“大汗我們還是小心些,風奕可不是四秋,我們想怎麽樣就這麽樣,再者四秋的左猛和月雅雅都不在四秋。若是他們在,我們也沒那麽容易得手。”大汗旁邊溫柔可人的女子勸道。
“啪。”
大汗的手重重拍在桌上看著女子說:“王後,我對你客客氣氣的,可不代表你就能在我麵前說這樣的話。月雅雅怎麽了?月雅雅要是厲害會嫁給左猛,哼,月雅雅就是無能才會被那老東西耍的團團轉。”
“沒有月雅雅,還有月銘嵐呢。小王妃為何等月銘嵐走了之後才讓你去四秋你不明白嗎?就是因為月銘嵐在四秋咱們根本就沒法動手啊。”女子說道。
大汗的站起來捏著女子的下巴說道:“王後要是我再從你嘴裏聽到這些話,我可不管你是不是王後。之前敬你是因為你是王後,現在我可是大汗,我的王後你該站在我這邊。”
“你是大汗每錯,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去送死。風奕在南疆有多少將士,我們沒人知道就連四秋的人都沒法估算,我們這麽貿然去挑釁,到時候害的可是我們自己。再說了要是我們深陷困境,小王妃才不會來管我們的死活。這場交易就不應該開始。”女人說道。
“碰。”
女人被大汗推到在地上,猝不及防的女人狠狠摔在地上,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肚子。
大汗指著女人說道:“你要記住你說我的王後,那個懦夫的一套你該拋棄了,將來是我們的天下,我會讓你看到我們踏破風奕的那天。現在給我滾出去。”
女人強忍著痛意緩慢地爬起來喘著氣說:“是,大汗。”
說完女子強忍著不適慢慢離開了,小腹處陣陣痛意還有不斷湧出的血水告訴她,她和大汗的孩子沒有了。
“大汗,我看王後臉色不好,你要不要去看看?”最開始說話的男人擔憂地看著王後走出去的方向,隱隱中他聞到了一絲血腥味。
大汗不在意的揮揮手說:“沒事,王後就是這樣,心裏還還想著老可汗。我們接著吃吃飽喝足了趁夜色去探探那姓白的厲害。”
頓時營帳裏傳來歡呼聲,男子慢慢地被氣氛感染了便把之前想說的話拋之腦後。
王後每走一步臉就蒼白了不少,猩紅的熱血滴在雪地裏是那麽刺眼。冰冷的寒風吹打在女子的身子,女子單薄的身子在風中慢慢前行。
周圍的哀嚎和嘶吼聲讓疲憊不堪的女子更加失望。
夜還很長,漫漫黑夜下掩藏著無人知的罪惡。
天一亮這些罪惡又全部消失不見躲在暗處等待著黑暗再次降臨。
第二天,雪停了。
木一陪翠嬸聊了一晚上,現在有了些困意。
翠嬸看著木一眼下的烏青說道:“木一真是麻煩你了,我呀就是孤單久了想找個人說說話,這一說倒是停不下來了,讓你陪我這個糟老婆子在這寒風中聊了一晚上。”
木一笑著說:“沒有的事,我正好想和你多說說話,之前還得謝謝翠嬸給我解圍了。”
“哪裏話,我可什麽都沒做,這解圍又從何說起來。”翠嬸說道。
“可是之前要不是翠嬸幫我解圍,我指不定要被曉畫欺負了。”木一說。
這一說到曉畫翠嬸的臉色就不好看了,她還以為那孩子能改,沒想到這孩子真的是改不掉啊。
祁筱筱慢慢睜開眼睛,就看到翡翠放大的臉,猛然嚇了一跳。
“你幹嘛?”祁筱筱驚魂未定地問道。
翡翠聳聳肩說道:“沒事,我就是看看你。”
“看我做什麽?”祁筱筱坐起來問道。翡翠最近怎麽回事?老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站在一旁的翡翠靠在柱子上默默想著。
“翡翠最近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祁筱筱問。
非常有些猶豫地點點頭鄒著眉頭說:“我,裏的人了。”
“他們是來找你的嗎?”祁筱筱問。
翡翠搖搖頭,她也不知道,隻是最近老是能在府裏看到他們的身影。她不想回去了。
見過人間美好的鳥兒自然不願意再回到黑暗中。體會到溫暖的翡翠不想再回到白雲閣了。閣裏的嬤嬤對自己很好,可那是對旗子的好,對待沒有的孩子她們依舊殘酷。
“幾日不是來找你的,那你就不要著急,說不定是來拿書的。你來來之後白雲閣的人都沒來拿過書了。”祁筱筱理好衣服說。
翡翠看著祁筱筱欲言又止,她該告訴她嗎?可告訴她又有什麽用呢,她們什麽證據也沒有,就是去官府,大家也不會相信的。
“怎麽了?”祁筱筱看著緊盯自己的翡翠說。
翡翠回過神來微微笑著說:“沒事,我就是在想木一呢?今早好像沒有看到木一。”
“木一應該在翠嬸那吧。”祁筱筱說。
說曹操曹操到,一身寒意的木一走進來說:“翡翠這麽想我啊,我真沒看出來。”
木一的衣服有些濕意,靠近翡翠時,冰冷的寒意刺著翡翠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翡翠伸出手推開木一說道:“你離我遠些,你身上冷死了。”
木一看著自己半濕的衣服笑著說:“在外麵坐了一晚倒是沒發覺衣服濕了。”
“在外麵坐了一晚上?”祁筱筱說。
木一把東西放下來說:“我和翠嬸在外麵聊了一會,一時忘了時間。剛剛翠嬸才回去歇息。”
“那你可得去喝點薑湯,這天這麽冷,吹一晚上還不得受寒。剛好我最近也感覺有些受寒,等會我們大家夥都喝點。”祁筱筱笑著說道。
翡翠指了指自己說:“我就不必了,我也沒吹什麽風,你們喝你們的就好了。”
祁筱筱和木一對視一眼,木一挑眉說道:“那怎麽能行了,我們啊都要喝點,你看看這瘦弱的身子骨,不喝點熱乎的薑湯怎麽行。”
翡翠的眉頭皺得老高了,她一點也不喜歡薑湯的味道,辛辣刺鼻一點也不好喝。
“薑湯沒那麽難喝,它的味道其實很不錯。”祁筱筱說道。
‘才不是,薑湯的味道喝了想吐。’翡翠默默想著。
祁筱筱可不管翡翠樂不樂意把人帶到了廚房,煮起來薑湯。
翡翠噘著嘴一臉不爽地看著鍋裏,薑特有的味道被煮出來了。討厭薑的翡翠聞的要吐,但看著祁筱筱和木一像是沒事人一樣,她也就不願意出去了。
“要不你出去等?”祁筱筱看著難受的翡翠關心地說道。
翡翠搖搖頭說:“我沒事。”
“死鴨子嘴硬。”木一小聲說道。
一開始祁筱筱是想讓翡翠留下來的,可開始煮的時候祁筱筱還是讓翡翠離開了。她怕翡翠受不住。但沒想到的是翡翠竟然不願意離開了執拗地站在這。
白陽城,蘭舞坊內。
虞可潔看著越來越熱鬧的舞坊,人落寞了起來。馬上就是新年了,可惜一家人再也聚不到一起了。
“娘,我們回來了。”兩個孩子進來說道。
“回來啦,快洗手吃飯吧。”虞可潔說。
舞坊的高樓處,蘭娘居高臨下看,整個舞坊的景色盡收眼簾。
“我做到。”蘭娘輕聲說道,不知說給誰聽。
虞可潔屋裏。
趙炑?看著娘猶豫地說:“娘,我想去姚家當姚小公子的伴讀。”
虞可潔舀湯地?”
趙炑?支支吾吾說不出所以然來。
趙炑彥見狀說:“娘,昨日姚夫人帶著姚公子和姚小姐來了,我看哥哥看姚小姐的眼睛都直了。”
“我沒有,炑彥你亂說什麽?”趙炑?焦急地說道。
“就是上次你和說的那個小姑啊。”虞可潔一臉笑意地看著趙炑?和趙炑彥,看來兩個孩子是走出來了。
趙炑?慌忙說:“不是,我隻是覺得姚家這開出來的條件很誘人,很適合我。”
“姚家說了什麽條件?”虞可潔問道。
“我知道,姚夫人說若是這伴讀好,將來若是想科舉所有的費用都貴姚家出,還有幫忙引薦名師。”趙炑彥說。
這條件說的虞可潔心動了,要知道引薦名師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隻是姚家小公子天資聰慧為何要下這麽大得?
“娘?”趙炑彥喊著。
虞可潔說:“我考慮一下,隻是炑?你想好了?”
趙炑?點點頭,他想好了,姚家開出的條件很好,若是借由姚家為父親申冤比如會容易些。
林梓沐雖被問罪,可潑在他們爹身上的髒水並沒有被洗幹淨,大家還是以為是他們爹做了什麽錯事才會引來殺身之禍。
他要為他爹申冤!
姚家。
姚君悅聽哥哥念經聽得昏昏欲睡,她不明白為什麽哥哥讀書自己要過來聽。之前姐姐練琴的時候自己也沒去聽啊。為什麽到哥哥這就不一樣了?姚君悅百思不得其解。
祁草草坐在前麵,聽寶貝兒子結結巴巴地背著簡單的三字經,頓時感到頭疼。
這三字經血了這麽久,竟然還背的結結巴巴,甚至還要做小抄才能唄出來。這讓第一次檢查他課業的祁草草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