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生病
馬車緩緩駛回潯陽城中，停在謝府門口。
與寧安和江宇澤簡單到過別，謝玲瓏和大丫便被常嬤嬤拉回屋洗漱去了。
因為常嬤嬤年紀大了，經不住一天跟著他們勞累，又有江宇澤隨行安排，下午去瀑布就沒叫她跟著，一直在客棧休息。
剛才去客棧接她的時候，乍一見兩人渾身狼狽，嚇了一跳。謝玲瓏和大丫好一頓安撫才終於讓她放心。
等兩人梳洗完畢，就被謝安氏叫去一同用晚膳。
兩人都挑揀好玩兒、逗趣兒的事兒講。關於假山發生的一切都被隱瞞了下來。
第二天，過了巳時，兩人還不見起床。
常嬤嬤有些納悶。平日謝玲瓏雖然起的晚，但大丫這會兒也都起來了。今日倒好，兩人一塊兒懶床。常嬤嬤無奈的搖頭想著，準是昨天玩兒累了。
快到午時的時候，謝安氏派小丫鬟過來招呼她們過去吃飯，得知兩人還沒起床，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便親自過來查看。
推開門，謝安氏輕手輕腳的進了屋。因為屋子關著門窗，便顯得有些昏暗。透過門口的光，謝安氏看到兩個丫頭並排躺在床上睡著。
“玲瓏，婉兒，該起床了。”
謝安氏走上前把床邊的窗戶推開一條縫，陽光照進屋子，頓時亮堂起來。
謝安氏微笑著轉頭看向兩人，這才覺出不大對。
謝玲瓏和大丫都是一臉潮紅的樣子。皺著眉頭，極其不安穩的睡著。
謝安氏探出手去挨個摸了摸額頭。一個個燙的好似能煮熟雞蛋。
“快！快！快去著人請大夫！”謝安氏大聲呼喚著常嬤嬤。“兩個丫頭發起了高熱。”
“去弄點冰塊來，我給她們降降溫。額頭這麽燙，可別燒壞了才好。”謝安氏又吩咐孔嬤嬤道。
兵荒馬亂一通折騰，謝玲瓏和大丫的額頭上都蓋了一塊浸了冰水的帕子。
等大夫來後把過脈，才道，是驚懼之下引起的高熱。開了些安神養生的藥後，囑咐多多修養，放寬心思。
讓小丫鬟跟著大夫去抓藥，謝安氏含淚坐在床邊，一手抓著一個，心疼的掉眼淚。
“夫人，都怪老奴沒照顧好兩個姑娘。”常嬤嬤也聽到了大夫的話，覺得是自己沒盡到責任，十分自責。一邊拍打自己的臉，一邊告罪。
謝安氏搖了搖頭，“這兩個丫頭怕是遇到了什麽事兒，要不然昨天好好的怎麽今天……。”
“夫人，這都中午了，您先吃點東西吧，肚子裏還有小少爺呢。”孔嬤嬤是謝安氏的奶娘，雖然也心疼兩個姑娘，但更心疼謝安氏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是啊夫人，小姐們由老奴照顧著。這次老奴保證一定安安穩穩的守著她們。”常嬤嬤也跟著孔嬤嬤一道勸說。“況且小姐要是知道夫人您為了她這樣不不吃不喝，不僅會心疼，還會自責呀。”
聽常嬤嬤這樣說，謝安氏才點了點頭，“玲瓏最是孝順，我不會讓她難過。孔嬤嬤，把飯擺到這邊吧，我在這邊吃。”
謝安氏終於肯吃飯，孔嬤嬤自然是高興。
等謝安氏吃完飯，見兩人還沒有醒的跡象，便在孔嬤嬤的勸說下又去了隔壁的屋子休息。
傍晚時分，大丫醒了。
睜開眼，大丫看到謝安氏坐在床邊。
“幹娘？”
出口的聲音沙啞異常。
“醒了！醒了！婉兒醒了！”謝安氏見大丫醒了十分高興。“端杯水過來。”一邊吩咐常嬤嬤端水，一邊伸手去摸大丫腦門。“阿彌陀佛。可算是退燒了。”
謝安氏一臉欣慰。“還有哪裏不舒服嗎？別忍著，告訴幹娘。”又想了想覺得不妥，“算了，先別說話，一天沒喝水，嗓子一定幹壞了，先喝點水，一會兒再喝碗粥。吃飽喝足看看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昂。”
大丫聽話的點了點頭。又想到謝玲瓏，趕緊又往一邊看去。果然見謝玲瓏躺在她身邊。但是還沒有醒。
見大丫看完自己就馬上看謝玲瓏，深知這是兩人感情好的原因，謝安氏感到欣慰。
“玲瓏還沒醒。”安慰似的拍了拍大丫的手，“咱們一塊兒給她打氣，讓她早點醒過來。”
“嗯。”大丫笑著點了點頭。
謝玲瓏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她和大丫一同被人追殺。
她們使勁的往前跑，也甩不掉後邊成群結隊的黑衣殺手。
每個殺手都模糊著一張臉。一個個都目露凶光，手中的長劍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冷冽的寒光。
謝玲瓏感覺自己和大丫永遠也跑不出對方的包圍。
突然，畫麵一轉，她又站在了假山中，跟大丫走散。
天空被烏雲遮住，假山中一片昏暗。謝玲瓏摸索著尋找出口。
又是刀劍碰撞的聲音。伴隨著大丫一聲淒厲的慘叫，豆大的雨點打在謝玲瓏的臉上。
謝玲瓏一邊哭，一邊大叫著。
她無助的抱膝蹲下，身體蜷縮成一團。
過了一會兒，耳邊好像傳來阿娘溫柔的喃語聲，“囡囡不怕，快些醒來。”
雨停了，天空放晴。溫暖的陽光照亮了整個假山。謝玲瓏抬眼向前望，隱隱約約看見了假山的出口。
她慢慢站起身，往前走去。
走著走著，就看見謝安氏站在出口處靜靜地注視著她。
她激動萬分地朝前奔了過去，一頭紮進謝安氏溫暖的懷抱中。
“阿娘！”
“阿娘在！”雖然謝玲瓏隻發出了微弱的聲音，但一直陪在身邊的謝安氏還是聽到了。“好孩子，你終於醒了。”謝安氏喜極而泣。
掙紮著張開雙眼，謝玲瓏看到淚流滿麵的謝安氏溫柔的注視著她。謝承均也站在一旁一臉欣慰。
“我……咳咳……這是怎麽了？”由於昏睡了兩天兩夜，謝玲瓏感覺嗓子好像要冒煙了，每說一個字就好像有人在拿鋸條拉扯自己的喉嚨。
謝安氏把她扶起來，又拿過靠枕墊在她身後讓她坐的舒服些，才說到“你昏睡了將近三天，高燒一直不退。把我和你阿爹嚇得不輕。”說罷，拿過帕子擦著眼角，哽咽道，“也不知你們兩個出去玩兒一趟發生了什麽，一個個竟都發起了熱……”
“好了，孩子剛醒，讓她先吃點東西。”謝承均輕拍了拍謝安氏的肩膀，繼續對謝玲瓏道，“一會兒吃完粥，再把藥喝了。多多休息，早點把病養好。這次生病，可把你阿娘和我嚇狠了。”
謝氏夫婦一直陪著謝玲瓏吃完藥，才放心的離開。
等兩人走了，謝玲瓏從被子裏探出來，問大丫“阿娘說你也生病了？”
看大丫點了頭，謝玲瓏又把身子縮了回去，“我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夢。我害怕。”
大丫脫了外衫，跟她一同鑽到被子裏，躺在床上。手從自己的被子伸到謝玲瓏的被子裏，拉住她的手捏了捏，“不怕，我會保護你的！我保證！”
兩人一晚上就這麽相互拉著手睡了過去。
第二天，謝玲瓏的精神好了很多。雖然身體還是很虛弱的樣子，但精神已經不錯了。
在謝玲瓏的堅持下，常嬤嬤扶她在院子裏轉了轉。
“姐姐呢？”從早上睜眼，就沒見到大丫。又在院子裏轉了半天也不見人影，謝玲瓏有些好奇。人去哪兒了呢？
“婉兒姑娘跟老鐵學功夫呢。”自從謝氏夫妻認了大丫為幹女兒，家中下人為了區分兩個姑娘，便在稱呼大丫的時候加上了謝安氏為她起的名，一律稱呼大丫為婉兒姑娘。
“怎麽會突然想去學功夫了？”話剛出口，謝玲瓏怔了怔，“是……因為我……嗎？走，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