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來者不善
“白嫣然呢,給本宮滾出來!”
外間氣勢洶洶的聲音傳來,拉回了白嫣然飛遠的思緒,更讓她垮了嘴角。
本來她心情正好,哪個不長眼的非要來找不痛快?
她抬眸看去,眸中的怒火升騰之後,瞬間化為了尷尬。
“皇後娘娘這麽晚怎麽來了?”白嫣然起身行禮,萬萬沒想到剛剛開口的人是她。
罪過罪過,別人怎麽也是長輩來著,她態度還是得好些才行。
蘇菀怡冷哼一聲,帶著身後的宮女太監浩浩蕩蕩朝著白嫣然走來。
“本宮為何來,你心知肚明!若是湛兒有什麽好歹,本宮定要活活扒了你的皮!”蘇菀怡怒不可遏,說話間都恨不得上來掐死眼前之人。
白嫣然剛剛勉強勾起的唇角頓時垮下,清冽的眸間染了冷意:“皇後娘娘這是何意?”
“你居然還有膽問本宮?也不知道你從何處學來的醫術,竟敢冒充高人來給我兒醫治!這裏是北禹,可不是任你為禍的南齊!”
蘇菀怡憤怒開口,身子不可抑製的有些顫抖。
她這一生就這麽一個兒子,斷然容不得他有任何閃失。
“為禍?”白嫣然冷冷一笑,挑眉反問道:“皇後娘娘說話可有證據?”
蘇菀怡身為皇後,何曾受過這樣的質問,不由怒道:
“外人說你癡傻刁蠻,本宮隻以為是說笑,如今看來果然是真的!如此不懂規矩,難怪為白家不容!”
“原來隻是聽傳聞。堂堂一國之後,竟被旁人的三言兩語左右,當真可笑!”
白嫣然眉宇間滿是冷意,看著蘇菀怡的眼中更多失落。
關心則亂她能理解,可不分青紅皂白的來質疑她,甚至拿出白家的事情挖苦,這便說不過去了!
“可笑?”蘇菀怡臉色驟變,怒道:“放肆,你是何等身份竟然敢跟本宮如此說話!來人,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拖出去,免得礙眼!”
若人不是湛兒帶回來的,此刻她定然要讓人砍了她的腦袋,看看她到底長了幾個膽!
宮女太監快步上前,都還沒抓到白嫣然,便隻聽司徒湛帶著怒意的聲音從屋裏傳來。
“都給本王住手!”
蘇菀怡臉色一變,顧不上白嫣然,連忙開口緊張問道:“湛兒,你怎麽樣了,可覺得身子又什麽不舒服?母後將宮裏的太醫都帶了過來,定然不會讓這個來路不明的丫頭片子威脅到你半點!”
她說完,轉頭狠狠剜了一眼白嫣然,明顯是動了殺心。
白嫣然倒是不怕她的威脅,隻是聽著這話,卻也忍不住問一句:“皇後娘娘口口聲聲說我威脅到王爺,冒充高人,證據何在?”
白嫣然說著,神色漸冷,看著還想說什麽的蘇菀怡,沉了聲一字一句道:“若是我想,你覺得司徒湛他可還有命在?”
她的話不重,卻帶著濃濃的殺意,讓人隻單單聽著這話便生出一股後背發寒的感覺。
更何況蘇菀怡此刻正好對著她滿含冷意的雙眼,隻覺得後背一僵,人愣在了那裏。
到底是當了這麽多年皇後,蘇菀怡在意識到自己失態後,快速調整了麵部表情,厲色道:“你在威脅本宮?”
“皇後娘娘想多了,我和他不過是二人合作關係,治好他的眼睛是我與他的交易,您覺得我可能會給自己留一條死路?”
白嫣然輕笑,自己都有些不明白為何要跟蘇菀怡解釋的那麽清楚。
或許是她聽不得別人質疑她的醫術,也可能是被她的母愛所感動?
蘇菀怡抿唇不語,對白嫣然口中的合作二字生了疑心。但事關皇兒,她此刻也不好大肆宣揚。
門由內打開,司徒湛一身水汽的披著外袍被阿刃扶著,看上去很是虛弱。
蘇菀怡慌忙要跑過去,卻被白嫣然一把拉住。
看著一身單薄的司徒湛,白嫣然臉色冷的仿佛結了冰,怒道:“阿刃,扶你家主子進屋!剛剛經了熱氣,現在出來見冷風,是想死嗎!”
司徒湛朝著白嫣然發聲的方向看了一眼,暗沉的眸間依舊沒有亮光。他一揮手,門再度關起。
蘇菀怡這才明白剛剛大意,可身份使得她不能低頭,一揚手抽回自己的衣袖,沉聲道:“王太醫,你們進去替王爺診脈。”
白嫣然看她懶得理會自己,也正好樂得清閑,扭頭就要走。
“慢著!本宮未曾開口,你便是這麽不懂規矩?”蘇菀怡橫眉,滿眼不悅。
縱使湛兒信她,可在未曾確定他安好的情況下,她也斷然不能任由她肆意妄為。
白嫣然止步,轉身看向蘇菀怡,反問道:“規矩?你們北禹的規矩如何,跟我一個南齊人有何關係?”
“你!”蘇菀怡知她是為了她剛剛罵的那句,噎的答不上話。
可想著司徒湛的身子,她還是壓低了聲音威脅道:“若是湛兒有任何好歹,我定然要讓你乃至整個白家陪葬!”
白嫣然本來還有點兒氣,一聽這話瞬間笑了,忙點頭道:“我覺得皇後娘娘說的甚好,要不現在便去滅了白家滿門。對了,白家的那條看門狗也記得一道打死。”
嗬,白家,皇後威脅她好歹也做做功課好嗎?
她巴不得白家滿門被抽筋扒皮,好報了原主這十四年來所遭遇的種種痛苦。他們死了,她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蘇菀怡也突然想到了之前聽聞,看著白嫣然的眼神多了怪異。
進去診脈的太醫陸續出來,對蘇菀怡說的話千篇一律,都隻是司徒湛脈象平穩,並無大礙。
對於他體內所中之毒,隻字不提,就好似他根本並未中毒一樣。
蘇菀怡早已經是見怪不怪,可白嫣然單手托腮卻看的有滋有味。這一個兩個的,是怎麽在內心波瀾萬千的情況下還能裝的一副穩如老狗的模樣?
“你們就在王府暫時住下,隨時候著。”蘇菀怡麵容緩和了不少,但出口吩咐的話卻證明她對白嫣然依舊沒放鬆警惕。
尤其是想到下人回稟的話,她更是覺得心口揪著疼。
白嫣然收斂了笑意,緩緩從椅子上起身,淡淡道:“他們不能留下,我醫治的時候,絕對不能有外人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