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白欠人情
在賢妃昏睡的一個時辰裏,白嫣然坐在亭中亂七八糟的想了許許多多。
她明白自己不過是個大夫,不該去擔心有關於病人的私事。可此事一旦鬧大,定然會牽動北禹的幾個王爺。
到時候朝堂出了事情,司徒湛想要獨善其身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她遲疑了。不單單是為了司徒湛,也為了賢妃這個為人母親的人。
“本宮怎麽會突然昏睡過去?”賢妃狐疑的聲音傳來,拉回了在湖邊吹風的白嫣然飛遠的思緒。
“娘娘剛剛走了一會兒便說有些頭暈,沒想到剛到亭中便睡下了。”白嫣然淺笑解釋。
她的理由雖牽強了些,可奈何賢妃腦海中除了兩人吃飯的場景,其他的都忘得幹幹淨淨,也隻能暫且信了。
“上了年紀,沒想到身子這麽不頂用,讓郡主見笑了。”
賢妃帶著歉意開口,態度比起之前更是疏離。
白嫣然也不怪她語帶警惕,畢竟放在誰身上這麽不明不白的昏了過去,也都做不到不懷疑對方的用途。
更何況,她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外姓人。哪怕被扣上郡主的名頭,也是南齊的人。
萬一有什麽狼子野心的,那可說不準。
“娘娘既然已經醒來,那臣女便先告辭了。”白嫣然轉身走到賢妃對麵,不打算繼續留下。
這個病她既然不能治,那留下來自然就沒什麽用。賢妃又不像太後和皇後那般健談,就她一個人長獨角戲未免孤獨了些。
賢妃帶著打量的眼神看向白嫣然,冷然道:“郡主還沒替本宮診治,怎麽這便要走?”
白嫣然聽出她不是真心要她診治,知道她是試探,找了個由頭搪塞道:“娘娘隻是氣血有些不足而已,不是什麽大事情,平日裏莫要為襄王殿下的事情憂心太多,調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賢妃聽她的話和那些太醫都是千篇一律,也打消了心中的疑慮,點了點頭道:“本宮曆來如此,不用吃什麽藥的,省的麻煩。今日麻煩你了,本宮之後會告訴霖兒讓他不必瞎操心。”
對上她淺笑帶著些許試探的眼神,白嫣然禮貌的應了聲,不再多開口。
人家母子兩個人之間說什麽,怎麽說,那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她現在唯一需要做的,便是像個說辭搪塞司徒辰兄弟二人。
那兩個看上去一個比一個好說話,卻一個勝一個難纏!
“去吧,本宮也乏了。”賢妃擺了擺手,隨即撐著額頭閉上了眼睛,滿臉疲倦。
被強行催眠之後人本來就會累,白嫣然自然不會上趕著要替她看看是什麽原因,當即應了一聲快步離開。
綠嬈就等在引芳殿門口,看到白嫣然過來,小步跑了上去。
“郡主,我家娘娘的身子怎麽樣?她可願意吃藥了?”
“娘娘的身子沒什麽大礙,隻是平日憂慮成疾,讓她放寬心就好。”白嫣然淡淡解釋,不好說的太明顯。
這宮裏的人個個看著都麵善,可卻沒有哪一個是真的善人。
綠嬈感激的拉著白嫣然一通謝,隻說的白嫣然招架不住,她這才將人往外送。
看著她亮晶晶的雙眼,臨別前白嫣然實在是不忍,低聲提醒道:“你去太醫院尋一些可以安神的藥,就找王大夫,要他將藥效加強一些。記得,此事不可告訴娘娘,最好是下在晚上的飯食裏。”
綠嬈聽的滿頭霧水,看著白嫣然的雙眼寫滿了不解。
白嫣然其實不是有耐心之人,看她這樣掉頭就想走。可她卻也擔心之後司徒霖再去煩她,隻好冷了臉繼續道:“若是想讓你們娘娘身子好些,便聽我的。記得,此事千萬不可讓她知道。”
綠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緊張道:“隻要是對娘娘好的,綠嬈都會去做,還希望郡主之後有時間來看看娘娘。”
白嫣然:“……”
“奴婢知道郡主為難,可娘娘身邊如今就隻有我,所以奴婢怎麽樣都不能看著娘娘的身子日漸這麽垮下去。”
小姑娘說著,作勢就要給白嫣然跪下。
抬手攔住她,白嫣然壓了壓突突直跳的太陽雪,不耐道:“知道了,我等半個月之後再來一趟。”
半個月,已經是白嫣然能給的最近期限。
賢妃這邊的事情並非一兩日造就,哪怕是強行讓她睡覺,也不過隻是短期改善。
所以,想要一勞永逸,就隻能找到那個她口中所喜歡的人。
相比較這個,最近的立太子一事,反倒更是麻煩。饒是她之前百般不願,可現在卻也已經牽扯了進來。
在這個大漩渦中,她要保全自身,除非強大到無人能威脅到。要不然,便是找一個旁人再不能威脅自己的對象。
前者,她目前的身份和勢力暫時做不到。所以,她隻能選擇後者。
至於對象,就老大老二那恨不得把她拆成八瓣吃了的性格,她能選?
當然,司徒湛那個狗東西也絕對好不到什麽地方去。和他兩個哥哥不同的是,他會給她留個全屍。
宮門外,十三十四已經架好馬車等在那裏,看到她出來兩個小姑娘凝重的臉上才露出了些許笑意。
司徒辰和司徒霖兄弟二人沒在,可馬車卻還停在宮門口,顯然是入宮巴結他們的父皇去了。
“郡主,您總算是出來了,您若是再不出來奴婢可就要請王爺入宮了!”
十三從馬車上跳下來,快步走到白嫣然身邊,拉著她的手左左右右看了個仔細。
白嫣然眉梢微挑:“王爺?此事和熠王有什麽關係?”
十三被她問的一愣,眼神不免有些躲閃。見實在躲不過,更是低下頭,小聲道:“奴婢怕您在宮裏出事情,我們身份低賤進不去,所以就隻能求助王爺……”
她的話說的不假,白嫣然也能理解。可聽她這話,白嫣然卻察覺了些許不對。
“等等,你是已經通知了司徒湛?”白嫣然臉色一冷,看著她的眼中多了恨鐵不成鋼。
這才哪兒到哪兒?她這是又要白白的欠司徒湛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