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潛龍在淵
唐國公府。這兩日楊堅身體不適，沒有早朝。相比較其他大臣而言，李淵顯得有些清心寡欲。此刻正在自家府邸花園再給花草澆水。
木蘭花、君子蘭、仙人掌這幾株都是李源最喜歡的花。平時閑來無事，李淵便經常來此灌溉。既是消磨時間，也順便陶冶心靈。所以李淵外表看起來特別淡然忠厚。讓人很難去和那些心懷叵測的宵小之輩聯係起來。
這天李淵還是和往常一樣處理完公事後來到後花園給自己喜愛的花草沐浴。溫暖的陽光照射在這些充滿勃勃生機的綠盈中，讓人心曠神怡怡然自醉。
李淵手持著壺水，站在花草旁澆水。每一株都澆的均勻認真，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身後不遠站著幾名丫鬟等待換水。一邊澆水，順便清理花草中的雜草害蟲，仿佛這些花草有生命一般，李淵格外疼惜。
“老爺每天澆花都是這麽認真。”一名丫鬟忍不住說道。
李淵聞言抬起頭，也不在意。笑了下說道“你們不知，這花草就和人一樣，須要每天清除自身的害蟲才能保持青春。我每天澆花就是要時刻提醒自己不忘初衷，竭力自省才能不出大錯。”
“老爺又要講大道理了。我們這些下人隻管伺候老爺身體安康。老爺想要說的話給大公子和二公子講這些才是，我們又聽不懂。老爺你說對吧。”丫鬟說道。
“哈哈，說的也是。不過你們聽聽也無妨。”李淵爽朗一笑，又繼續做自己的事。
京城若論官員之中最沒架子的非李淵莫屬。對於任何人，哪怕是府邸下人丫鬟李淵都是一視同仁不分尊卑。外表如此，內心也是這樣。這為李淵在官員和百姓中博得很好的聲譽，大家紛紛稱讚李淵為人忠厚仁義。為此李淵常常是一笑而過。
“老爺，高大人求見老爺。”李府管家跑來說道。
“嗯，知道了。你讓他現在客廳等候，我馬上就來。”李淵澆完最後一株仙人掌後，把空蕩蕩的提壺遞給了下人。旁邊丫鬟端著一盆清水李淵洗了洗手整理了下衣服便走向客廳。
“哈哈，士廉兄難得有空，今日怎麽想到來看看我了。”李淵人未到聲先到。還沒進門便是開口說道。
“李兄又在取笑我了。唉，想我高士廉庸庸之才哪有李兄每日忙碌啊！”高士廉不落下風，故作惆悵的說道。
兩人都是忘年之交，關係非同一般。說起話來也是不分你我。
“你就別挖苦我了。你我還不都一樣，為國操心的命。來、請坐。”
“請”
客套之後便是正題，李淵落座後問道“士廉兄今日前來，可有事情要說。”
“李兄明鑒。說起來還真有事情要找李兄商議一番。”高士廉也沒遮掩，直接開口說道。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的來我府上，每次都是有要緊事才會想起我這個老東西。你可真不厚道啊！”李淵打趣的說道。言語間輕鬆隨意，沒有顧忌。
“唉，你就別取笑我了。這兩日我是忙得焦頭爛額，這條老命都快耗盡最後的精力了。”高士廉苦聲道。
“何事能讓你如此煩憂。雖說公事要緊，可也要注意身體啊。”李淵關懷的說道。
“我這老骨頭心裏有數。這兩天京城守衛森嚴，城門許進不許出，那些西域胡虜客商每日都來我哪裏，詢問何時他們才能離去。這讓我怎麽回答嗎？”高士廉官居五品，為吏部侍郎，負責大隋與西域胡虜的外貿交易。太子失蹤，楊堅震怒，長安城一片嚴禁。那些客商販賣完貨物後，急著離京回鄉訂購采集物品再來和大隋做生意。卻沒想到碰上京城嚴禁，一個個焦急的焦頭爛額每日都去高士廉府邸詢問何時才能離開。
要說這些西域客商物品在京城頗受歡迎。尤其是他們的香料、汗血寶馬、珍珠和葡萄酒在京城被世族大戶所青睞。通常這些東西來到長安都是爭先恐後一掃而光。世家子弟買這些除了享受炫耀外，便是用來追求名門少女想要用這些稀有之物博美人一笑。這當中宇文化及兄弟幾人買的最多，基本上這些胡人的東西一大半都流入宇文家。
李淵聽後也是頗為頭疼，這事還真沒著落。太子失蹤已有五日，皇上讓楚國公楊素調查知道現在還沒有確切消息。若一直這樣下去，勢必會人心浮動。這些商販鬧事還都是小事，最怕的就是朝廷官員中那些不安分之人趁著現在太子失蹤，皇上龍體不安，借機鬧出動靜來那可就要出大事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李淵身為朝廷大員又是皇親國戚不能不為此考慮。
“你有沒有去楚國公府打探下消息。”李淵想了下說道。
“唉，別提這個了。”高士廉聽到李淵提到楊素先是苦笑一聲，繼而無奈的說道“剛開始兩天楚國公府還有人能進去了解消息，可是隨後去的人越來越多，楚國公也有些厭倦了。隨後便閉門謝客無論是誰一概不見。你說，現在改怎麽辦？”高士廉一臉苦澀的說道。
李淵聽後也是頗有些無奈。楚國公不見客，那麽想要知道具體消息就沒了下問了，這該如何是好。本來李淵想坐擁上壁，靜觀局勢發展。可是勢不由人，現在好友求到自己府上來了，與公與私都不能袖手旁觀。看來有必要拜訪下楚國公府邸了。
“你先別著急。既然楚國公不想見客，必然有他的考慮。這樣，你先回府，我去拜訪下看能否幫上你一把。”
李淵此話一出，高士廉眼前一亮說道“對啊！要是別人去或許不行。可你跟楊素同級，都是開府柱國，而且你還是皇親國戚。楊素在怎麽刻板也要賣你個麵子。這樣一來說不定真能辦成此事。小弟在此先謝過李兄仗義出手了。”說完，高士廉還不忘拱手拜謝。
“你先別高興的太早了。我也隻是試試看，若真能見到楚國公必會竭力為你爭取落成此事。若是沒有辦成，也希望你不要放在心裏。”李淵說道。
“李兄之恩士廉銘記！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無論事情成敗李兄這份恩情小弟都會銘記肺腑。一切勞煩李兄了。”高士廉再此拜謝道。
“士廉兄嚴重了。未免你夜長夢多，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更衣拜訪楚國公。你就先回府吧，有了消息我會派人知會你一聲。”
“那我就靜聽李兄佳音了。李兄，告辭。”
“慢走，來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