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蘭陵公子3
蘭陵蕭氏大宅在蘭陵城外，經過千百年的歲月洗禮，顯得格外古樸莊嚴肅穆。王承歡不禁暗嘆：果然是千年的世家，這氣派暴發戶可比不了。又想想自己的身世，可不就是暴發戶嘛。
守門的門生見了蕭瀾，上前行禮：「公子回來了。」
蕭氏紮根蘭陵數百年間，開枝散葉，下面親緣盤根錯節，好些親戚連蕭瀾自己都不認得。好在他們不與旁系論輩分排行，不然蕭大公子起碼要改稱蕭十一郎。
蕭瀾點頭示意，帶著王承歡往裡去。內門出來一個弟子在蕭瀾旁邊耳語了幾句，蕭瀾不敢置信：「父親什麼時候中毒的？還有人敢給他下毒？」
王承歡問道：「發生了何事？你怎麼這麼緊張？」
「我父親出事了，他中毒了。」
「中什麼毒？快去看看。」
蕭瀾領著王承歡進了內門，直衝門主寢室，王承歡怕不方便，在門外等著。
蕭父看到兒子回來，滿心歡喜，臉上原本凝重的神情也放鬆了下來：「阿瀾你回來了，我沒什麼事，一點小毒而已，一時沒留神。不要擔心。」
蕭瀾咬牙：「是誰下的？」
蕭父道：「還在查。」
蕭瀾看向旁邊的醫師：「這毒，如何解？」
醫師答道：「解毒不難，就是少了一味葯。」
「什麼葯？」
「蛟角，這個現在太難尋了。不過沒有也問題不大，就是費點時間和靈力驅毒。最多花上三五個月時間也能把毒清乾淨。」
王承歡敲門而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我剛聽到有人要蛟角，正好我這裡有。」
「這位是……」蕭父看向蕭瀾。
「父親，這位是我新認識的朋友，華亭王承歡，我們在廣陵認識的，他救了我。」
王承歡行晚輩禮，蕭父抬手虛扶：「免禮免禮，來蘭陵玩，就當這裡是自己家，叫阿瀾多陪陪你。」
王承歡呈上一個玉瓶：「蕭伯伯客氣了，我過來匆忙也沒帶什麼禮物，這裡正好有蛟角，是我前陣子在錢塘獵來的，請伯伯收下吧。」
蕭父讚許地看著王承歡：「蛟五百年才能長出一角，你小小年紀竟然已經除這百年妖獸，真是後生可畏啊。」
王承歡在長輩面前不敢太狂妄：「不是我一個人，是我和謝家二公子一起除的，他才是出了大力的，我不添亂就不錯啦。」
蕭父接過玉瓶：「不必謙虛，謝二公子我早有耳聞，年輕有為，可他一個人想要除去這惡蛟，也是……你很好。蛟角我收下了，以後有什麼需要請隨時開口。」
蕭瀾道：「那父親有了這葯應該很快就好了吧？我先安排承歡的住處，再來看你。」
蕭父頷首示意，把玉瓶交給醫師：「請夫人過來一下。」
客房裡，蕭瀾問王承歡：「你那個蛟角是怎麼回事啊？我怎麼沒聽你提起過，太不夠意思了吧。我們都這麼熟了，快說給我聽聽。」
王承歡只能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交代了一下，省略了洞中一抱，又將戰鬥過程添油加醋了一番，蕭瀾聽得起勁，大呼後悔沒早點認識他，這樣可以三個人一起做英雄。
「那謝二公子就是姑蘇謝家的謝知遠嗎？」
「正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他是什麼樣的人啊？我只見過他的哥哥，這二公子好像不常出來。」
王承歡回憶了一下：「也沒怎麼樣特別，就是比較不愛說話，有點凶，他不過是不愛應酬吧，之前的實戰都是他帶我的。」
「那你家呢？就你和你哥兩個人嗎？」
「是啊，我父母幾年前就失蹤了，連魂燈都滅了，家裡只有衣冠冢。我們家是新起的門派，不像你家歷史悠久門生遍地。平時只有哥哥一個人里裡外外地操持，他也沒空陪我。經常把我扔到姑蘇去，很多東西也是謝家兩個哥哥教我的。所以我有三個哥哥。」
「啊，別難過，是我不好，讓你想起傷心事了。不過我挺羨慕你家關係簡單的，我家你也知道，人太多。有的關係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有時候碰到個老頭叫我叔叔，或者是一個幾歲的小孩要我叫他爺爺。後來實在搞不明白了，只能叔叔嬸嬸地亂叫，也不管輩分啦。」
「那倒也是啊，孫子唉！」
蕭瀾作勢要打，王承歡大呼英雄饒命爺爺再也不敢了。 ——
蕭父房裡，蕭夫人坐在床邊，給蕭父遞茶：「聽說阿瀾帶了個朋友回來，還帶了你的葯？」
蕭父道：「正要和你說這件事。阿瀾帶來的你知道是誰嗎？」
「誰啊？」
「王傳芳的女兒。」
「不是說是一位小公子嗎？」
「王家哪有什麼小公子，除了王承澤這個宗主，就是他妹妹王承歡了，阿瀾這個傻小子，和人家姑娘一路回來都沒看出來。」
蕭夫人笑著用手指指著蕭父的額頭：「這不是像你嗎？當年你……」
蕭父一把握住蕭母的手指：「別提當年了。我們還是說阿瀾吧。這個王承歡小小年紀就已經除了百年惡蛟，這件事我本來只知道個大概，是謝知遠和另一個仙門子弟做的，卻不知就是她。」
蕭夫人詫異：「這小姑娘和阿瀾差不多大吧，已經立下如此大功？阿瀾總算交了個正經的朋友。」
蕭父向她耳語：「你有機會旁敲側擊一下，看看他們是怎麼回事。王家雖然是後起之秀，但是華亭那裡被他們打理得井井有條。我們家雖然盤踞北方多年，但是族裡的關係日益緊張，這些年我還能壓著，萬一等以後我不在了，阿瀾會很辛苦，倒不如幫他找個能幹的妻子。」
蕭夫人深以為然：「有理，這能力應該是沒問題的，家裡關係也簡單，就是這人品我還需要看一下。」
蕭父道：「人正好也在，我這幾天不便見客，你就辛苦一下，把人安排好，那姑娘還小，倒是不急。先看看能不能深交。」
蕭夫人和蕭父感情深厚，夫妻一心，便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