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春日宴1
一個身著淡綠色深衣的仙人走到蓮花池邊。
紅衣仙子跪坐在池中一朵大蓮花上逗弄著一朵開得正盛的小蓮花,見到白衣仙人走來,說道:「玉樞,你看這朵蓮花對著你笑呢。」
玉樞不屑道:「一朵花怎麼會笑?」
紅衣仙子道:「我看見它花瓣顫動了,真的。」
彷佛是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會笑,那朵蓮花又輕輕顫動了一下。
玉樞道:「我昨天來找你,你不在,這些天你在忙什麼?」
「我認識了一個朋友,很有趣的朋友。」
玉樞有點生氣:「什麼朋友?又是你偷偷下界去認識的凡人?這些喜歡爾虞我詐的凡人有什麼可交往的!」
紅衣仙子終於放下了手裡蓮花,抬起頭站起身,皺著眉頭,帶著不滿的語氣向玉樞道:「他不是這種人,而且凡間的好人多著呢,也不是一無是處。」
玉樞懇求:「靈樞,你不要走。」
「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
「又何必你去?在這裡修鍊不好嗎?為何要強出頭?他們怎麼樣就讓他們去好了。」
靈樞理了理身上的紅衣,說道:「可這對他們來說太不公平了。」
玉樞抽出長劍,攔在前面:「我不會讓你走的。」
靈樞站立不動,思索了一會兒,徑直朝著玉樞的長劍走去。
玉樞見她走向自己的劍,急忙忙將劍偏了幾寸,說道:「你的劍呢?」
靈樞道:「送人了。」
玉樞:「你……怎可將自己的法寶輕易送人?」
靈樞眨了眨眼:「不是很輕易啊,我想了很久才送的呢。我還有事,不陪你玩啦。」說完旋身閃過,等玉樞反應過來已經飄然而去。
玉樞欲追,又停下腳步,走到那株頗受靈樞喜愛的蓮花旁邊,將那朵蓮花摘下,狠狠丟了下去。 ——
王承歡從睡夢中一下子驚醒,回想起剛才的夢境,心想:難道我上輩子是朵蓮花?這個念頭才剛剛升起,又打消了。草木無情,自己怎麼愛恨貪嗔痴樣樣俱全,怎麼看也不像棵無情的草木,那些花草成精死了也就死了,沒聽說過死了還能變成人再活一遍的。看來這陣子夢做得太多,自己都搞糊塗了。 ——
想再睡又一下子睡不著了,想起夢裡那種被人扔下去心臟失重的感覺,那麼的真實,就好像被扔下去的不是蓮花,而是她自己。想輕輕掀開被子看看自己是不是像蓮花,沒想到謝知遠的手從被子裡面伸了過來「色狼」王承歡心想道。這隻色狼手摸完了還不夠,又繼續伸到王承歡身體側面,插進她後背與床的縫隙,用力一攬,將她轉過身來扣在自己胸前。這隻手還覺得有些不滿意,擱到自己大腿上,再回去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插入她的頸間,這樣一上一下抱緊了睡,完了還在她頭頂吻了一下,這才消停了。 ——
王承歡心想,怪不得每次醒來都是這個姿勢,本來還以為是自己睡覺不老實,主動睡上去的,原來是每天這樣被『擺』上去的。虧得謝知遠每次都表現得很無辜的樣子,一副「雖然這樣我會很累,可是只要你喜歡我就能忍受」的表情。你不愛托著人睡嗎,那就讓你托個夠。
她推了一下謝知遠的肩膀,想讓他仰面而睡,沒想到謝知遠抱得太牢,直接將王承歡一起帶了過去,以一種雙腿懸在同一身側的姿勢直接趴在了他的身上,王承歡想換個姿勢都不行,抱太緊了。
謝知遠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
果然,第二天一清早謝二公子神清氣爽地起床。遇到晨起練劍的弟子,臉上的表情都親切和藹了幾分。弟子們紛紛表示,自從二夫人進門后,二公子就沒那麼冷了,冬天可以少採買點碳。
王承歡將近中午才慢悠悠醒來。謝知遠看上去一副清心寡欲不染塵埃的樣子,比沈梅更像出家人,誰知道背地裡這麼樂此不疲。成婚以來,只要無事。
謝知遠也不知道為何一見到王承歡便心中悸動,恨不得天天抱在手裡不鬆開。王承歡還年幼時,他只能裝作冷漠嚴肅,不露半點慾望。終於等她長大,終於得償夙願,別說王承歡經常玩火自焚了,就算她不玩火,也能讓謝知遠。
謝知遠算準了王承歡醒來的時間,給她準備好了早餐端到房間里去。進門就看到王承歡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承歡,」謝知遠輕喚,「起來了,我幫你梳頭。」
「不起,我累。」
「那先吃了東西再睡。」
「不想動,好痛。」
「哪裡痛了?」謝知遠緊張地要幫王承歡檢查。
「你明知故問謝二公子真是貪得無厭。」
謝知遠面不改色地掀開被子一看,。他眼眸一暗,手指微蜷,喉結滾了幾下,紅色從耳根蔓延到眼梢。聲音有些沙啞道:「下次我輕些。」
對於這種保證,王承歡是從來不信的。哪回不是保證了又保證,事到臨頭還不是全都拋諸腦後,用最清冷低沉的嗓音,說最動人的情話;用最有力的手,做最溫柔的撫摸;用最高潔的臉,做最纏綿的事。
王承歡看著他眼梢帶紅面含春色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她都這樣了,這傢伙滿腦子還在想什麼!
謝知遠看到王承歡生氣的樣子,只覺得可愛無比。手指輕撫她的臉頰,指尖薄繭刺地王承歡又疼又癢。摸著摸著,低頭就要親過來。
王承歡連忙用手抵住這張俊臉:「有話好好說,別動嘴。」
這句話有歧義,謝知遠一時不知道應該『動嘴』還是『動嘴』了。
王承歡也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只得打岔:「好了,我起來我起來,我要洗澡。」一腳落地,腿軟了一下又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