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崑崙1
「你們父親剛失蹤的那會兒,我也曾想求助他師門尋找,沒想到連門都沒有。」
想到這裡,揚羽道人就忿忿不平。這什麼鬼?一個偌大的宗門愣是造得讓人摸不到門。弄得那麼神秘幹嗎!若是有人想拜師怎麼辦!難道他們都長生不死永遠不收徒了!
以前王傳芳也對此閉口不提,真不知道他們如何傳承千年還不倒不垮的!
莫非他們都辟穀?就算辟穀了,就不信他們連衣服都不用穿!
兄妹二人見老道臉色從赤橙黃綠轉到青藍紫,簡直精彩紛呈。
王承歡以為他吃錯藥了。王承澤則認為他吃錯飯了。
老道將「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精神發揮地淋漓盡致,天天下課就帶著一群學生到處覓食,除了教他們符道之外,還教他們各種食材的烹飪方法。弄得桃花源里人人都胖了一圈。
現在他臉色這麼不爽,多半是今天吃沒吃好,不知道晚上吃什麼。哎!王承澤拍拍自己的肚子,覺得他的嘴已經被這個老道養刁了。
王承歡沒想到還真有摸不到門的事,從前只以為那是常言道。
現在看來只有自己一個人去了,暗暗祈禱自己千萬不要迷路。
揚羽道人傳授了縮地符后,見自己也幫不上別的什麼忙,只好說去做頓好的,給王承歡補補,吃飽了,今晚先睡個好覺。
但是以王承歡今天的心情,實在吃不下,白瞎了老道的好手藝。草草吃了幾口就回房休息。
翌日早晨,王承歡準備走時,被揚羽道人左一包右一包塞了好些點心零食。
「這個拿上,這個也拿上,還有這個酸梅,萬一渴了還能解渴生津。」
她手上都堆滿了。以前這些事都是謝知遠打點,她從未自己整理過。雖有袖裡乾坤在,裡面的空間也需要整理,現在那些吃食和原本裡面裝的東西混在一起,讓她即使想拿也一時找不到了。
往裡塞的時候就弄得手忙腳亂,好不容易塞完了,感覺自己不太敢打開它了,生怕一打開,就像她自己整理的柜子一樣,所有東西都摔出來。
見揚羽道人還在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拿出一包包東西,王承歡把雙手藏在身後,嘴裡求饒:「別裝了,真的裝不下了。我不會去那麼久的。」
「胡說,你上次就走了三年,這次萬一……反正會發生什麼現在還不知道,窮家富路的,多準備點准沒錯。」老道不管她的抗議,讓蘇晚晚繼續遞上紙包。
王承澤在一邊也附和:「叔父說得對。」
蘇晚晚很是羨慕她能一個人出遠門:「什麼時候我也能一個人能出去啊。」
揚羽道人對著她腦門敲了一記:「等你爹放心的時候。」
蘇晚晚被敲得縮了一下脖子,吐了吐舌頭。
王承歡趁揚羽道人轉身朝向蘇晚晚的時候,祭出縮地符,一溜煙地跑沒影了。
老道罵道:「小沒良心的,用我的符躲我!」
這邊王承歡前腳剛走,謝知遠後腳就來了。
王承澤見到謝知遠,臉色就有些不對。
揚羽道人朝王承澤使了個顏色,他很心有靈犀地走開了。
老道把謝知遠帶進王承歡的閨房,關上門。
謝知遠雖不解,也很耐心地等著長輩發話。
揚羽道人指著這房間:「若是今日你來找承歡,她和另一個男子從屋內出來一起迎你,你會怎麼想?」
謝知遠臉色不變:「和前輩或者大哥一起,並無不妥。」
「不是我,也不是承澤!」
謝知遠臉色依舊不變:「其他師兄弟也一樣。」
揚羽道人沒好氣的說:「陌生人!」
謝知遠臉色仍然不變:「那許是客商上門來給她挑選布匹首飾。總之,我不會有任何不愉。」
揚羽道人見他死鴨子嘴硬,嗤笑一聲,散出混身氣勢向他走去,每吐出一句話語便逼近一步:「那個人是與她無關的年輕男子,相貌英俊,與你有些想象,穿著打扮、談吐、飲食習慣無一不在模仿你!趁你暫時離開之時,與她日日相伴,同吃——也許還同住!對她關心備至,細心體貼,只要她有需要便會隨時趕到!且不稱她為『謝二夫人』,而是『王小姐』!」
謝知遠被揚羽道人一步步逼退,沒聽他一句話,臉色便變黑一分,直到最後那句「且不稱她為『謝二夫人』,而是』王小姐』!」出口,終於臉色大變。原來是這樣!
他一直以為自己苦守三年,已是一往情深。
揚羽道人不給他多想的機會,繼續逼問:「我也是男人,我了解你的心思。你是不是覺得寂寞時有個紅顏知己能聽你傾訴也是無傷大雅?是不是覺得只要你們之間克己守禮便是天下太平,承歡就不應該心生懷疑甚至妒忌?我問你,你們孤男寡女的,克的什麼己?守的什麼禮?」
「承歡一旦不在,便尋了個女子處處模仿她。你以為這是你的情深深幾許啊?呸!」老道噴了謝知遠一臉的唾沫,「這叫當婊子還立牌坊!」
謝知遠不動聲色地抹了把臉,還想辯解:「她和慕清風一同在虛無地里三年……」
揚羽道人更來氣了,雙手背在身後,仰著頭沖謝知遠咆哮:「哪是三年?說了多少遍了,那裡面時間和外界不同,她說只有一天,便就是一天!不是兩天!也不是三天!你以為她為什麼要這麼冒險?還不是為了不傷害到你!你當時那麼衝動,不自量力地和要那搖光拚命。她心裡眼裡只有你!才會不顧自己安危和那個魔頭進虛無地!她真是眼睛瞎了!」
謝知遠閉眼,王承歡的確次次為了他而陷入危險境地,一往情深的不止是他自己。
老道連連搖頭:「你心裡不就是想著,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嗎?我能懂你的想法,可你別忘了,你和承歡可是拜過天地的,立下了相守一生的誓言。三年!」老道用手指朝謝知遠臉上比了個『三』,手指快要戳到他鼻子上去了,「才三年吶!就和別人出雙入對!如若是她已然身死,那我無話可說,沒有人能強求你孤家寡人守著個牌位過一輩子。可是她的魂燈滅了沒有?你告訴我滅了沒有?」老道幾乎要把臉都貼到謝知遠的臉上去。
謝知遠微微往後仰了幾分,心底的自責也多了幾分,語氣放了軟:「還請前輩告知我,承歡在哪裡。」說完退後一步一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