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155-離開齊國
上官默到會客廳見到拜訪者時,十分歡喜,“外祖父,您怎麽來了?”
沈北很久沒有見到上官默了,現在仔細地端詳了她許久,他發現女孩子好像長高了,五官張開之後,很像沈清,更像夫人了。
“默兒,小姑娘長得越來越標誌了,就你這風采,你外祖母和母親看見都會很開心的。”沈北說這話的時候還特意地看了上官默幾眼。
上官默覺得外祖父說的挺有道理的,隻是她外祖母和母親都很早去世了,否則他們也能看見自己現在過得很好,沒有為情所困,努力為自己二和。
“外祖父,您坐,默兒有些事情想問問您。”
上官默扶著老人家坐下了,還吩咐了下人泡些參茶來給老人家喝。
沈北心裏裝著事情,在糾結要不要和上官默說說他的發現,他十分慈愛地看著女孩,說:“你說吧,默兒。”
上官默有些忐忑,她從來沒有特意去了解母親和外祖母的事情,看上去好似他內心絲毫不關心自己的母親和外祖母,可是隻有她知道,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去問,更怕問出來的結果,其實沒有多少信息。
因為她早就聽父親說了,外祖母也是因為難產才仙逝的,父親娶了母親之後,外祖父起初還會經常來府上看望母親,後來母親懷孕了,同樣也是因為難產而死尤其是父親在發妻死後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另外納妾了,外祖父更是很少來上官府了。
因此,小時候的上官默對外祖父的印象都是陌生的,有幾次見麵,遠遠地看過去還會覺得這位老人很凶,小孩子總是會因為接觸少和對隔代長輩的一種天然的敬畏,而對隔代長輩顯得很疏離。
上官默再大一些,偶然還會纏著父親講一些關於母親和外祖母的事情,卻很少對外祖父的事情感興趣。
“外祖父,默兒想了解一下外祖母,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默兒聽說,外祖母也是因為難產而死的。”
沈北聽到愛妻的事情,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上官默坐在一旁,明顯能感覺到老人家心中的悲痛,她現在才明白,原來小時候覺得外祖父威嚴,嚴厲,其實都是他情緒外放的一種表現,可是這種情緒並不一定是不喜上官默。
“默兒,你同你母親還有外祖母一樣,你們的容貌騎馬有九成相似,”沈北說著瞧見了上官默手腕上的手鏈,指著它說,“這條手鏈是你外祖母生前最喜歡的一件首飾,她還特意將這條手鏈留給了你母親,現在你母親又傳給了你。”
“外祖父,外祖母生前可會經常與皇室有聯係?”上官默覺得自己必須將事情搞清楚,在沈北麵前,也沒有打算來什麽迂回戰術,直接了當地問清楚,最方便。
沈北沉默了一會兒,他年紀大了,雖然心中對愛妻的感情隻增不減,可是世間過得太久了,他已經開始慢慢遺忘曾經過往的美好時光了。
他似乎想起來了什麽,對上官默說:“我想起來為了,當年我同你外祖母成親之前,我們就已經互相喜歡了,當時她娘家人不同意她嫁給我這個窮小子。”
“當時外祖父還是醫館的學徒,出師還要登上許多年呢,可是你外祖母啊,在醫館同我一見鍾情之後,她根本不嫌棄我的出身,也不嫌棄,外祖父家中貧苦,為了嫁給我,還毅然決然地和娘家斷絕了來往。”
沈北回憶起往事,眼中滿是柔情,仿佛他的心上人就在他的眼前一般,這種柔情,上官默在父親的眼中沒有見過,上一世,在言辰的眼中見過,可是後來她才明白,原來言辰做的那些都隻是演戲,就是為了從她身上拿走手鏈。
上官默猛然驚覺,上輩子她渾渾噩噩過了一輩子,竟然忽略了很多重要的細節,言辰為了得到手鏈,那麽煞費苦心,若是被他拿走了,完全可以將梁國換了一番天地,重新統一整片大陸都不在話下。
單單是那些靈氣,就足以令大陸上的修仙者為之瘋狂,努力,效忠於言辰,效忠於大梁。
可是後來她被關在地牢的那幾年,根本沒有聽到關於梁國擴張領土的事情,吞並其他國家的事情也沒有發生。
所以言辰拿走手鏈到底做了什麽?
而且結合這一世,其實很奇怪,一直到現在言辰也不知道自己身上身懷靈氣,而朝天宗的眾位長老,若是真正深究起來,恐怕隻有掌門和代掌門才感知到她身上的秘密,其他長老隻不過是通過代掌門才知道的。
還有那位莫國師,上官默回家的路上就讓莘兒沿街同路人打聽了,原來莫淮南是梁國的國師,難怪,是他籌備祭祀大典。
梁國除了莫國師,皇帝恐怕都不知道她身懷靈氣,不過再過不久,恐怕他也該知道了。
那麽上一世的言辰又是如何得知自己的秘密,更且他還如此清楚手鏈中蘊含無窮的靈氣。
而他拿了靈氣,又沒有任何作為,這一點實在令人匪夷所思,莫非,當初讓他來騙取手鏈的,其實另有其人?
可是這一切的疑點,上官默已經無法再查證了,這些過往的記憶,也隻存在她一個人的腦子中。
“成親之後,你外祖母還是如之前一樣充滿魅力。”
“外祖父,外祖母平日裏可有什麽異常?”上官默問道,她想了想,換了一種說法,“或者說,外祖母有沒有經常去外地?”
提到這個,沈北的印象就很深了,“成親前,我們兩就已經約法三章,婚後,我不能幹涉你外祖母的個人意願,她很喜歡去外地遊山玩水,起初我們兩還會一起出外遊玩。”
“後來啊,你外祖母給我找了一份差事,就是在太醫院當值,起初我還隻能當學徒,再後來,我的醫術精進了許多,漸漸地從三等太醫做到了一等太醫,那時候,我還很年輕,若是沒有你外祖母這個賢內助,恐怕如今我也當不上這個大醫官。”
“你外祖母很有本事,她不僅將家中大小事宜打理的井井有條,更是和京中名媛關係都很好,更值得一提的是,你外祖母每年都能安排好時間,出外遊玩一段時間。”
“作為你外祖母的夫君,我深感壓力,時常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外祖母,更會在官場上努力,雖然後來他越來越忙了,能陪伴你外祖母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不過你外祖母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半句的。”
“這一點,我到現在都深感夫人的恩情啊。”沈北講完了自己記憶中的故事,忍不住感慨了好一會兒,1主要就是向上官默訴說了對亡妻的思念,還有對她炙熱的感情。
說完之後,沈北更是十分期待地看著上官默的眼睛,這令上官默有一瞬間,感覺外祖父在對著自己說話。
她連忙堆滿笑意,對沈北說:“外祖父,時候不早了,不如您先回去吧,我派輛馬車送您回太醫院還是沈府?”
上官默知道太醫院一般都會安排好太醫留在皇宮內,以防夜裏有哪位貴人身子不適,需要找太醫。
可是她並不知道外祖父還要不要去太醫院值班,所以隻好多問一問。
沈北見上官默的反應,並不是自己所期待的那樣,心中不免失落,可是麵上還是一位長輩對晚輩慈愛的表情,沒有了深情的注視,但是沒有讓上官默那麽不適了。
他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感慨道,“不知不覺就談到這麽晚了,你父親是不是快下朝回來了?也是,老夫是該回去了。”
上官默聞言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小時候每一次外祖父來家中,都是同父親爭吵。
她此時也不知道該不該留外祖父下來用晚飯,可是不出聲吧,她又覺得會傷了老人家的心。
“外祖父,要不,留下來用晚飯吧,父親也很久沒有見您了。”
沈北冷哼一聲,拂袖離去,嘴裏還說著:“哼,就他那負心漢,這輩子還會想見到老夫?”
上官默無語凝澀,隻能目送著老人家的身影漸行漸遠。
在回去的路上,沈北覺得馬車裏悶得慌,他掀開了窗簾,看見了路邊的人間百態,有上了年紀的老人家還在街邊販賣小吃,他的年紀足足要比自己大上一些吧,可是兩人確實不同的境遇。
沈北他想起來上官府之前,老湯還特意拉住了他,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沈北,老兄還是要和你提個醒,換魂術這種事情隻是在古籍上記載了,生活中總是會存在偶然的,不能說婦人生出一個死胎,死胎死而複活,這二人就是換魂。”
“尤其你現在是要去見你的外孫女,你切莫將她當成了你的夫人,你的女兒!”
“醫者本就該精益求精,任何沒有得到現實中臨床作證的,都是假的,古籍並非全部都可信!”
沈北見老湯還要囉嗦下去,趕忙用話堵住他的嘴,隨意敷衍了他幾句話,逃一般地離開了太醫院。
他幾乎能想象到老湯那氣急敗壞的模樣,果不其然,被老湯那烏鴉嘴說中了,一說到夫人的事情,沈北就有一些忘乎所以了,這些日子他經常在想換魂術的事情,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那會說道了最能引起他情感的回憶,更是將現實與夢境搞反了,險些以為夫人死而複生,站在自己麵前。
沈北現在回想起外孫女當時的表情,果然是被他嚇了一跳,難為她了,還能開口留自己用晚膳。
夜色透過車窗照了進來,剛好是一個完美的角度,將車子內全部照亮了,沈北瞧見一隻蝴蝶迎著月光,飛了進來,那一刹那,蝴蝶仿佛變成了仙物,翅膀都變成了透明的,月光穿過了它,也照進了沈北的心中。
……
一處官道茶肆處,兩男一女正在喝著茶,老板是一位瘦瘦的老漢,兩頰凹陷,麵黃肌瘦,這是常年吃不飽才會有的麵相。
言辰看了看周圍,確實很荒涼,過往的行人更是少的可憐,最開始林峰的夫人說走這一條路的時候,他就不同意,這一條道看上去根本不像官道,裏麵凹凸不平,馬兒跑過去,時常濺起大大小小的石子,馬兒被石子打的厲害,沒跑多久,就要歇一會。
幸好這條官道上還有僅存的一家茶肆,否則他們就要頂著秋季蕭瑟的寒風,站在路邊歇腳了。
“少爺,過了這一條官道,我們就要進去梁國邊境了。”林峰說道。
挨著他坐的玉十意掐了林峰大腿一下,後者強忍著痛意,隻是轉過頭對玉十意笑了笑。
玉十意心裏實在是對林峰無奈,此人也太沒有出息了,兩人已經離開阜康鎮好幾日了,他竟然還沒有改掉喊言辰少爺的這個習慣。
真是怒其不爭,他簡直就是天生的奴才命。
早知道如此,她當初絕對不會答應殿下,假裝做他的夫人,可真是氣死我了。
玉十意的臉色變幻莫測,1一下子生氣,一下子無奈。一下子又唉聲歎氣。
言辰見狀看了看林峰,對他說:“你夫人不高興了?你還不趕緊安慰一下!”
林峰聞言愣一愣,他一路上其實都沒有怎麽理玉十意,完全快要忽略這個人了,少爺突然一提起,他都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哦哦哦,好哦,少爺,你現在這裏歇一會,我啦夫人,去旁邊小路上散散心。想來她應該是遠離故土,心中不舍吧。”林峰說完,就牽著玉十意的手,往茶肆外頭走。
在言辰看來,兩人的背影十分恩愛啊,既然言辰看不見了,玉十意握著林峰的手,使勁掐了好幾下,他手上立刻就見青了。
“玉十意!你幹什麽!”林峰壓低了聲音,湊在她耳邊。
“你還敢問我幹什麽?你還記不記得出發前,我們是怎麽和你說的,以後,在梁國,我玉十意才是你的主子。”玉十意說的咬牙切齒,不過也可以壓低了聲音,這種聲音聽得林峰耳根子癢癢的。
“可是,你到現在還改不掉,喊言辰少爺的習慣,你是真的狗腿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