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什麼玩意我會怕?
待得張亞培離去之後,梁冀看著自己掌心上握著的破損白虎,他伸出另外一隻手掌,探出一根手指,輕輕的點在破損白虎上,微微的感受著上面的觸感。
「真是意想不到,東廠,竟然擁有那支軍團的調兵虎符,這簡直是,隱藏的太深了。」
梁冀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這種可能是他意想不到的,他怎麼也無法想象得到,這些年裡面一直跟特務機構衙門鬧的熱火朝天甚至數次都鬧到朝堂上的那支軍團,竟然有一塊調兵虎符落在東廠的手裡面掌握著。
嘖嘖嘖,該說是人都會有兩面性嗎?
這件事,表面上的仇視,其實不過是為了私底下的遮掩交易嗎?
呵呵,倒也是高,竟然還真的就以假亂真,騙過了我梁冀這麼些年,也不知道,到現在為止,那支軍團做出此等行徑,是否還保持著那位王爺當年留下的遺志呢?
若是被那位王爺知道這件事的話,估摸著怎麼著也得把那位王爺給氣的連棺材板都蓋不住也要衝出來把那些傢伙給手撕了不可吧?
梁冀心中如此滿懷惡意的揣測著,而後重新躺回了床上,將那塊破損白虎的調兵虎符放在自己的懷中,雙眸一閉,很快的,梁冀就進入了夢鄉。
這回,是徹底的放下戒備,正兒八經的睡著了。
當然,如果梁冀要是有些修為的話,估摸著他此刻也能感知的到,這時候就在不遠處的屋檐上,張亞培正坐在屋檐上注視著天空的殘月。
「齒軸已然推動,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可就不是誰都可以阻攔住的了,此事,定然是要有一個浩浩蕩蕩的結局才能令世人滿意,我們東廠,最終也將在這次的時機徹底的擺脫西廠的把控,真正的跳上一塊屬於自己的舞台,而到了那個時候,再也沒有任何衙門可以對我東廠那般了,廠公大人,您,不愧是那位大人。」
自言自語的長嘆了一聲,張亞培的嘴角微微上揚,而後再一閃爍的功夫過去,張亞培已經是消失在了原地,徹底的離開了這裡。
翌日清晨,陽光照射在江夏城內,周不疑他們居住的那間院子裡面,眾人也紛紛的起身換上一身衣物,洗漱了一番之後便各自開始了自己的晨練。
過了一陣子之後,忽地笑最先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來到了院落正中心的那塊棋盤前,找到了一個石墩坐下來了之後,忽地笑就坐在原地閉上雙眼開始養神。
緊接著,第二個出現的身影便是黑十三,黑十三一邊向著院落正中心走來,一邊還在啃著他手中拿著的幾個大肉包子,反正光是看著他兩隻手掌上拿的大肉包子就可以猜得出來,這傢伙的飯量有多麼的大。
「喲,十三你也來了,早啊。」
忽地笑感受到了黑十三氣息的出現,睜開雙眼向著黑十三打了一個招呼,黑十三也是嘴巴里咬著肉包子,而後憨笑著點了點頭,也算是個回應了。
來到棋盤旁,黑十三就這麼干站著,一邊啃著自己手中拿著的大肉包子,一邊眼神時不時的看向周不疑睡下的那間屋子。
再過了沒多久,齊無恨和陳杭的身影也陸陸續續的先後出現在了院子裡面,他們兩人這時候的精神樣貌也是一個巨大的反差。
齊無恨的精神樣貌看著要多好有多好,一抹欣喜的笑容一直掛在他的嘴角也沒落下,就連走過來的動作和神態看起來都能夠看得出來他今個的心情開心的不行。
不過再看看走在齊無恨身後的陳杭,那可就真的是一個天差地別了。
陳杭一副沒睡醒的模樣,盯著兩個要多明顯有多明顯的黑眼圈,渾身都在散發著他的倦意,一邊走,陳杭一個勁的不停打著哈欠,這時候的陳杭啊,那可真的就是就連走路都有些走不穩,要多疲憊有多疲憊,就像是,就像是他一夜沒睡一樣。
「嘖嘖嘖,你看看你看看,陳杭你這是昨天幹什麼去了?怎麼憔悴成這副樣子,乖乖喲,你這該不會昨晚上一晚上沒睡吧?」
忽地笑看到陳杭頂著一隊熊貓眼的時候這可就樂的笑出了聲了,這傢伙搞得,現在的陳杭這摸樣看著是真的滑稽不堪。
你說本身陳杭的個子和身形就比較矮小肥胖,現在這又盯著一對黑不溜秋的熊貓眼,這樣子看著忽地笑實在是忍不住自己內心的那抹笑意。
只見陳杭聽到了忽地笑這麼一問之後,好傢夥,臉色瞬間變得比哭還慘,這傢伙看的,要多可憐有多可憐,陳杭哭喪著臉說道
「忽司長啊,您這可是不知道啊,這豈止是一晚上沒睡啊,我這,我這從昨天早上起來之後到現在為止,那傢伙都沒有合過眼的啊,這這這,這簡直就是剝削我的勞動力啊。」
然而陳杭的這話剛一說出口,齊無恨那邊的冷眼可就瞪過來了,齊無恨冷笑了一聲,而後平靜的開口說道
「你這是在說我嗎?」
好傢夥,齊無恨的這話剛一出口,陳杭的臉色瞬間就綠了,他抽搐著臉,還沒過多久,他就很快的反應過來,連忙說道
「沒有沒有,嘿嘿嘿,齊大人,小的哪敢說您啊,小的這就是隨便說說,隨便說說而已,您老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小的這隻不過就是腦子還沒轉過來彎,有些抽抽,嘿嘿嘿,沒事沒事,齊大人您別記在心上,小的什麼也沒說過。」
陳杭這時候就連自己內心的那抹困意都不敢停留,直接就是快速的回答了齊無恨的那句平靜中散發著殺機的話語,乖乖勒,現在最能夠讓陳杭一瞬間清醒的良藥,估摸著也就只有齊無恨的一句話了。
齊無恨的一句話,能讓陳杭立馬清醒過來,那傢伙就是要多清醒有多清醒,這樣的一幕,讓忽地笑看見了之後,強忍著自己內心的笑意,不過啊,就算是再怎麼忍著,忽地笑臉都憋得有些通紅。
「哈哈哈哈啊哈哈,真的是,笑死我了啊,哈哈哈啊哈哈。」
這不,還沒過多久,忽地笑這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笑意,於是乎十分乾脆的笑出了聲,也不知道是怎麼的,這笑聲的傳染力這次倒是十分之強,讓一旁正在啃著肉包子的黑十三也開始了咧嘴跟著忽地笑在笑,只不過啊,黑十三的笑聲倒是可以聽得出來,還是黑十三的那抹憨笑。
倒是忽地笑的笑聲,齊無恨聽的格外清楚,那就是嘲諷,就是譏諷戲虐自己的笑聲,這可讓齊無恨的臉都變得鐵青了。
不過啊,想到了陳杭這一夜確實沒有睡覺而且這都是因為自己臨時給他安排任務的緣故,齊無恨這也是勉勉強強的壓制下了自己內心的不悅,咳嗽了幾聲之後,冷眼看了一眼忽地笑,而後問道陳杭道
「說說吧,審訊的結果怎麼樣,那個傢伙,招了嗎?」
齊無恨的這句話一出來,忽地笑這才反應了過來,齊無恨要是不說的話他差點都忘了,陳杭昨天一整晚都在忙著審訊嚴刑拷打那個他們臨時抓過來的高瘦男子來著,這麼一想的話,也難怪陳杭成了這副鬼樣子。
而齊無恨的這個問題一出來,陳杭瞬間就把腰桿給挺直了,並且面露笑意,畢竟再怎麼說這可是他的拿手絕活,可能說別的東西他還不會怎麼樣,但是一說到審訊嚴刑拷打這方面,哼哼哼,他陳杭絕對是其中的行家。
「回齊大人,嘿嘿嘿,小的辦事,那您能不放心嗎?那個傢伙啊,哪算得上是什麼硬骨頭嘛,小的這還沒用上多少手段,那個傢伙可就屁滾尿流的褲襠子都濕透了,嘖嘖嘖,屎都噴出來了,流著鼻涕在那裡一個勁的小的還沒問是什麼問題呢,可就一個接一個的招了,嘖嘖嘖,不過這也算是折騰了小的一晚上,倒是也有些些許費神罷了。」
聽著陳杭說的雖然這麼輕巧,但是齊無恨和忽地笑他們又不傻,他們哪裡會真的就相信了陳杭所說的,怎麼可能那麼輕鬆容易的就讓那個高瘦男子給開了口。
那個可憐的傢伙啊,一定是經過了不知道多少來自陳杭的折磨才對,否則的話,哪裡犯得著屎尿都噴出來了,還要一個勁的和盤托出呢?
折騰了一晚上,看來這個陳杭啊,也是在那個可憐的傢伙身上用了不少手段才對,也不知道,那個可憐的傢伙,現在成了一個什麼鬼樣子。
其實,現在在齊無恨的腦海里,他已經想象出來了那個可憐傢伙現在的樣貌,估摸著怎麼著四肢得缺上一兩個吧,然後身上遍布傷口,嘖嘖嘖,至於剩下的,指不定腦袋額頭上都還有烙印和傷口在那裡呢。
反正最重要的就是,那個可憐的傢伙,現在還有一口氣,還苟延殘喘的活著就對了,除了這點以外,那個可憐的傢伙身上其他的部位和心靈上的折磨,那可就不是齊無恨和忽地笑他們輕而易舉就可以具體想象出來的了。
「至於那個傢伙到底交代了一些什麼,嘖,當時太多了,而且那個傢伙著急忙慌的很,就好像生怕我給他吃了一樣,我這當時也沒聽清,這樣吧,齊大人,不然您現在跟小的一塊過去去柴房看看?忽司長,您也來吧,反正那個傢伙現在也沒什麼好審的了,您們二位想問他什麼,他肯定都會交代的。」
陳杭拍著胸脯,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事情能讓他感到興奮的話,那肯定就是有嚴刑拷打然後折磨人這一類的,這種事情,可是能讓他陳杭感到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為之沸騰,這種感覺,實在是讓人太著迷,太渴望了。
然而齊無恨皺了皺眉頭,他扭頭看向忽地笑,似乎是在徵詢忽地笑的意見。
齊無恨這時候沒別的意思,他只是單純的想聽聽忽地笑願不願意去看看,畢竟他齊無恨身為錦衣衛,詔獄裡面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犯人他都看過數以千計了的了,無論陳杭把那個可憐的傢伙折磨成什麼樣,齊無恨的內心都是有個底的。
但是忽地笑可就不一樣了,忽地笑先前可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他們執金司從來都沒有搞過和管過審訊拷打這種事情,他們執金司都是直接一刀斃命的,壓根就不會給對方留有任何喘息的機會,哪來的什麼俘虜拷打審訊這些複雜的流程,這些流程啊,都是有明確的分工合作的。
有錦衣衛在這裡兜著呢,實在不行,東西兩廠對於這種事情也是頗有心得的,他們執金司,壓根就不用插手管這種事情。
就是這樣,齊無恨這才有些擔心忽地笑會不會在見到了那個可憐的傢伙現在的模樣,一時之間有些受不了。
忽地笑感受到了齊無恨看向他徵詢的目光,他先是感到有些疑惑,不知道齊無恨為什麼用這種目光看著自己,但是過了一陣子之後,忽地笑這也算是反應過來了,他恍然大悟,然後有些可笑的神情看著齊無恨。
就像是在對齊無恨說,就這種小場面,你覺得我會怕嗎?
緊接著,齊無恨對著忽地笑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而後啊,齊無恨就對陳杭擺擺手,輕描淡寫的說道
「得,你前面帶路,我們兩個跟在後面,今個就讓這傢伙開開眼,看看錦衣衛的審訊手段,會把一個人折磨成什麼樣子。」
這話說出口,齊無恨的心中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因為在他看來,這就是他們錦衣衛的拿手絕活,是東西兩廠無論玩多久都拍馬追不上他們的手段,想當年他們錦衣衛在金陵縱橫調查南離百官的時候,東西兩廠只不過是給他們錦衣衛打下手撿漏的狗腿子罷了,哪像現在,跟個暴發戶一樣,還沒脫離錦衣衛多久,就著急的想要與錦衣衛趕緊撇開關係,就像是他們錦衣衛會圖點他們什麼似的。
呵呵,真是可笑之極,他們錦衣衛到現在為止,都不可能也絕對不會稀罕東西兩廠這兩個太監衙門的。
因為在錦衣衛看來,狗腿子無論過了多久始終都是狗腿子,即便是東西兩廠現在與他們錦衣衛沒有任何關聯,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錦衣衛上下全員心中的那抹對於東西兩廠的鄙視,起碼在齊無恨他們現在這個時候,還是依舊不變的。
「嘁嘁嘁。」
忽地笑一臉不屑,對於齊無恨的話,他一點都沒有聽進去,他雖然是對錦衣衛的詔獄恐怖之處有所聽聞,但是他又沒有親眼見過,那也就只能心中琢磨著心裏面幻想一下錦衣衛詔獄的是什麼模樣,但是嘛,想象終歸是想象。
沒有切實進入過錦衣衛詔獄去看過的人,是無法真正見證過,錦衣衛詔獄的可怕之處的。
第一次去過那裡的人,都會由衷的感慨,錦衣衛詔獄,真的就像是一座神魔都無法伸手觸碰到的地方。
哪怕是那些亂葬崗,其恐怖的程度在錦衣衛的詔獄面前,那也只能說是小巫見大巫,壓根沒有任何可比性的。
「稍等一下,白面前輩也來了。」
齊無恨一扭頭,正正好好看見剛剛走進院子的白面書生,而白面書生在聽完齊無恨簡單的解釋交代了一下之後,也是欣然的點了點頭。
他也是沒有想到,這個叫做陳杭的錦衣衛審訊人的手段竟然這麼厲害,這才一晚上的功夫,竟然就已經把那個傢伙的嘴巴給撬開了,這些小傢伙們,這些層出不窮的小手段,倒也真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讓他感到屬實是有些意外之喜的感覺。
「我沒意見,現在就去吧。」
白面書生淡淡的交代完了這些話之後,齊無恨也是點了點頭,既然白面書生也來了,那他們這也算是來齊了,該去好好的看看,那個經過了陳杭一晚上折磨之後的高瘦男子,現在到底成了一個什麼模樣。
一行人在陳杭的帶領下,沒走幾步路就來到了柴房的門口。
而站在柴房外,雖然沒有進去,但是忽地笑已經是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和一種無法言語的惡臭,在聞到了這些味道之後,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嘿嘿嘿,真的不考慮考慮嗎?現在後悔在門口等著,可還來得及。」
齊無恨看到了忽地笑面色的變化,嬉笑著說出了這話。
但是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而且白面書生和陳杭也在這裡,尤其是這話還是齊無恨說出口的,忽地笑怎麼可能會真的就後悔呆在門外等著他們出來呢?
就算是,忽地笑現在的心中確實有些後悔,但是忽地笑還是會選擇硬著頭皮進去看看的,大不了,自己進去之後屏住呼吸,然後全程一言不發不就好了。
最多也就是一番視覺上的衝擊而已,自己這麼些年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
老子他娘的可是忽地笑啊,會他娘的怕這種東西嗎?
「考慮個屁,你給這磨磨唧唧的幹什麼,陳杭,開門,我倒要看看,有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