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不美好的童年
此時此刻,正在院子中央石礅上坐著閉目養神的齊無恨已經有些困意席捲上身,他這一天都在老老實實的呆在院子裡面,生怕在他的一不注意之下就一不小心讓周不疑給偷偷溜了出去,結果這搞得可倒好,這時候外面的天氣雖然還沒有說有多麼的冷,但是那一陣陣的涼風吹在他的臉頰上,這搞得他齊無恨如何的能夠自在下去嘛。
當然了,之所以困意席捲上身的原因還是因為他齊無恨這些日子以來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是或多或少的有些疲累的,若不是因為他齊無恨這些日子一個勁不停的去調查各種事情了解到一些細碎的消息的話,鬼知道就他們這個小團伙到現在為止會不會還是兩眼一下遇見什麼事情什麼都不知道呢。
「還真是頭大,這個天要是在外面一不小心睡著了的話,還真是不曉得睡醒了之後會不會染上風寒。」
齊無恨有些疲累的長長伸了一個懶腰,他打了一個哈欠,站起來了身子簡單的活動了一下四肢,並且在這同時還不由得從嘴巴里十分舒服的啊出了聲。
「還真是有些累的不像話,看來等到如今眼前的事情結束的差不多了的時候也該讓自己好好休息休息了。」
齊無恨伸出手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現在的他還真是精神渙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腦瓜子裡面成天有事沒事的就老容易蹦出來一些有的沒的,他腦瓜子還真是嗡嗡作響的,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因為成天的勞累而造成的原因還是因為什麼一些別的因素,但是他能夠知道並且確認的一點就是,自己現在的精神上疲累的是真的有些很不像話了。
若是自己的神智足夠清醒的話,最起碼他就不會傻愣愣的坐在這石墩子上面守著那位世子殿下一整天。
「也不曉得苦木他們幾個人今天怎麼到了這個時辰了還沒有回來,連個消息都沒有傳回來,該不會那些傢伙今天查出來了一些什麼蛛絲馬跡吧。」
齊無恨深吸了一口氣,他不曉得自己該如何去說,他只能確定的就是,自己現在還真是感到一抹發自內心的身心俱疲。
這種的身心俱疲,讓他不止一次的感受到自己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就像是一個即將半截入土的老頭子一樣。
這一年發生的種種事情,已經在他的身心上造成了不小的創傷。
無論是一些微弱的地方還是什麼,他只感覺自己現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股子來自心靈深處的迷茫,久久的困擾在了齊無恨的身旁。
可能在外人看來,他齊無恨這輩子就像是一個天才似的崛起道路,但是誰又可還記得,想當初他齊無恨還在關中的時候,無論是被滅滿門,還是青梅竹馬的慘死,這些打擊放在誰的身上都可能會讓那個人在一瞬之間崩塌的不像話。
他齊無恨艱難的度過了那個坎,來到了南離之後加入錦衣衛,這些年風光在外,但是每次他獨處一地的時候,誰又會料到,他齊無恨也會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情況下潸然淚下。
「唉,可能真的如那位老先生所說的一樣,我這輩子,是與親情粘不上什麼關係了。」
齊無恨自嘲似的說出了這話,他一隻手捂在自己的胸口,他不曉得自己該如何去說,他只知道自己現在還有任務在身。
這些讓人自嘲的回憶和戲虐般的人生,還是留到以後,再好好的去反省反省自己吧。
齊無恨抿抿嘴,他的半截身子倚靠在院子裡面的一棵大樹旁,抬頭仰望著天空。
「現在就希望我們所做所為的這些事情,可以讓將江夏城不再重複之前的那般浩劫就好了,若是能夠在前線就將戰事淪為定局的話,對南離,是無可言之的一間好事啊。」
這話說的,要是忽地笑這時候在齊無恨身邊聽到了齊無恨說出了這番話之後,鬼知道忽地笑會不會直接鄙夷的對著齊無恨豎起了一根中指。
開玩笑嗎這不是,你齊無恨一個讓南離帝國不知道多少人聞風喪膽的錦衣衛,是有什麼臉說出來這種杞人憂天為他人著想的話的,這簡直就不是能夠從你齊無恨這種人嘴巴里可以說出來的話好不好?
誰人又知,他齊無恨能夠說出來這些話,還是因為齊無恨的心底里,始終還是那個關中的淳樸漢子。
而不是現在這樣刻意偽裝出來的,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嗜血錦衣衛。
他齊無恨啊,無論事情變了多少次,他都是那個淳樸的關中漢子,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對於周不疑的那份忠心,也是來源於周敦頤是周不疑父親的最主要原因,但是現在的話,齊無恨之所以如此的忠心,願意為周不疑鞍前馬後的做一些事情,但是再怎麼說,周不疑一個小孩子都是他們這個小團伙的寶。
「咳咳咳,不過靜下心來細細想一下,世子殿下金陵中蠱毒的事情,還是一件讓人無法理解透徹的一點。」
齊無恨一想到這裡,只感覺自己的腦門有些巨痛。
這些日子裡面,他也是書信一封調來了錦衣衛檔案庫有關於一些事情的情報檔案。
其目的也是明顯的很,自然正是因為為了他齊無恨想要調查清楚,有關於世子殿下金陵被人下蠱的事情。
這件事情即便是過了這麼多天了,齊無恨還是感覺自己無法理清這件事情的原委。
他實在是想不出來,世子殿下是如何能夠在重重的護衛之下在金陵城這麼一個可以說是眼皮子底下的地方被人下蠱毒。
是,這件事情出來沒多久他齊無恨就通過一些情報來源確認了一些說法。
那就是周不疑此番中毒最有可能的地方便是在信陽郡主的浣衣閣,因為情報來看的話只有在那個地方的時候,世子殿下周不疑的身旁沒有任何的護衛在旁,就連門房老張在那個時候也是只能在門外等著。
在那個時候,世子殿下身邊沒有任何的眼線,只有信陽郡主一人以及那些護衛著信陽郡主的宮中禁衛。
不過若是真的如此武斷的就將世子殿下被人下蠱的罪魁禍首歸到那位信陽郡主身上的話,齊無恨知道,自己若是真的這麼推論下去的話。
到時候要是稍有不慎的話,哪怕是乾公公到時候都保不住他。
因為這一點自己已經是將事情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鎖定到了皇室郡主的身上,而去那位信陽郡主還不是普通的郡主,那位郡主可是如今陛下的掌上明珠,就算是宮中不少的公主都沒有這位郡主受到的喜愛多多少。
「這件事情,在江夏郡處理的話,還真是讓人感到頭疼。」
齊無恨嘆了一口氣,他一想到這裡只感覺自己頭疼,這件事實在是太過於棘手了,因為這件事情簡直就是一個燙手山芋。
不過他也是自然知道,就算是這件事情是燙手山芋,自己也只能接下來,因為被下蠱毒的可不是別人,而是那位世子殿下周不疑。
光是沖著這一點,自己就絕對不可能袖手旁觀。
所以說,齊無恨很是明白的就是,自己要是真的想要在信陽郡主這一條線索展開搜查的話,除非等到自己回到金陵之後才能有一些機會可以展開搜查。
因為只能等到他回到金陵之後將這裡的事情與乾公公那裡透露一些,因為只有如此的話,在乾公公的允許之下,自己才能夠如願的調動錦衣衛的一些力量對一位郡主展開調查。
自己一介千戶,即便是手握天字型大小令牌,說句心裡話,齊無恨也沒有那份底氣通過使用天字型大小令牌來對那位郡主展開調查。
因為這就是到時候要將錦衣衛整個衙門都放在火上去烤。
本身錦衣衛衙門現在在南離帝國就已經是樹敵許多,就連先前只不過是錦衣衛衙門小弟的東西兩廠現在都能夠在靠著一些有的沒的因素而敢在錦衣衛的面前囂張跋扈,這件事要是換做以前的話,你看看東西兩廠的那些個太監有幾個腦袋夠錦衣衛砍的?
他們沒有那份膽量,之所以現在有了那份膽量,還是因為錦衣衛衙門在南離帝國早就已經樹敵許多,不少南離帝國國內的高級官員亦或者是一些勢力,都或多或少的對於錦衣衛衙門有一些厭惡。
相比較於還沒有給他們留下深刻印象而且看起來和和氣氣的東西兩廠,再看看那詔獄的恐怖和一身飛魚服讓人聞風喪膽的錦衣衛。
這樣一對比,錦衣衛衙門的口碑還能好到哪裡去?
所以說,這件事情,齊無恨一個千戶而已,自然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在乾公公不知道的情況下一聲不吭的就為錦衣衛惹上一身麻煩。
「希望乾公公能夠應下吧,世子殿下無緣無故被人下蠱,這件事情若是讓周王爺知道了的話,不知道按照周王爺的脾性來看,金陵那裡又該席捲起來多麼大的一場滔天巨浪。」
齊無恨頭疼的越發厲害了,這件事情發生的時間實在是太過於巧妙了,現在想來的話,他真的感覺這件事就像是被人刻意安排出來的一樣。
這個節骨眼上,正好還是錦衣衛衙門最近剛剛從風口浪尖抽出身來的時候,就讓自己碰見了這麼一件事,這要是自己一不小心沒有處理好的話,還真的就是會有可能將錦衣衛衙門再次置於那風口浪尖。
讓齊無恨感到可怕的是,經過這些日子以來的情報接收,他們這個小團伙的人都是已經知道了,他們每個人都是被人當作棋子來使用的,而他們在此之前是一概不知壓根就沒有察覺到的,現在雖然察覺出來了,但也已經是無能為力只能乖乖的任人擺布了。
若是按照這個想法繼續想下去的話,他齊無恨已經是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會不會,就是說有關於世子殿下此次在金陵被人下蠱的事情,背後其實也是有著一雙大手在暗中操控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而他現在面臨的困難決策,其實也是那雙大手為自己刻意安排出來的?
要是這麼一想的話,齊無恨只感覺,自己現在的呼吸都不由得下意識的開始加重了,因為這件事情著實是有些太過於可怕了,他現在甚至都開始懷疑,無論他接下來選擇做哪個決策,那雙大手會不會都要已經為自己布下了一場讓自己出手之後就再也無法抽身出來的大局。
「可怕。」
齊無恨喃喃的自言自語道,他的雙眸也是在這個時候開始有些昏暗,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
先前無論遇見什麼事情都無比自信的他,現在在腦子裡面有了這份想法之後,就開始感到有一些無止境的后怕。
這份后怕,讓齊無恨感到自己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樣,無論去做什麼,無論怎麼做,都難逃最後已經被人決定好的結局。
這份讓人懼怕的想法一浮現出來,齊無恨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他害怕了,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他只知道一件事,自己現在,能夠安心的照顧好這位世子殿下康復,就夠了。
因為他開始幻想,會不會背後的那雙大手看著自己對此無動於衷只是護衛在周不疑身旁等待著周不疑康復的話,會不會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因為齊無恨知道,世子周不疑現在其實也是一枚棋子,而他也知道,他們這些棋子在這次的棋盤上都有著各自的使命。
他齊無恨和苦木他們幾個人的使命現在已經讓他們這些棋子漸漸的感覺到了一些眉目,但有關於這位世子殿下日後會不會遭受到的一些事情,恕他齊無恨無能為力,因為他也不知道,這位世子殿下這枚棋子會不會被那些人安排上一些,讓人無法想象也無法接受的使命。
「這件事,定要等到苦木他們回來之後與苦木他們好好討論一番,否則的話,這,定將會釀成一樁無法挽救的禍事。」
咽了口口水,齊無恨抬起頭,雙眸有些失神的看向周不疑的那間屋子,他開始對屋子裡面的世子殿下開始感到一些憐憫。
明明那位世子殿下現在只不過是一個十歲的小孩子,本該是度過一個美好的童年才對,而且那位世子殿下的可是天生貴胄,本應該是活在眾人的祝福和美好的搖籃之中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跟在他們這些被身後老一輩的大人物們放出來經歷生死歷練的年輕人身邊,成天過著這些擔驚受怕的日子。
世子殿下,也是一個可憐人。
齊無恨深吸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現在只能像一個木頭一樣,守在這院子裡面,而對於那位世子殿下現在能夠起到任何作用的事情,他齊無恨是一件事情都做不出來。
「周王爺他老人家,為什麼也會捨得將世子殿下如此放心的放出來在如此年幼的年紀便經歷這些事情。」
齊無恨嘆息道,他不懂,他雖然也沒有一個美好的童年,但是這卻並不影響他對於周不疑這段不是很美好的童年感到惋惜。
哪怕是周王爺這些年以來權柄被削了不少,已經淪為了一個沒剩多少權力的宗正了,但是身為世子的周不疑,是無論如何都是可以過的上一段美好童年的。
去當一個好好的紈絝子弟,囂張跋扈的在金陵城橫行無阻當上一個小霸王,又何嘗不可呢?
何必犯得著,要跟在他們這些傢伙身後,到現在了,光是生死危機都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這一次乾脆的直接被人下蠱毒。
那可是蠱毒啊,就連像齊無恨他們這種的修士都要對此感到一些提防的蠱毒,現在卻被周不疑一個十歲的小孩子給中了。
他齊無恨看得出來,無論是苦木還是忽地笑亦或者是黑十三,甚至包括他,他們四個人都對周不疑的安危現在看的格外的重。
周不疑這個小孩子,毫無疑問的是他們這個小團伙的團寵,剛剛加入這個小團伙的陳杭雖然沒有看懂這一點的所以然,但是卻也並不影響他齊無恨對看向周不疑眼神中遮不住的關愛和擔憂。
他擔心,擔心周不疑小小的年紀就因為跟在他們的身邊而落下一些病根子。
這一次的蠱毒就是一個提醒,他齊無恨不傻,雖然他們將那蠱毒給盡數逼了出來,並且輪番的調用內力來幫助周不疑來略微錘鍊驅除了一些周不疑體內殘留的蠱毒,但他們幾個人又不是正兒八經的專業醫生啊,他們只能用這些最笨的法子,那就是用自己的內力來檢查和驅除周不疑的身體。
他們這些人都不確定,他們的此舉會不會對周不疑的身體造成一些危害,會不會給日後的周不疑留下一些病根子,他們啊,對此也只能束手無策。
「這件事,還是有必要去請一位大夫過來才行,否則的話,世子殿下的身子,我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來。」
齊無恨有些難過的說道,他擔心也懼怕,因為他們幾個人的草率而真的讓那位世子殿下的身子在日後留下無法挽回的病根,若不是他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話,他齊無恨現在真的恨不得就將自己的本源內力都輸入周不疑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