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噩夢

  「白洛逸，還我命來，還我命來」一個個人從地底鑽出來，抓住白洛逸腳往下拖，鮮血從地面逐漸上漲，湧入口鼻，窒息傳來，看著禿十的面孔，白洛逸逐漸放棄掙扎，這是報應。

  「洛」誰在叫她，聲音有些遙遠

  「醒醒，洛逸」白冽將人扶起來，額頭碰觸白洛逸額頭，也閉上了眼睛。一股溫和的力量傳來，血色逐漸褪去，變成無數觸手。

  「還來」白洛逸猛的一推，白冽沒有防備，跌坐在地上，睡醒的某人，望著自己行兇的雙手，立馬背到後面，笑的諂媚。

  「我不是故意的」白冽自然不會怪她，幼崽的力氣大了不少。

  「做噩夢了？」白洛逸身體一抖，她前面二十幾年都生活在法制社會，人命是底線。不管是何原因，殺人就是殺人，她手上如今還殘留著讓生命逝去的感覺。她殺了人，也終有一天會被人殺，這是因果循環。白冽坐在白洛逸旁邊，握住她雙手，兩人額頭碰觸額頭。

  「十個雪季前，我第一次殺獸人，不止一個，洛逸，我會一直陪著你」這段時間相處，白冽逐漸發現這個幼崽不喜歡射殺獵物，哪怕是為了練習箭法，這隻會獲取適量的食物，更多的是對著靶子練習。如果不是他和白梟生命受到威脅，她絕不可能出手傷獸人。就如他們信仰獸神一般，洛逸一直都尊重生命，不會隨意剝奪。

  「我會變得更強，不會再讓你經歷這種事，抱歉，讓你有了不好的回憶」這裡對幼崽照顧都這麼悉心？不是，她不是幼崽，她是成年人，馬上要大學畢業的成年人，不能矯情，雖然聽了有些開心。

  「本來就是我任性，那些禿鷲會找上門嗎？」畢竟殺了人家二十多獸人，人家報仇也合理。

  「不會，這次損失這麼多人，加上他們本就是一盤散沙，最近這般動作，可能有人組織，他們生性冷漠，不會為族人拚命的。族長已經知道，他會處理」族長最為護短，沒有立即讓禿鷲付出代價，那是因為雪季提前，如今食物儲備太少，眼前的幼崽可能也算一個原因。族長和祭司，都有意無意的藏著這個幼崽，否則他也不會讓白梟無論如何都要誅殺逃走的禿鷲。

  「那就好，你身體如何？」

  「無礙，已經再次覺醒，雪季迫在眉睫，我要和族人一起去狩獵，你不要隨意出部落，要出去，讓白梟和你一起」

  「什麼時候走？」

  「等會就走」原本從禁地出來就要去狩獵，白桐已經帶人先走，白冽擔心白洛逸，才拖到現在，等會要趕上去的。這麼急？白洛逸趕緊下床，收拾些常用的東西，一伸手，才知道沒什麼常用的，實在太窮。白洛逸只好把她連土一起被鱗片鏟回來的大田七處理一些交給白冽，順帶一些蜜餞。白冽心裡有些異樣，從未有人在他狩獵前給他準備東西。這些小小的東西握在手裡，重若千斤。

  「太窮了」白洛逸發誓，一定要發家，起碼要先把小肉乾弄出來。白冽摸摸白洛逸頭，這些足夠，叮囑她外出一定要帶人，白梟不在就帶白拉。

  白洛逸揮揮手，目送白冽離開，盤算著怎麼解決鹽的問題。部落雖然有個天然的冰窖，可保鮮時間有限，熱點五六天肉就變質。

  「洛，今天去收水果花生，你要去看看嗎？」藍高興的問道，她喜歡獲取食物的感覺。族長動作真的挺快，就安排好了人。白洛逸準備同行，畢竟是第一次集體採摘，而且她還準備留一些種，讓水果花生自己繁殖。

  「阿妹，這邊」白梟使勁揮手，旁邊好幾個獸人，藍阿母和自留地的好些人也在，有幾個白洛逸見過。

  「洛」白拉溫和的打招呼，昨天瀕死，今天就能出任務，獸人果然不是她可以理解的存在。

  「你好，都出任務？」那片林子被他們折騰的差不多，兩個人守護足夠，是害怕禿鷲偷襲么？

  「是啊，阿妹，我帶你飛過去，白拉，你保護好大家」白梟牽起白洛逸，雙翅展開，直飛天際。

  「這飛過頭了吧！白冽回來會和白梟大人打起來吧！」藍抬頭仰望天空，真的好快。白冽大人說多陪陪洛，不能帶她去太遠的地方，如今白梟大人也算是陪吧！至於遠不遠的，白梟大人以後自己跟白冽大人解釋吧，她追不上，也搶不回洛。

  「時間不早，白拉，我們人齊，可否出發？」藍阿母溫和的問，白拉收回目光，以白梟愛玩的性子，護衛指望不了他，帶著隊伍出發。

  「阿妹，好不好玩！」白梟還在空中轉兩圈，白洛逸瞬間覺得什麼噩夢都遠離了她，她想吐。

  「好好飛」白洛逸拍了一巴掌白梟蛇頭，白梟不作怪，不能讓妹妹不高興，平緩飛行。

  「阿妹，你看，我們部落好小，還沒有我尾巴大」白梟興奮比劃，白洛逸一臉黑線，這要是你老子知道，你又是一頓好抽。不過在上空果然視線夠好，雖然看不清林子下面，視野還是空曠了許多。

  「那是什麼地方？」白洛逸讓白梟飛近一些，藍寶石逐漸變大，成了一個巨大湖泊。這裡有水，周圍卻沒有什麼生命跡象，一片荒蕪。觸手怪給了白洛逸一個深刻教訓，她不能按照現世的常理來推論這個世界的一切。而且這個世界的生物兇殘遠超她想象，小心為上。

  「阿妹，這裡什麼也沒有，你是不是肚子餓了？我帶你去找吃的」白梟不明白一個湖有什麼好看的，不過這湖挺奇怪，周圍什麼都沒有，以前遇到水，周圍很多東西的，寸草不生。

  「先等等」白洛逸耐著性子，在旁邊觀察了一陣，又扔了幾個石頭下去，沒有發現任何動靜，決定要取水。

  「阿母，阿祖，這樣的，小心點，慢點挖，就能全部挖出來，別用力太猛，會扯斷」藍教導眾人，大家學的很快，不多時就可以單獨作業，按照這樣速度，幾天就可以挖完。難怪洛不讓獸人來，真的是糟蹋。白拉不好意思的把手收回去，他似乎也沒太用力，拔出苗，還扯斷了幾顆水果花生，其餘全留裡面，要清理一會。

  「白拉大人，我來就行」這些洛可是要保存起來的，洛說了，弄壞了沒那麼好保存，藍很是心痛。

  「藍姐姐，這個可以嗎？」旁邊瘦弱少年遞過來，藍驚訝，居然一個都沒少，讚歎道

  「塗，你好厲害」都比得上長耳壽，那兩隻長耳壽倒是又快又好，可洛要是不在，它們根本不願意來。

  「等下我們回去河邊洗這個嗎？」少年抿唇，秀氣的臉帶著一絲期盼，藍點點頭，也沒隱瞞

  「是啊，要洗乾淨晾乾，用袋子封起來」這些天有空，她都在做袋子，就是為了裝這個。

  「那，洛姐姐會去嗎？」塗聲音帶著一絲緊張，不由自主的捏著自己衣角，藍搖頭，這個她不知道，洛很忙的，這些水果花生也不用她洗。塗有些失望，重新埋頭開始挖，藍不忍他傷心。

  「你是不是也崇拜洛，我可以幫你問問她什麼時候有空，方便見你不？」

  「真的，謝謝藍姐姐」少年眉眼彎彎，心情立馬好轉，藍揉揉塗的小腦袋，過去幫其他人裝袋。

  「瓊，你女兒成長了不少」依阿祖和藹的和瓊說著，目光慈祥。

  「她一直很堅強，這些年都是她在照顧我，阿祖，剩下我們明天來吧，天色不早，晚上會有猛獸出沒」瓊扶起阿祖

  「好，瓊，我們的明燈絕對不能再次熄滅，你知道的，這些食物，起碼可以幫我們一半人雌性和幼崽度過雪季」依阿祖睿智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倘若當初不是他們無恥，白蛇部落怎麼淪落至此，讓後輩吃盡苦頭。

  「那是個好孩子，一定要保護好她」瓊點頭，不管那孩子是何身份，她是第一個和藍真心相交的朋友，沖這點，她也會竭盡全力的。

  「我知道的，依阿祖，族長他們也知道，絕對不會大意」不遠處的白拉無意中聽到對話，洛身邊潛伏很多危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