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遲來的歉意
“哦，不對，其實不是認錯，是你變漂亮了，我不敢認了！”
石來燕手指一滯，“你眼高於頂——”幾個字便被回退鍵一下刪去了。
思考了一會兒，她還是忍不住打了“謝謝”兩個字。
可沒想到，這兩個字就像是這場簡短的“信息交流會”的總結陳詞，發送之後對方便再也沒了回應。
一分鍾、兩分鍾，五分鍾……聊窗口一直風平浪靜，石來燕以為網絡斷了，專門打開別的網頁測試了一下，結果證明一切正常。她又給曾靜發了條信息，曾靜也很快回過來了，直到把所有可能的原因都排除了，屏幕上依然還是一樣的平靜。
石來燕忍不住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圍著茶幾繞了兩圈，難道她想錯了？
孟躍其實隻是想打個招呼，確認剛才那人是不是她？
如果這樣的話……
石來燕突然覺得自己可笑又可悲，別人該做的事一樣沒少，隻有她還一直耿耿於懷，沉浸在往事中不可自拔，她到底在幻想什麽呢？
關掉信息窗口，石來燕登上了“YQ”。
“主播，你啥時候才開播啊？”——夕顏
“美女，好久沒見了，不想我們嗎？”——嘜豆生鮮
“主播到哪裏了？”——愛喝檸檬茶的呆
“……”
一條條的留言跳出來溫暖了石來燕的心，這才是她該做的事！
出了一場汗，直播間的觀眾滿意了，粉絲人數雖然增加的不多，可也在緩慢上升，有個別新粉甚至直接下單買瑜伽服，石來燕胸口積聚的鬱氣終於不知不覺間消散了。
收拾好之後，石來燕又開始泡藥浴，跟“生死大事”相比，之前那些煩惱都是兒科，她很快就拋在了腦後！
看她終於像個樣子了，一直“忍氣吞聲”的秦峴才重新開始閉關療傷。
“嗡……”
正當石來燕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手機又響了。
“不好意思，剛才有點事，你不用跟我‘謝謝’！”
再次看到孟躍的信息，石來燕可以心平氣和地麵對，她沒有回複，看了一眼就放下了。
如她所料，這一條信息也僅僅是打招呼。
不過，令她意外的是，就在她準備關燈的時候，信息又來了。
“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也不想跟我話，我也沒資格為自己辯駁，隻是我想借這個機會把一些事清楚……往事已矣，不管原因是什麽，我還是違背了諾言，對不起，石來燕，我對不起你，這是我欠你的，很可惜這份遲來的歉意我一直沒出口……你是個好女孩，我衷心祝願你能永遠幸福！另外，你今很漂亮，衣服也很漂亮，讓我想起了過去那一段美好的時光，謝謝你……你能原諒我嗎？”
信息很長，石來燕翻了兩次屏才看完，她怔怔地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嘴角突然傳來一陣鹹濕，原來不知不覺間淚水已經落了滿臉！
她縮起身子，就像時候受了委屈那樣，雙手抱住腿，頭軟軟地搭在膝蓋上，隨著她的動作，手機滑了下去，翻了幾下倒扣在了床上。
“嗚嗚……”
一陣隱忍的啜泣驚醒了秦峴，之前心緒不寧忘了關閉神識，不想卻被人打擾，秦峴滿心懊惱，正要發火，卻看到了那個像是受贍獸一樣脆弱無助的身影。
他怔了怔，打消了詢問的念頭，待要繼續打坐，卻發覺意念再也無法集中，意識海中泛起了陣陣漣漪。
石來燕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足足坐了有近一個多時。
秦峴一直看著她。
突然，石來燕“噌”得一下跳下床跑出了臥室，秦峴嚇了一跳，以為她要尋短見，正打算把她弄暈了，然後才發現是個誤會。原來石來燕是去拿了一樣東西，然後又回到了床上。
那是一本冊子一樣的東西，裏麵有很多張四四方方的紙，紙上畫的都是人，而且大部分都是兩個人。
石來燕翻得很慢，秦峴很快就注意到畫紙上的兩個人其中一人是石來燕，而另外一人赫然就是今下午在蓮華堂碰到的那個男人，畫紙上的他比現在年輕了不少，笑容中透著一絲明朗，並不像現在那麽憂鬱。
突然，秦峴神識一動，“盯”在了一張畫紙上，那張上麵畫的也是那個男人和石來燕，他穿著一件頗有些不倫不類的黑色長袍，正微微側頭看著站在他身旁的石來燕。
石來燕身上也不是現在常穿的衣服，而是一件粉色帶花的長裙，看著怪裏怪氣的，渾身上下居然隻用一條腰帶綁著，不過她的表情卻異常明媚，翹起的嘴角旁邊梨渦深陷，看起來很可愛。
秦峴顧不上吐槽，因為石來燕在翻到這一頁的時候突然不動了，呼吸時輕時重，意識海也開始產生劇烈的波動。
“唉……”
秦峴默默地歎了口氣，他終於明白石來燕的狀態是怎麽回事。
記憶中有一次大師兄就是這個樣子，雖然他沒像石來燕這樣淚濕前襟，可是那種憂傷、落寞還有無奈的情緒卻幾乎一模一樣，他還記得大師兄當時了這樣一句話：“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丹陽啊，希望你永遠不要像師兄這樣求……”
大師兄當時喝得醉醺醺的，後麵的話他還沒完便昏睡過去了，現在想來，師兄當時應該想的是“求而不得”。
秦峴失笑，有所求才會求而不得，他雖然不知道師兄和石來燕為什麽會因為“情”而這麽頹廢，但是他對這個完全不感興趣，他現在最關心的是怎麽找到靈氣之地。
看在她初犯的份上，他先給她個機會，以後要是再這麽顛倒作息，罔顧身體，他是絕對不會輕輕放過的。
石來燕終於翻頁了，後麵的畫紙跟前麵一樣，不過人開始多了起來，就算隻有兩個人，另外一個也不是那個姓孟的，開始出現各色不同的人，唯一相同的是大家看上去都都開心的樣子，尤其是石來燕，張嘴眯眼吐舌皺鼻……各種古裏古怪的動作，從這些動作也可以判斷出她當時的心情應該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