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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賭約

  「九妹妹,你這是做什麼?那可是安家,你要是拿了他們的東西交出來不就是了,幹嘛要同他打賭。你若是輸了,我們慕家的臉面也要被你丟盡了!」慕思怡自己氣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訓斥慕晚寧道。

  「六姐姐,你是跟哪個教養嬤嬤學的規矩?自己姐妹被外人誣陷,你不幫著也就算了,閉嘴也不會嗎?」慕晚寧冷笑。

  「你……你敢這麼和我說話?你……」慕思怡氣的手都在抖。

  「你什麼?六姐還是回去好好學學規矩吧,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外人串通一氣陷害自家妹妹,等真相大白那日,六姐還有臉再出門嗎?陷害自家姐妹這樣道德敗壞的女子,試問哪個世家大族敢娶進門?」

  「你…你…」

  「六姐既然無言以對,就好自為之吧。只是不知道七姐的事又是否能瞞得住?」

  「你?你胡說!」慕思怡滿臉驚愕,嘴巴微張。

  「是否胡說,六姐心裡明白。這世上的事自然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六姐你蠢成這個樣子我可真是不敢恭維了。」慕晚寧輕蔑一笑,「給七妹妹下藥,誣陷九妹妹偷盜,六姐這樣的好手段,難道以為別人都是瞎子嗎?」

  慕思怡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邊哭嘴裡邊訴,「你胡說」「我要殺了你」「你去死」「去死」,卻只是號哭,什麼動作也無。旁邊的丫鬟臉都白了,只得焦急安慰自家小姐。至於慕晚寧身邊的春喜依舊跟個木頭一樣,自始至終未發一言。

  慕晚寧不再理會慕思怡,開始謀算大慈恩寺盜賊的事。

  大慈恩寺,是她阿爹追思她祖母所建,為了讓百姓都可上香敬仰,並未歸為皇寺封閉。這幫賊匹,竟敢來觸她的逆鱗,實在可惡。既然神佛悲憫不降罪於爾等,就由她來親自動手!

  等馬車駛到慕府二門,慕晚寧先跳下車,看了眼還在哭的慕思怡道,「六姐還是回去好好跟二伯娘說說吧,也許二伯娘能好好開導開導六姐。」

  「你等著,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慕思怡抬起頭怒道,眼裡的怨毒像火信子一般燒著。

  慕晚寧也不再應聲,轉身走了。

  等回到自己院子,已經是午膳時辰,飯剛剛送到,四骨已經擺出來趴在桌子邊流口水了。

  慕晚寧看她樣子,噗嗤一聲笑了,把上午的氣悶一掃而光,高高興興的和四骨一同吃了午膳。

  飯後,她把要做的事詳細吩咐給了四骨。因她的身份,不好經常出入府衙,就命四骨代她去找魏少卿,以便於溝通合作抓住盜賊。

  午後,她又擺弄起玄骨石,卻總也找不到關恰所在,便又自行冥思靜氣去了。

  慕思怡進府就哭著直奔她阿娘的悅榕院,把正在寫請柬的二夫人嚇了一跳。

  「阿娘,我不活了!」慕思怡大哭。

  「我的兒,這是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二夫人頓時手忙腳亂。

  「阿娘,是慕晚寧,她罵我,她怎麼敢罵我,她是個什麼東西啊,阿娘,她怎麼敢罵我啊,阿娘!」慕思怡已經哭的語無倫次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二夫人登時怒了,朝著丫鬟怒道。

  「是,是今…今天,出…出門……」今日跟隨七小姐出門的悅榕丫鬟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她今天也嚇到了,那九小姐太嚇人了,好像能吃人一般。

  「你的嘴怎麼了?不中用的東西!」二夫人氣罵,伸手輕拍著還在痛哭不已的女兒後背。

  悅榕嚇得已經跪下,眼淚也噼啪亂掉,卻不敢再支吾了。「今日,六小姐帶九小姐一同出門到祥慶樓去拿那套紅寶石頭面,然後……」過了好一會兒,才算是把今日的事情交代了出來。

  「安家人,說九姐兒偷了他們東西?怡兒幫著安家說話…」二夫人腦袋脹脹,還沒理清楚。

  「六小姐就說了一句,問九小姐偷了什麼,讓她交出來。」悅榕自從嘴利索了,記憶力都變好了。

  「她還說了七丫頭的事?」二夫人又問。

  「是,提了一句,姑娘就嚇哭了。」悅榕回。

  「行了,我知道了,你們小姐被欺負了,你是個死人嗎?」二夫人瞪眼。

  「夫人,夫人,饒了我這一回吧。」悅榕膝行輕輕抓住二夫人的裙擺求道。這回她也是措手不及,這種事以前從來也沒遇到過啊,可真不怪她。在說九小姐的氣勢也太驚人了,她不敢。

  「行了,下去吧!」二夫人拍著哭的已經不那麼厲害的女兒,「是你自己不中用,還有臉在這裡哭。」

  「阿娘,你快治她,阿娘你快!」慕思怡猛的抬起頭,拉扯著二夫人的衣袖。

  「我怎麼治她?好了,不在這一時。」

  「阿娘,不給她飯吃,不給她月銀,把她餓死,她那麼窮那麼瘦,很快就能餓死了。」慕思怡揚著臉,把她的想法道出。

  「唉,你怎麼就這麼沒心眼兒!這是什麼餿主意?」

  「阿娘,她就是賊,賤賊!你去說,去京兆尹,她就是賊!」

  「好了。怡兒,咱們不能因為打老鼠壞了玉花瓶。你先凈了臉,我再跟你好好說。」

  「我不要,阿娘你快點想辦法,我要她死,要她死!」

  「夠了,鬧個沒完了?」二夫人更惱怒了,「去傳信,把二姑奶奶叫回來!」

  「阿娘,你叫二姐回來幹嘛?」慕思怡不哭了,有些膽怯的問。

  「我說不了你了,讓她回來管你!」二夫人甩手,進了裡屋,慕思怡見她不理自己,伏在桌子上哭的更凶了。

  二夫人也氣得不想再理她。

  這個九丫頭真是好手段,竟然都告到京兆府了。要是她從中作梗?不行,別說她在京兆府說不上話兒,剛剛悅榕說,京兆府已經發話,誰要是攔著她不讓她證清白,那便誰的過錯…連自盡的法子都用上了,真是不要臉!唉,她不能插手,不能打自己的臉。

  「得趕緊想想辦法,」二夫人自言自語,有看向窗外,「二丫頭怎麼還不回來?」

  京兆府衙門。

  魏少尹十分頭疼的在府衙里滿地打轉,不知道怎麼跟府尊匯告。

  今日這叫什麼事兒?

  璟安侯府的那位五爺可是出了名的混不吝,他一向不敢招惹。那個小丫頭說自己是慕家的?慕家,貴妃娘娘的母家…那丫頭哪來的,他怎麼不知道慕家有這麼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她說她剛來長安,剛來長安就敢這般惹禍,慕家如今可真是肆無忌憚。

  不過,有貴妃在宮裡,貴妃又得聖寵,慕家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他也萬萬惹不得啊!

  唉!到底該如何是好呢?就這麼報給府尊,少不得要挨一通訓斥。他才剛升到少尹的位子,本以為是個好差,怎料想會有這般難為之事。

  再者,竟然有賊敢在大慈恩寺偷盜,瘋了不成,那可是佛祖座地,沒有忌諱的嗎,也不怕天打雷劈!賊子真是膽大包天,不行,還是得趕緊跟府尊稟報此事。

  衙役們看著魏少尹不停轉圈,一隻手點著另一隻手,只面面相覷,都不敢作聲。

  「魏大人!」一聲清脆的呼叫聲。

  魏少尹嚇了一個激靈,怒問,「誰?」

  「大人,我是四骨,是我家小姐讓我來找你。」四骨已經站在衙門裡了,方才預攔住她的衙役站在她身邊一臉尷尬。

  「你家小姐又是誰?」魏少尹一臉不悅,這是哪裡來的丫鬟,跟他說話竟不自稱奴婢。魏少尹忽覺一道驚雷劈到他身上,還能是誰,那位慕姑娘,慕晚寧!

  慕晚寧的丫鬟竟敢私闖府衙?

  「我不是自己闖進來的,是這兩位大哥送我進來的。」四骨看魏少尹臉色十分難看,好像知道他所想一般,補充了一句,還指了指身旁的兩位衙役。兩個衙役更加尷尬。

  果然,什麼主子什麼奴僕!

  「何事?」魏少尹已經靜下心來,躲不過便要做。

  「嗯,我家主子說,她那點子小事,本不應該勞煩大人的,只是女子身家清白比命還重,她也是情非得已。」四骨態度很是恭敬。

  「多謝你家主子體諒。」魏少尹苦笑,鬼使神差的應了這麼一句。「還有呢?」

  「我主子還說,大人公正廉明治身以嚴,令人敬佩。只有大人這樣一位為民分憂的好官,才會秉公無私,還我主子清白。」四骨口齒清晰娓娓道來。

  魏少尹笑得更苦了,這是給他戴高帽了。

  「還有,抓到了盜賊是大人的功德,府尊大人也定會嘉獎。至於賭約之事,大人更無需擔憂,我家主子自有計量,不會牽連大人。」四骨又道。

  魏少尹繼續苦笑,你家主子還真是體貼入微啊!

  「我家主子說,她跟少尹大人說的事,如今時機未到,請大人先按兵不動。」四骨恭敬一禮,又道,「請大人放心,時日一到,自會水到渠成,不會讓大人白費力氣。」

  話都傳完,四骨準備離去,「大人,話已傳到,我便先行告退,明日再來尋大人。」

  明日你還來?魏少尹抬頭,「嗯,告訴你家主子,我知道了。」

  「謝大人。四骨告退。」說完轉身走了。

  行吧,按她說的做。大慈恩寺有盜賊之事,他也不過是今日聽她一面之詞,本打算派人去查,可那丫頭說她已有計量,他便就等她吧。

  她都要以死明志了,自己可不敢壞她的事,否則就是他的過錯了。此事他忌諱頗多,安家慕家他都惹不得,就聽那丫頭的,是他最好的選擇。

  還是得先去同府尊稟報。

  府衙內殿,京兆府尹一臉的舒朗愜意,問道,「是個什麼樣的小丫頭?」

  「瘦瘦小小的,很柔軟,但說話時氣勢驚人。」魏少尹一直提著一顆心,可是想起那丫頭的模樣就有點牙疼。

  京兆府尹點了點頭,道,「就按她說的,去吧。」

  「府尊,我們京兆府怎麼能聽一個小丫頭調遣呢?」魏少尹忙道,責任是府尹您的,我可不擔。

  「去吧,不是大事,看看那小丫頭要做什麼。」京兆府尹摸著半長不短的鬍鬚,笑道。

  「是,下官告退。」魏少尹退出,心下腹誹,大人這脾氣越來越古怪了,也意外的好說話。又想到,大人這一任期將滿,他已作了兩任京兆府尹,今年應該會動,不知大人會調去哪裡?中央六部?魏少尹邊想邊走回到衙門。

  四骨出了京兆府又去把慕晚寧的吩咐交代了下去,回去的路上十分愉悅,還買了一包酸棗。

  慕晚寧一直待在府里,除了練功就是擺弄玄骨石,四骨進來她都似沒聽到一般。

  「主子,事辦好了,咱們什麼時候動?」四骨躍躍欲試的搓著手。

  「後日。」慕晚寧頭都沒抬。

  「嗯?主子你的賭約不就到後日嗎,會不會太晚了?早點去抓不好嗎?萬一有啥意外呢?」四骨疑惑。

  「時機未到。」慕晚寧淡淡道,只盯著地上的石頭。「你先下去吧。」

  「是。對了,主子,我給你買了酸棗。」四骨看著盯著石頭髮呆一般的慕晚寧,伸手把紙袋子遞了過去。

  「你哪來的錢?」慕晚寧依舊沒抬頭,卻伸手接過。

  「幾個大錢我還是有的。」四骨嘿笑。

  「謝啦。」慕晚寧道。

  「行了,主子你忙,我睡覺去了。」四骨說完退下。

  慕晚寧點了點頭,捏了一顆酸棗放進嘴裡。嗯,好酸,明明已經用糖水泡過了還是這麼酸,不過,她很喜歡。隨手又捏了一顆放進嘴裡。

  第二日,午後,四骨又出了門。慕府的門房也都見怪不怪了,這幾日,那位九小姐的丫鬟天天往外跑,二夫人那邊也沒什麼指示,只說隨她。

  二夫人這兩日十分憋火,嘴角也起了個大水泡。昨日把二丫頭叫了回來,讓她替她妹妹想想法子,結果讓那丫頭好一頓搶白,更是把她好一個氣。

  二丫頭是怎麼說的?二夫人回想起她大女兒昨日的話就氣的心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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